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我都是每天都是清早去提......可是拿什麽給你裝呢?”林寧起身準備去找個盛器,轉了轉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苦笑道,“我這裏沒有東西,總不能讓你端一碗迴去吧?要不你下次來我提前給你準備。”


    周文青不置可否,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把東西搬進來。”


    門開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開始往裏搬東西,米麵糧油、日常用品還有成箱的礦泉水。


    林寧吃驚道,“你這是幹什麽?我這裏什麽都不缺。”


    周文青喝了口水,淡淡道,“你這上山下山總是不方便,而且你的那些居士朋友不願來長住,大約也是怕你給添麻煩,你讓她們一起來住,這裏所有的供給我都會派人定期送上山,算是我一心向佛、行善積德吧......”


    林寧望著屋裏堆了半個小山高的東向西,怔怔一會,轉身對周文青說,“我收下了,但這樣的捐助我不能說謝謝......”


    周文青抬頭瞥她一眼,“在我麵前不必來虛的,這次來,我是有事想問你......”


    來的時候,周文青是心底忐忑甚至是惴惴不安的,隻是遇事不驚的習慣讓她把所有的情緒掩藏在心底。


    林寧在她對麵坐下,“什麽事?”


    周文青打開手包,從裏麵拿出一張紙,遞給林寧。


    林寧接過來,紙上寫著路遠舟的生辰八字,很是詳細,她疑惑問道,“這是幹什麽?”


    周文青遞過去一支筆,“我不妨直說,遠舟和小清兩個人的情況你也應該耳聞。他倆從一開始就是孽緣,雖然錯在遠舟,但如今已成這樣。兩個人這麽下去絕對不行,早晚還得出亂子。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把小清的生辰八字一起附上。雖然我不大相信所謂的‘前生後世’、‘因果還債’,但有時候怪力亂神、急病亂投醫......”


    林寧一聽就明白了,接過筆的時候唇邊泛起苦笑,“其實你也該明白,這強扭的瓜它不甜。”


    一邊搖頭輕歎一邊在紙上寫著酈顏清的信息。


    周文青心底忽然一緊,摒住唿吸看林寧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酈顏清的生辰八字。


    酈顏清,19**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農曆),卯時生人。


    寫完後她遞給周文青,周文青接過,默默看了一會,自語道,“她竟然是冬天出生的?”


    “是啊,臘月的......”林寧眸光微垂,輕聲道。


    窗外山風陣陣,吹進屋子,吹得垂下的電燈線來迴搖晃。


    林寧起身,來到窗前小心關上窗戶,望著漆黑的窗外,目光變得悠遠綿長,許久低低道,“生她的時候,是在我們鄉下老家。那個冬天特別冷,外麵滴水成冰。隻有園子裏的梅花開得旺盛,所以我給她起了這個名字......”


    “顏清?”周文青望著紙上酈顏清的生辰信息,完全對不上,失望之餘遂有些心不在焉道,“有什麽**嗎?”


    “這兩個字來自一首詩,”林寧輕聲道,“那會滿園梅花開得正好,我也是受此啟發。我沒有什麽望女成鳳的想法,就是希望她能夠像梅花那樣有一身傲骨,不追求虛浮外表,做人清清白白......”


    林寧說話的時候,周文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前也飄過最早見到林寧的情景。


    那時的林寧,膚色白皙,五官端莊,衣著不俗,一看就是過得養尊處優的日子。現在,樸素的居士服代替了原先有品位的服裝,滿頭的烏發也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灰白,燈光下,鬢角垂下的一縷銀絲很是顯眼。比起從前,她真的老了不少。


    不過,現在的林寧麵容沉靜,姿態從容,多了幾分隨遇而安的平和,再加上剛才這席話,倒讓周文青對她瞬間刮目相看,至少有點思想,倒不像之前那麽俗氣,於是以前看暴發戶的眼光淡了許多。


    聽完酈顏清名字的來曆,周文青沉默一會,點點頭,淡淡道,“說起來,小清倒也沒有辜負你的苦心......”


    林寧微微有些愕然,一時也分不清周文青話裏的褒貶。


    要知道,從一開始酈顏清非要把路遠舟送進監獄周文青對酈顏清的看法就已經注定,而且從未改變過,若是有所改變是從酈顏清懷了孩子開始,但那不代表她對酈顏清本人看法的改變。


    不過,周文青能當麵這麽說,不管是幾分真心抑或根本順水推舟敷衍,但聽上去林寧心底還是略微舒坦了些,權當她說的是實話聽吧。


    “都說臘月出生的孩子性子硬,”林寧唇角微微泛起一絲苦笑,“其實,清兒這孩子,從小溫和有禮,自強自立,是典型的外柔內剛的性子。不過雖然乖巧聽話,但從小也倔,想必在路家也沒少惹你生氣吧......”


    周文青仿若沒有聽到,不置可否,又對著紙上兩個人的生辰八字看了一會後,放進包裏,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小清那邊你不用操心......”


    林寧忽然想起什麽,趕緊騰出一個大的礦泉水瓶,裝滿了山泉水。


    周文青看著清澈的山泉水,很是滿意,“正好帶迴去給小清嚐嚐。”


    林寧怔了怔,想起周文青派人千裏之外空運芹菜給酈顏清,心底頓時百味雜陳。


    這個時候,本該是自己高高興興送過去看女兒,可是自己卻形同生活在暗日裏,不能親自送過去,連見一麵都難......


    她勉強笑笑,“小清這孩子,自小沒受過什麽苦,又偏食挑食,我是幫不上什麽,一切就靠你了。還有,若是、若是她和、和姑爺之間再不和,你給我打電話,我來勸她......”


    周文青眼神何等的犀利,林寧方才麵上那一抹失落她看在眼裏,她當然能理解。不過,聽林寧的話,她好像已經知道了酈顏清和路遠舟之間的鬥架。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懶得說什麽,隻是母女情深,也讓她心底暗暗有些豔羨,於是說道,“放心吧。”


    林寧連連答應著送周文青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周文青想起什麽,迴頭道,“那個陳起堂我見過了......”


    林寧愕然驚住,“啊?什麽?!他們居然——陳起堂這個挨千刀的——”


    說到這個,周文青不免有些生氣,“當初我就勸方重不要摻和進來,他不聽,就是他當初的好心成就了那些人的貪心,現在主意打到我家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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