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桃杏林,娑影隨日行,恰似花香地,易於往事吟。

    深秋落盡葉,不聞蟋蟀鳴,夜思天涯友,當歸應在今

    把思路退到上世紀70年代末期的秋後冬閑季節,東北人農閑時愛紮堆。說說笑話、拉拉家常。人手湊夠時候,甩幾把撲克牌,打上幾圈麻將。

    但多數人還是以談古論今,說說走出鷹山村那些鄉親們。凡後者人們,沒人願意無聊的去消磨農閑漫長冬季大好時光。

    鷹山村裏那時的李春華有些與眾不同,他也有時找老友說一說心裏話,但不是很多。他在漫長冬季裏的夜晚主題,要看一些中外文學,寫一些所見所聞。

    有時隨感而發的去嚐試詩歌、散文、短篇小說。對了,他已經寫完兩部長篇草稿放在書櫃裏。他怕那些不講理的無知者認為寫匿名信。

    他怕那些人、像10幾年前那樣瘋狂、燒掉爺爺從南方帶過來那些珍貴讀物,他更怕自己的愛好及喜歡文學招致不應有的禍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那時節咱莊稼院裏,還在大幫轟生產形式中。聽話的東北農民,在農村生產形式上想到了他們土改後最輝煌時光——50年代初期。

    也就是解放後那段互助合作形式好,組織名稱叫互助合作組,是公社製前期農村最好、最佳一段組織。但是在若大東北農村,沒人敢冒險去把現在人民公社集體所有製給改它一下,最簡單的原因是怕被說成走迴頭路。

    那是在年前年後一段日子裏,這些莊稼漢子聽到一陣陣風雨聲。是在報上看到條條塊塊報道,也在懷疑這能是真的嗎?這樣去改一下,咱農民可是大有出路了。但不知道能不能像1964年春天改完夏天收迴呈命,到頭來苦的還是咱農民。

    鷹山村這些農民漢子又集堆兒時,有一天,王春梅丈夫徐韜,給一夥人遞過一張報紙,他告訴說:“我不認字,譚主任看我背筐撿糞滿街溜達,讓我發給大家看一下,上麵都寫些啥?我也想聽聽”

    徐韜說的是真的,他背著拾糞筐從大街上正走時候,譚主任急著去鄉裏開會。他正愁著找不到人兒、按大夥愛紮堆兒地點送一送,美差就這樣落到徐韜身上。

    徐韜是位不太講究自我修飾的男人,和李春華很有交情。李春華和梁音兩口子是徐韜和王春梅夫妻倆在鷹山村最信得過、和依靠的人。

    徐韜送出去的這份報紙,鷹山村的爺兒們真的看到一篇完整文章,大意內容是:“安徽省、鳳陽縣、小崗村一幫農民,他們背著黨委,悄悄地把生產隊的土地分到各戶,一個村裏的所有家裏主事人,都在一張紙上按下手印”

    此舉真讓咱北大荒農民佩服。這要是三年前,這些夥計們還不都得去吃大眼兒窩頭去呀?膽子可真夠大的。

    記得那天晚上看到這條消息時,東院諸二爺說:“也是的,人窮急了,逼急了,啥道都想得出來,一個大隊的農民總不能集體被抓吧?法不責眾嗎!

    也不對,這些人裏總得有個牽頭的,抓個頭不就得了,還用得著興師動眾嗎?首惡必辦!協同不問你忘了?要不我說幸運呢,反倒因禍得福了”

    這些老少爺兒們,在這一年多,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節目,看報紙才知道小崗村這夥農民,在中央對農業政策做出新的調整的點子上了。

    那一陣被傳的沸沸揚揚對農民大好消息、給農村、農業、農民鬆綁政策,像一股強勁的秋風橫掃落葉一樣,吹遍中國城市農村。小崗村並不是幸運,他們是趕上了政策又向農村傾斜,又一代領導人想到了農業改革之路。

    農民那時候,也不都讚成一家一戶的生產形式,有的鄉幹部、村幹部、小隊幹部極個別人,還真看不慣。多年的集體經濟體製,使一部分人觀念,根深蒂固。     聽聽有這麽兩個隊長說:“這是咋的了啊?真沒辦法,支書、村長也沒人管管這些事,地分了,牲畜分了,連隊部也做價賣了。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咋的了?難道說中央領導不知道嗎?

    在平江縣昌盛鄉鷹山村就有這麽兩名原小隊長,沒轉過彎來,分的地也沒心思侍弄,他們倆真想捍衛集體大幫轟政權,抵製小農生產主義意識。

    在鷹山村他們倆可謂是保衛農村集體經濟模範人物。怎奈,在滾滾改革洪流中,兩隻單體怎能攔擋住驚濤駭浪。

    鷹山村的年輕農民李春華那年也就35、6歲,10年前曾是這個村的大隊主管生產主任,主管農機主任。他在14歲走進高級生產合作社以後,16歲曾擔任會計、以後又任過隊長、大隊長。28歲被調到公社管農機,一幹又是8、9年。

    有些人認為他已經轉為了正式國家幹部。殊不知,連他工資都沒人提過、問過。李春華這樣人在官場上混不合適,有太多的看不慣,也不會走一下人際關係。

    在那時代中,你再能幹,也是給他人做嫁衣。公社農機管的不錯,一切政績與他無緣,他隻是落個傻帽兒的外號而已。

    他28歲前的那段時光,在鷹山村是個標準的領頭人。他的平常言行及生活方式,是鷹山村中青年男女心中偶像。他業餘愛好也多;美術、音樂樣樣都會,畫人物肖像是一筆成像。

    就說那些山水花鳥魚蟲類的條幅,逢年張滿一屋。有時候也送人一些。但他從不把音樂美術做為業餘主科,業餘主科是文學創作。

    他對王絡賓那些情歌都會唱,他身邊常有一些姑娘、小夥兒們圍著他轉。有人要學幾首歌,有人要聽他唱幾首。他的一身正氣,從來沒人懷疑他生活作風中,有和任何女人風月情懷。那年人民公社的黨委書記賈林和副書記李福來到鷹山大隊,和大隊支書趙援朝,副主任譚欣恬一說,把李春華給弄到公社去管農機,說也代管企業。真不知道這位老李何德何能,這兩樣是公社很棘手的,他能弄出啥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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