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裏,列車轟鳴聲響起,熟悉的廢舊地鐵衝出了黑暗,鋼鐵的厚重與威勢在燈光中撞破了白霧,停在了路明非和路鳴澤的麵前,車廂大門轟然打開。


    “接著做什麽?”路明非看向車廂門,撓了撓頭決定不跟這個謎語人掰扯這些,現在通關才是要緊事情,“這輛車會把我帶到哪兒去?”


    “原本你是應該按照規則老老實實清雜,然後一路撞進去宰掉一隻巨人王尤姆,然後再過個黃金律法拉達岡,但作為關卡策劃之一的我覺得這不符合你的成長曲線,這張地圖對於你來說太過簡單了,所以就臨時調整了一下難度曲線把關底boss做得更適合路明非寶寶的體質一些。”


    “先不提伱把《黑暗之魂3》和《艾爾登法環》串在一起了,你這狗策劃的險惡已經裝都不裝了是吧?什麽叫更適合我的體製的boss?”


    “有些時候,你以為的遊戲關底大boss真沒一些隱藏的boss難,你能初見直接過拉達岡和艾爾登之獸,但在聖樹下麵的女武神卻把你折磨得不輕,水鳥差點把你頭蓋骨都得炫掉了,暴血再強也沒法一拳打穿屏幕幹到boss的身上。”


    “那特麽是機製怪!”路明非不滿地反駁,“又是吸血,又是讀指令,打完一階段還特麽有個二階段,誰初見不迷糊?”


    “林年就不迷糊,換他來除了水鳥的部分可能吃點虧,其他的快慢刀都可以彈,初見還真能過。”路鳴澤聳肩,“人家反應就是比你快,肉體協調能力也遠超你一大截,這也是你最大的問題。在不用‘月蝕’的情況下,僅靠暴血,你的軀幹強化幅度是你整體實力裏的最短板,打個魂like遊戲都得悄悄用一度暴血提高反應力去凹極限彈反!”


    “啊對對對——”


    “對你個死人頭!別學了一點網絡用語就瞎用,你是梗小鬼嗎?”路鳴澤歎了口氣,“去吧,你最後的試煉!如果有足夠自信的話,那就初見直接過,否則的話.我會在這裏一直陪你哦!”


    路明非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路鳴澤,尋思這家夥肯定給自己挖坑了,但沒轍,誰叫人家是權限狗呢?他打心底裏還是相信小魔鬼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否則沒有必要鑽出來各種給自己提醒和當保姆.就當這是嚴厲苛刻的愛吧!遊戲設計者刻意上調難度,除了惡心玩家之外,最大程度上還是想給玩家所謂的“遊戲體驗”。


    “進去吧,他會把你送到關底boss麵前,這算得上是你這虛假的一年來的年終檢測,能過得了這一關,就算你學有所成,自然就可以放你迴去了。”路鳴澤說,“如果你過不了,那麽就一直重來,直到你過關為止!”


    “時間還來得及嗎?”路明非問。


    “來得及,隻要哥哥你下定決心,什麽時候都來得及。”路鳴澤說。


    蹲在地上的路明非稍微往前躥了一下,扯著七宗罪的劍匣衝進了列車內,車廂門瞬間關閉,列車往迴駛向了隧道中,唯獨留路鳴澤一個人站在原地抬手微微向列車揮手,嘴裏還做著一個口型:


    “一會兒見。”


    —


    地鐵列車在隧道中高速行駛,窗外漆黑一片,連接車廂的孔口下全是淒厲的唿嘯風聲,路明非坐在車廂內,把身上的風衣扯下來,露出那插著冷兵器戰術綁帶纏滿的內衫。


    短匕、三棱刺、飛鏢、震爆彈、破片手雷.等等,一應俱全,活脫脫一個人形自走武器庫。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細細點了一下自己攜帶的各種武器,抽出那兩把學生會主席傾情贈送的沙漠之鷹,單手驗槍,確認子彈上膛無誤後掛進兩側腰間的槍套裏,然後抽出七宗罪劍匣平放在地板上,打開暗扣,抽出了那七把暗金的刀劍。


    他咬破拇指塗了一抹血在劍匣上,龍血基因瞬間喚醒了那七把刀劍,戰鼓的龍吼在車廂內響起,而他已經是習以為常這幅景象,伸手依次劃過那些渴血的刀柄,在以拇指流出的血液作為鎮定劑後,它們都稍微安靜了一些,蠢蠢欲動地等待著路明非拔出他們再次迎來一場戰爭。


    一切準備就緒,地鐵列車也開始減速了,這意味著路鳴澤提到的“最終一戰”的戰場已經就位。


    大門打開,路明非提著七宗罪劍匣,看向了外麵。


    在他目力所及的空間內,找不到月台,找不到任何和“地鐵”掛鉤的景色,這輛列車居然停在了一個空曠至極的空間,滿地都是黑煤礦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有毒氣體的刺鼻味道——這是一個巨大的空洞,像是在地底空間硬生生挖出來的,形狀是半圓,就像一個氣泡蓋在了地麵上,極目遠眺全是黑暗和寒冷。


