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顏清的手一頓,停下搓衣服,眸中有些不可思議,“媽,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她的母親居然還問起過去。


    “媽,”酈顏清突然覺得林寧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是不是我婆婆說什麽了?”


    雖然難堪,林寧終是問出來,“你婆婆她,懷疑喬喬——不是他們路家的骨血......”


    “......”


    酈顏清隻覺得頭腦裏“轟鳴”一聲,手一鬆,衣服掉進水裏,娥眉蹙起的同時眸子裏染了怒色。


    之前路家霍然的冷淡還有新年午夜路遠舟的怒罵,終於有了答案!不用說,肯定是路遠舟從中搗的鬼!


    好一會,她才壓下胸口的沉悶和怒氣,淡淡道,“方才路遠舟來電說要和我離婚,現在看來,那就是他們全家的意見......隻是這樣的離婚借口——如果我婆婆也跟著懷疑孩子的來曆,我隻能說,路遠舟的前期鋪墊功課做得太足了......”


    酈顏清說話的時候,林寧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除了不可思議和憤怒之外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按理說,這樣霍然問出來,若真是酈顏清做了什麽旁的事,她不會這麽淡定。


    不過,酈顏清的說法也提醒了她,“你是說路遠舟從中可能搗的鬼?”


    剛才通電話的時候她被周文青不容置疑的結論給打懵了,而她自己隻顧慌裏慌張,確實還沒有問周文青到底是怎麽認定這孩子不是路家的血脈的。若是單憑路遠舟的紅口白牙胡亂栽贓酈顏清就太冤了。


    想來若是路遠舟在外胡來,目的就是想扶正外麵的小三和孩子,那什麽事還做不出來?也隻有認定酈顏清生的這個孩子不是他們家的,他才能如願。


    不過林寧轉瞬有些猶豫,不管路遠舟人品如何,他真就那麽心狠到要用這種舍棄自己親骨肉的辦法來達到離婚扶正小三的目的?


    “清兒,路遠舟有這麽卑鄙嗎?給你頭上潑汙水就罷了,難道他能做到不認自己的兒子來討外麵第三者的歡心?”


    這有什麽奇怪的!


    若是他不想要你,總有無數的辦法和理由,雖然這樣的辦法卑鄙了些,但能理解他和外麵那個女人的急切心情。


    酈顏清的憤怒不過是延續了一會兒,很快收拾好心情後繼續開始洗衣服,雲淡風輕道,“在路遠舟和那個女人眼裏,或許我才是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呢......”


    林寧心底百味雜陳,不能不承認,酈顏清或許說的是實話,張張嘴,終是無言。


    當初是她硬說服酈顏清,將她與路遠舟撮合到一起。


    現在想想,當時路遠舟做的混蛋事根本就是一時衝動,並不意味著人家沒有自己喜歡的人,讓他和酈顏清一起,也確實是強人所難......如今酈顏清也這麽說,看來她對路遠舟的外麵的日子很是了解。


    “那女人我見過,和路遠舟多年的感情了,隻不過礙於她的身份,路遠舟的母親根本接納不了,所以路遠舟也是沒有辦法。不過兩個人一直藕斷絲連,如今孩子有了,也算是修成正果.....”酈顏清淡淡道,仿佛說著與己無關的人和事,仿佛現在麵臨被挖牆角的不是她。


    林寧有些不滿意了,“清兒,你才是路遠舟明媒正娶的媳婦,你怎麽還幫著外人說話?那個女人若是登得了大雅之堂,恐怕你婆婆也不會不讓她進門吧?”


    “路遠舟一直就沒斷了和那個女人的聯係,或許之前就是缺個孩子,如今有了孩子,所以路遠舟才有了底氣吧......”


    “他有了底氣就要讓你背負罵名啊!”


    林寧看著酈顏清,明淨的臉龐上,說這話的神情根本是無所謂,她的心裏頓時一陣不好受。


    沉默間轉眸,電視裏正在演當下最火的店是連續劇《保衛婚姻》,電視裏的女主各種不淡定,正在想著各種辦法要與外麵的小三決一死鬥,而女主聲嘶力竭的聲音也傳遍了客廳。


    林寧趕緊過去將聲音關小一些,坐在電視跟前看了一會,再迴頭看著認真洗衣服的酈顏清,歎口氣,到底什麽樣的日子讓自己的女兒麵對外敵入侵都麻木了成這樣。


    剛才的談話就很明顯,就算路遠舟不逼著離婚,她也早有讓賢退位的意思了。


    唉,造孽啊!


    “這麽說,路遠舟是鐵了心要離婚了?”林寧還是想不通,怒道,“就算是要離婚,好說好散就可以了,為什麽非要用這樣的方式?給你潑這樣的汙水,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要,虧他想的出來,當真是畜生!”


    頓頓,林寧拍案而起,“不行,我得問問你婆婆,如果這件事是路遠舟自己做的手腳,你婆婆她不會輕易說不定還蒙在鼓裏呢。”


    酈顏清急了,“媽,我婆婆既然已經相信,說明他們家已經達成了默契。既然都不想認這個孩子,我們何必再去爭呢?爭了半天就算認定這個孩子是路家的,路家依然不認,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林寧一股火衝上腦門,“清兒,你是不是糊塗了!孩子是路家的,他們憑什麽不認!再說這可是關係到你的名節清白的大事,你倒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我跟你說,離婚不是不可以,但不能這麽個離法!我現在隻要你保證,這個孩子就是路遠舟的!”


    酈顏清怔住,點點頭,“媽,你這麽做真的沒有意義!”


    “隻要你沒有問題,隻要這孩子是路家的,媽就要為你討迴清白!離開路家也得光明正大的離開!”


    林寧毫不遲疑地拿起電話,撥通了周文青的手機,心裏卻是忿忿不平,就算你的兒子胡來,可我倒要問問你,這孩子你憑什麽不要?!


    ——


    自從和林寧攤牌後,酈顏清和孩子在路家就算是過去時了。


    既然原先抱有的幻想已經灰飛煙滅,又有了十足的證據證明外麵的這個孫子才是自己的親孫子的時候,她不得不開始琢磨著如何安置外麵的這個孫子。


    當然,孩子是必須要的,但對孩子的母親,她是一萬個不待見,其一自然是礙於秦思思那見不得光的風塵女子身份,其二是秦思思曾經在會所裏的傲慢和對她的無禮,她那是十足的厭惡。


    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中了什麽邪和這麽個玩意兒搞在一起。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們家的孫子要放在這麽一個女人的手裏教育遲早還不毀了。


    所以,這個事情要做到兩全其美,確實很難,但她必須得對此表態。


    路方重則對自己兒子在外麵惹出的風流債一個態度,那就是不理不睬,所以周文青征求路方重意見的時候,得到的迴答是“你們看著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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