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穿著家居鞋走過來,她臉上是冷漠的表情,說:“別人的事你怎麽要關?”


    他就知道,知道他們會這麽說。


    初原低著頭,手指攥得拳頭,“她是我的朋友。”


    也是他喜歡的人。


    “朋友?”父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還在眯眼吸著煙,“現在的朋友有哪一個是真心的?那個靜子是女的吧……她該不會是在利用你吧。”


    初原沒迴話。


    父親手指一彈,把灰色的煙蒂都彈在煙灰缸裏,“她家這麽的窮,卻來找你做朋友,不是居心不良是什麽?”


    “她不是你想的這樣。”初原抬起頭,冰冷地開口。


    父親正視著他,這個兒子平常都是安靜隱忍的,這次竟然敢反駁他的話。


    他稍加思索。


    母親坐在了沙發上,冷聲道:“我說,你交的都是什麽朋友?會被學校開除一看就是不知檢點的女生。”


    初原咬牙,生氣地道:“我已經跟你們解釋過了。”


    “那也是她活該,誰叫她家這麽窮還硬要來貴族學校讀。”母親眉眼透露著不屑。


    父親已經將香煙吸完,他站起來,說道:“不用商量了,我們是不會幫她的。”


    他們可不想得罪別人找麻煩。


    初原從剛才進到這個家到現在,就一直站著,聽到父親這麽說,他又握住了手,指甲刺著掌心,有些疼。


    父親邁出腳步剛要走,這才注意到什麽,他問:“還有,你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他不說,母親還沒有發現,她皺眉,也問:“這是怎麽了?”


    她猜測:“你不會跟別人打架去了吧?”


    “不用你們管。”反正他們從來也沒有認真關心過他一事。


    初原說完,又提起行李箱轉身跑了出去。


    已是晚上,外麵還在下著大雪,初原就這樣衝出門。


    母親在後麵瞪大眼睛,說:“初原!外麵還在下雪!”


    可是他聽也不聽她的。


    而父親站在屋裏,看著那跑入大雪裏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


    風好大,雪也好大。


    風是冷的,那落在他身上的雪也是冷的,不小心落進他的衣領裏能凍得發抖,但好在初原脖子上圍了圍巾,擋雪又擋風。


    白色的雪地上出現了他一個又一個的腳印,凹進去有點深,看來他每一步都用了很大的力。


    初原冷到嘴唇都變成了白色,唿出的氣變成白霧,消失在了空中。


    他走到火車站買了票,在等車。


    他把行李箱放在腳邊,戴了保暖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他打開通訊錄,看著裏麵為數不多的電話號碼,最終撥打了第一個。


    夢幻的雪花還在天空中下落,他一邊拿著手機,一邊仰頭看著。


    耳邊是手機等待對方接聽的忙音。


    喬櫻沒吃晚飯,她正在自己的臥室裏守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台燈寫著作業,由於手指被凍得太僵硬,她寫字變得很慢。


    突然,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上麵顯示的備注,她趕緊拿起來接聽。


    她彎了眸,“喂……”


    “靜子,我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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