    路明非謹慎地走出了車廂,在他離開之後,背後的地鐵立刻緊閉車門唿嘯而去,仿佛一刻都不想再這裏多等,避之不及這個黑暗的大空洞中存在的某個危險。


    路明非也在努力地尋找著那個危險,尋找著那個關底boss,直到最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在遠處看見了一個人影。


    人影。


    漆黑的人影。


    沒什麽再進一步的形容了,那就是一個高大的人影,靜靜地站在那裏,他身上的顏色比煤渣空洞的漆黑還要深邃,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形來,身上流動著某種介乎於液體和氣體的黑色物質。而最讓人警惕的是,他的左右兩側插著兩把漆黑的刀劍,形製像是直劍和長刀。


    “真打拉達岡?”路明非停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打量著那玩意兒,心裏忍不住犯嘀咕。


    他有種預感,隻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激昂、雄壯,仿佛歌頌神話史詩的背景音樂就得響起,然後他就能看到那個人影下麵亮出一條比他命還長的血條。


    不過這相當簡潔明了的一幕也讓路明非心中稍微緩了緩,比起各種闖關和解密,這種直接把boss放在你臉上,告訴你,去,做掉他,你就能通關的感覺更讓人放心——起碼比在一堆屎裏貼著地圖邊緣不斷翻滾找路的遊戲體驗感強多了。


    “站在那裏不動是在等我觸發戰鬥嗎?”路明非心神一動,就地蹲了下來,把七宗罪給擺開了,伸手握住了他用著最順手的“色欲”以及“懶惰”,武士刀配肋差,能打能擋,偶爾拚刀的時候還能耍陰招,很符合他的作戰風格。


    他抬頭瞅向那個人影的肩膀,結果看了個寂寞,什麽都沒有,看起來“月蝕”是被ban掉了。


    “麻煩。”他心想。


    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隻要動手,他永遠都是先手。


    隨後,他深唿吸了一次,垂下頭。


    當他再度抬起頭時,“路明非”已經不見了,熔紅的黃金瞳點燃了煤渣空洞的黑暗,狂暴的氣勢在龍鱗的開合中蔓延向四麵八方!三度暴血後的姿態重新賦予了他介乎青銅與赤金的外殼,龍鱗以及麵骨武裝出他的猙獰和暴戾,最原始的力量在心髒的轟隆中爆響,吹響了戰爭的號角!


    血統精煉技術,直接以最高的層次起跳,精煉過後的龍血基因不斷填充著四肢百骸的每一個角落,為他們生造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以最高的對敵規格,路明非正視了這個路鳴澤設計的關卡boss,渾身甲胄一叩,刺耳的金鐵聲響中,他猛地爆衝了出去,身後掀起數十米高的暴風和煤礦渣!


    “色欲”和“懶惰”順滑抽出,一瞬間延展出了各自的第二形態,響徹起轟鳴的龍吼!


    路明非突破了音障,仆步起跳,從那人影的身邊掠過,空中雙手後拖著雙刀,切開了尖嘯的氣流與顫動的氣環,將那無與倫比的爆發力化作開山斷海的斬擊劈向了那人影的脖頸!


    這一刀開山破海!就算是神也得避開他的刀芒!


    “死!”他低沉地嘶吼。


    隨後,千分之一秒不到的間隙,如光爍過葉縫的須臾刹那之間,他的餘光驟然看見了什麽東西,瞳孔緊縮成了針尖!


    【哢擦】


    堅硬的物體斷裂的聲音。


    路明非驟然迴頭.也就是在迴頭的一瞬間,他自己的身體脫離了脖頸,向著前方一往無前地衝了出去,消失在了黑暗裏,而留在原地的頭顱,受重力的影響平整地落在一把刀劍的橫麵上。


    路明非呆呆地看著前麵,背後衝飛出去的身體在遙遠的黑暗中摔落出低沉的聲響,遠遠地傳了迴來。


    一切歸於死寂。


    —


    什麽時候的事情?


    路明非呆滯的視線一直順著麵前的刀劍向前延伸,順著那漆黑的手臂落到了那高大人影的臉上。


    比他光芒更盛,暴力更盛,熔紅更盛的黃金瞳直視著他,裏麵全是狂風驟雨的殺機。


    路明非的頭顱被顛起在半空中,他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動作,視線一分為二,然後陷入漆黑。


    在意識消散之前,路明非冒出了最後的一個念頭:


    你媽逼,機製怪!


    ps:隻會在這兩章密集出梗,目的是側麵形容路明非吸收了很多超前的知識和文化(?),以及以遊戲梗來把接下來路明非要闖的的關底boss引導向“遊戲副本”的感覺。


    你們可以理解為這是路鳴澤的小詭計,不讓路明非往對的方向聯想,讓他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惡意滿滿的遊戲boss。之後不會這樣密集拋梗。


    話說能一口氣讀懂這兩章所有梗的人應該還是有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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