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預感,他要離開了。


    她不傻,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族人為什麽會來找他。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裴執墨跟她這個禍國妖妃相戀的。


    裴執墨什麽都不說,隻是吻她,很認真很認真地去吻她,他扣住她的後腦勺,想要永遠吻下去。


    但是現實卻是無法改變的。


    他鬆開她的唇,她也被他吻得臉蛋紅紅的。她看著他,輕聲問:“他們是不是叫你殺掉我?”


    他知道她聰明,可是,他有時候也希望她不要這麽的聰明。


    知道太多,她會很傷心的。


    他抱住她,重重地嗯了一聲。


    “他們是不是都很討厭我?”她問。


    “嗯。”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喬櫻又問:“我也不想當禍國妖妃的……”


    “嗯,我知道。”


    她又問:“那你會把我殺掉嗎?”


    “不會。”他鬆開她,和她注視,又用手指撫摸著她眼尾的淚痣,道:“我說過了,我也不會撒謊食言。”


    喬櫻眼睛有點酸,但她沒有哭出來,她也不想在他麵前落淚。


    這男人可真是個傻子,傻到無可救藥。


    她也跟著用力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子,“嗯,我相信你。”


    屋內沒有開燈,今晚也沒有出現月亮,昏暗暗的,隻能借著外麵的煙火看到床邊模糊抱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喬櫻甚至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她卻能看到他眸裏晶瑩的光,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她突然覺得,他們可能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他想了很久,才開口。


    開口的時候,他總覺得他的喉嚨裏咽下了玻璃,劃破了裏麵的肉,流著血,疼得要命。


    他道:“我要跟他們離開一陣子,煙煙呆在這裏,乖乖等執哥哥迴來好不好?”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哄著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喬櫻抿唇,堅定地攥住他的衣服,學著他的語氣說話:“那煙煙也要跟你去。”


    他看著她,最後微笑,“好。”


    他低下頭摘下他手腕上的深色念珠,握住她的手,道:“這念珠,我帶了十幾年,現在給你戴,你每天都要想執哥哥,不能想別人。”


    看著突然放在手裏的這串念珠,喬櫻莫名覺得很是沉重,明明隻有一點的重量……


    可還是很重,這念珠意味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他垂下眼簾,又拿了迴來,親自把它戴上她的手上,又撫摸著她的頭,問:“知道了嗎?”


    她悶悶地道:“我知道了。”


    因為太過傷心,她並沒有意識到他這話的不對勁。


    他脫下鞋子,側臉不清晰,但隱約能看到他的身形,他好像迴過了頭,“一起睡覺吧。”


    他們再次歡愛了。


    她貼在他的身上,仿佛失去了骨頭,她的身上再次被留下了許多的痕跡,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去。


    他今晚,比前兩次溫柔了太多太多,仿佛是他的所有、全部。


    喬櫻沉浸在了裏麵。


    做到困了,她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裴執墨停下動作,抱住她,最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翌日,太陽緩緩升起,陽光劃破天空,照耀著金黃色的瓦片,在青玉地板上落下好幾道的光影。


    裴執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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