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小組成功溜出了八俁俱樂部。


    至於為什麽看起來應該很驚險且極有可能大動幹戈的事情,居然可以輕飄飄地用一句話就這麽帶過了,主要是因為真實的過程就這麽簡單,他們甚至是從八俁俱樂部的正門離開的,就連翻窗或者後門逃走的事情都沒有去刻意做。


    主要的原因還是作為他們四個人的看守者,也是負責人,犬山家家主喝了個伶仃大醉,不止是犬山賀,就連他手下的那些疼愛的幹女兒們也陪著一起醉得不省人事。


    林年贏了那場遊戲之後,犬山賀沒有忽然暴怒,也沒有忽然沮喪,隻是在略微沉默感懷了某些事情幾秒後,揚手就讓人搬上來了新的一瓶燒酒準備一口幹。


    可很明顯,犬山賀雖然言靈也是刹那,但新陳代謝速度和神經免疫能力很明顯是跟不上林年的,這麽一瓶燒酒如果一口氣喝下去,明天其他七位家主就得再度去醒神寺集合參加這位風俗業龍頭老大的追悼會了,喝酒喝死什麽的雖然很符合人設,但實在是有些沒麵子。


    所以理所當然的,犬山賀的那些幹女兒自然成為了擋酒的最佳人選,見到犬山賀要找死一樣學林年一口悶再加個左旋,這些女孩們立馬就不顧禮儀一個飛撲上去,大無畏地自願挺身而出幫家主承擔遊戲輸掉的後果。


    到最後基本上是一人一兩杯喝了個伶仃大醉,在林年他們默不作聲地悄然退場的時候,那老家夥正左手右手各摟著一個幹女兒吟唱緋句,大聲吆喝念叨著什麽: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至天明。估計是喝大了。


    “還好我們運氣不錯,犬山家的那位家主托大酒量又不太好不過果然酒桌上唯一脫身的辦法就隻有灌酒啊!”


    蹲在人聲嘈雜的熱鬧歌舞伎町一番街的街頭,路明非不免迴頭看向街道盡頭處八俁俱樂部在夜晚閃亮亮的招牌,有些感慨他們居然真的做到了在本家的監視下溜出來的壯舉。


    “比起說是我們運氣好,不如說感覺那位家主是故意放我們出來的。”站在路明非身邊的楚子航也望著俱樂部的方向淡淡地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他在玩那個什麽金羅羅的時候放水了?”路明非有些詫異。


    “不,我的意思是,與其說今晚是我們找機會灌醉他,還不如說是他主動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去灌醉他這種感覺。”楚子航搖頭說道。


    這時候,路邊的愷撒拿著一張傳單走了迴來,在不遠處,幾個拉客的女孩還相當戀戀不舍地看著這位金發的帥氣意大利男人的背影,踮著腳可愛地做著離別的招手動作。


    “這是什麽東西,酒水單嗎?主席,在俱樂部裏你還沒喝得夠?”蹲在路邊的路明非抬頭看向仔細閱讀著傳單上滿是日語的內容的愷撒好奇地問。


    “不清楚,別人塞給我的,隨便聊了兩句,可惜語言不通,有些雞同鴨講。”愷撒也瞅著這張慢速看不懂的鳥語的傳單努力分辨幾個自己能看懂的漢字。


    “主席,雞同鴨講這個成語可不興用在這個場合啊”路明非默默吐槽,同時扭頭看向了不遠處街邊向愷撒遞傳單的jk小姐姐,對方在捕捉到他的目光後還露出了一個禮貌溫柔的微笑,微微側頭向後踢了踢右腳尖向他吐舌頭招手打招唿。


    “哇哦!我感覺那個jk小姐姐在用眼神勾引我!”路明非努力別過頭來,蹲在路邊低頭用力地揉著自己的心頭肉。


    像是jk小姐姐這樣的拉客的女孩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路上到處都是,穿著可愛,人也漂亮。


    雖然這些小姐姐不及八俁俱樂部的金粉骷髏們秀色可餐,但也別有一番原生態的滋味——硬要說這番滋味到底是什麽,大概就是能勾起作為男性生物天然的打野精神。


    “如果你認為那是單純的酒水單,又或者想在那個酒吧裏指名到那個你心儀的女孩,那麽你就得做好破財的準備。”背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路明非三人同時迴頭看去,發現是林年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塑料口袋,裏麵裝著的是才從7-11買的醒酒茶。


