這個平日也不算十分熱鬧的咖啡廳如今更是因為有一個醉鬼在裏麵,沒人光臨,咖啡廳老板站在吧台裏,對著醉醺醺胡話連篇的米良是橫眉立目。


    李希希一陣風似的跑進去,果然看到了醉地不省人事的米良。


    “米良!”她趕緊上前去拉米良。


    聽到人叫他,米良睜開醉意朦朧的眸子,隻看到一個輪廓,於是他大著舌頭問道,“你、你誰啊?”


    與此同時,咖啡廳老板正在拿著手裏的單子一麵“啪啪”拍著一麵埋怨那個侍者,“你小子也不注意,客人要喝多少你就拿多少啊?大白天的,喝了這麽多,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李希希煩躁地起身,從包裏抽出一張卡,迴頭衝老板一亮。


    老板立即噤聲。


    那侍者鬆了口氣,趕緊過來哈腰接過卡去結賬,順帶著將自己的小費也算上。


    “來吧,幫我把他弄到車上去。”李希希說道。


    那侍者痛快地上前,幫著架起東倒西歪的米良,送到車上。


    然後將車門一合,敬個禮,“走你!”


    ——


    朦朦朧朧中,米良似乎看到眼前一個窈窕的身影,正背對他在忙活著什麽。


    他使勁聚攏眼神想看清,但眼前仿佛隔了一層薄霧,影影綽綽的。


    頭腦發沉,喉間更是口渴難耐,胃裏火燒火燎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痛苦地“哼”了聲。


    悶哼的聲音驚動了旁邊站著的那個窈窕的身影,她迅速迴頭,溫柔地喚了聲,“米良?”


    米良頓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天哪,多麽熟悉的聲音!


    凝望眼前盡管不怎麽清晰的麵孔,許久,米良咽口唾沫,艱難開口,聲音明顯帶著的顫抖,“小、小清,是你?真的是你?”


    說話的同時,他試圖伸手去撫摸眼前忽近又忽遠的麵孔,頹然垂眸下去,口齒不清道,“我、我知道,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害了你,害了顏素......我、我不是人......嗚嗚......”


    語無倫次地絮絮叨叨了半天,米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眼前根本是空無一人。


    米良詫異地四處望望,隻覺得天旋地轉裏,眼前依然模糊成一片,但是他絕對沒有聞錯,一股熟悉的茉莉的花香仿佛還在鼻尖縈繞。


    他這是在做夢嗎?


    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讓他強撐著起身,跌跌撞撞地摸了半天,才找到洗手間,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過去,洗手間裏充斥著濃烈的酒精氣。


    米良幾乎要虛脫,擰開水龍頭掬了把水到臉上,陡然的涼意讓他腦袋清醒起來,他終於可以看清鏡子裏的自己。


    布滿水滴的麵上,眼底烏青,兩眼布滿血絲,連頭發也是淩亂不堪,一副宿醉後的狼狽之態,哪有之前的英挺和風采?


    他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險些沒認出來,典型一個醉鬼的形象。


    他慌亂地抄起旁邊的毛巾,草草擦了把臉,狼狽地逃離洗手間。


    躺在床上,他揉著酸痛的太陽穴,看看四周,這是哪裏?


    酒店?


    自己不是在咖啡廳喝酒嗎?剛才那個窈窕身影是誰?


    忽然間,鼻尖又有那種若有若有的茉莉花香,他“騰”地起身,眼前一陣金花四濺。


    他顧不得頭暈目眩,起身,迫不及待給前台打了個電話。


    “喂,前台嗎?我剛才喝多了,誰把我送進酒店的?”


    “先生,您醒了?”


    電話裏傳來前台甜甜的聲音,“您不是剛才來的,是昨天晚上有位女士將你送過來的,剛才那位女士出門的時候說,您的衣服還在幹洗店,等您醒來直接給幹洗店打電話就行。”


    “幹洗店?”


    米良狐疑地看看自己身上,剛才他沒有注意,原來他身上穿著的是酒店的浴袍。


    扔下電話,他怔了怔,看來昨晚絕對是沒有看錯,隻是到底是誰給自己換下的衣服?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難道真的是酈顏清?


    十分鍾後,他穿戴整齊,從酒店裏跑了出來。


    拿起手機,意外地,他在通話記錄裏發現了最後一個電話居然是李希希的。


    而且,更為離奇的是,他的手機通話記錄裏還有他打給酈顏清還有別人的電話,他暈了,這是怎麽迴事?莫非他酒後胡亂打電話?


    他絕對不敢奢望酈顏清會過來拯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李希希打過去。


    從酒店怒氣衝衝出來的李希希隻覺得胸腔裏有什麽東西要爆炸。


    真是沒有想到,酒後吐真言原來不是傳說。


    昨晚自己辛辛苦苦將爛醉如泥的米良好不容易架到酒店裏,剛進門,米良就吐了一地,連帶著吐了她的褲子上。


    酒店的服務員忍著惡心將地麵收拾幹淨隨後走人再也不來。


    她隻得自己動手給米良又擦又洗好容易收拾幹淨,累個半死卻不敢離開,生怕酒後的人出個什麽意外。


    沒想到這個該死的男人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將她氣個半死。


    酈顏清!


    他居然以為自己是酈顏清!


    然後他對著“酈顏清”是好一頓懺悔和傾訴......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不就是他的心裏話嗎?


    想起那些刺心的話語,李希希隻覺得眼眶濕濕的,淚眼婆娑裏,忍了忍,硬是沒忍住,禁不住掩麵而泣......


    “小清,你來看我?是不是原諒我了?......你離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重來?”


    想起米良將自己當作酈顏清那個賤人的時候那癡癡的神情,李希希隻覺得胸腔裏一陣陣波濤翻湧,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聽聽,這個該死的男人,自己一腔深情托付的男人,居然要拋棄自己和那個該死的女人重來!


    原來那天在醫院的時候自己沒有看錯,那天在醫院裏,他倆一定是重歸於好了。


    想到這裏,李希希擦幹眼淚,騰的起身,轉身——


    “米良?”


    望著眼前衣冠整齊又恢複了常態的米良,她的眸子眯起來,頭微微昂起,麵色冷淡。當然,沒有忽略掉米良手裏的長羽絨服。


    剛才米良從酒店裏一出來就發現了在酒店前麵長椅上背對著酒店坐著的李希希。


    果然是她!


    他苦笑,垂眸看看自己手裏的羽絨服,糖果色的最新款的某國際大牌冬裝,一看就應該是李希希的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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