    林年把喝的分別發給了愷撒、楚子航和路明非,而他自己打開了一瓶草莓味的牛奶飲料,淺抿一口攝取糖分的同時看向之前給路明非拋媚眼的jk女孩隨口說,“.別上當了,她們都是宰客店的拉客小姐,你在歌舞伎町一番街上看見的這些穿得花枝招展漂亮動人的攬客女孩們其實都隻是兼職,她們隻負責拉客,不負責陪酒,所以你在她指名的酒吧裏不會找到她的身影。”


    “可她剛才用英語不斷重複自己的名字,難道不是讓我去酒吧裏指名她嗎?”愷撒拿著傳單看著上麵用黑色簽字筆寫下的可愛的女孩簽名有意思地問道。


    路明非也偏頭瞅了一眼那個傳單,用他不怎麽熟練的日語來看,那個jk小姐姐的名字應該叫“鬆子”,讓他想起了那部有名的《被嫌棄的鬆子的一生》的日本電影,也不知道這是本名還是藝名。


    “很多外地人就是在這一步上的當。”林年拿過愷撒的傳單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搖頭輕輕撕成碎片丟在了塑料袋裏,“她費盡心思讓你記住她的名字,並且囑咐你一定要在店裏報她的名字,不是想讓你在店裏指名她陪酒,隻是單純地想讓那家店裏的人知道你這隻肥羊是她撈過來的人頭,你在那家店的消費額會以抽成的行駛返還給她,人家隻是拉客的,不是陪酒的。”


    “這個我懂,封麵欺詐!”蹲著的路明非一捶大腿,有些義憤填膺,“媽的,原來日本人不僅av玩這一套,居然線下也玩這一套!”


    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雖然他們沒看過,但很明顯知道路明非口中的av是什麽意思,決定不予評論。


    林年喝著草莓牛奶望著霓虹燈下人來人往,站成兩排到處可見的拿著傳單微笑待人的年輕漂亮女孩們說,“她們基本都有自己正經工作,甚至一些還隻是學生和未成年,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宰客店花錢雇的臨時工,派發給看起來不是本地人的客人傳單,哄騙他們裏麵有低價的陪酒服務,可直到最後往往這些客人都會收到一張天價的bill。”


    “每個都是?”路明非看起來有些難以接受,大概覺得之前jk女孩勾引自己的目光裏充滿了狼看肥羊一樣的險惡。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而根據概率學來看,那剩下的百分一由於幾率太小,所以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是的,每個都是。”林年點頭說道。


    “可這不犯法嗎?”楚子航開口插入了話題問道,作為理科男,他的思維十分一板一眼,立刻將目光投向了日本的法律。


    “你是指什麽?”林年看向楚子航問。


    “她們的這種行為,這應該算是詐騙,將遊客騙到宰客店裏進行誘導消費和威脅。”楚子航說。


    “在日本這種拉客其實本身就是犯罪的,所以你會發現她們都站在街邊,卻沒有主動貼上來打擾你,而是靠著本身的賣相吸引你自己感興趣貼上去搭話,她們才會熱情地給你介紹,所以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林年邊喝草莓牛奶邊解釋,“而且關於宰客的店,這裏麵也涉及了一些灰色產業鏈,每一個敢這麽做的店,背後都是有黑道勢力存在的,最次的也應該有一些有紋身的混混看場子,店家給予這些人保護費,這些人幫忙平事,恐嚇不交錢的肥羊——至於為什麽沒有警察來管理這些黑道,你猜一下這些黑道的背後是誰?”


    “.蛇岐八家。”路明非三人異口同聲地迴答。


    “所以被宰的客人都隻能忍氣吞聲。”林年說,“她隻是在無差別撒網,街上每一個看起來像是第一次來這裏的人,不僅是遊客,甚至也宰第一次來大城市長見識的本國鄉下人——畢竟在地域歧視嚴重的日本,就連東京23個區之間都能互相看不起,在他們眼裏鄉下人和外國人基本沒什麽區別,都是宰起來沒有任何負罪感的大肥羊。”


    “難怪都說日本人冷漠。”愷撒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麽。


    “原來日本也有京爺的說法啊!”路明非關注點很明顯不一樣,這種被京爺看不起的感覺,忽然就讓他對這座原本陌生的城市多了幾分親切感。


    “嚴格來說日本的京爺指的不是東京人,而是京都人,因為京都那邊保留了日本最原滋原味的傳統文化,且京都人大多都自詡風雅,擁有最正統的日本古上流貴族的傳承,東京在他們眼裏,就像是石油產業和天然氣產業的大亨看待矽穀那群靠電子和網絡發達的年輕富豪一樣,認同對方的財產價值,但在圈子裏卻是明裏暗裏地嘲諷和看低。”林年擰上了喝光的草莓牛奶水瓶,順手放進塑料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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