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張狂覺得老劉小李分析的特別有道理,便又帶他們去了大河邊的地,問他們這片地是改水田合適還是留著栽培木耳比較好。


    小李一聽張狂說栽培木耳當即來了興致,他讀書的時候學的就是培菌方麵的專業,工作後一直沒有用上,如果真的有百姓栽培木耳菌菇,那他也可以學以致用了。


    他們相談甚歡,張狂又多留他們一晚,老劉和小李給他很多意見和建議。


    小李覺得河邊的地栽培木耳比改水田要好,秋天收完糧食可以考慮扣大棚弄春耳,到時候小李可以給他提供技術支持,保證隨叫隨到。山上的地不大適合種果樹,黃豆玉米這些農作物種了也不會豐收,最好種土豆之類對土壤水分要求不那麽高的作物。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狂跟冬陽商量道:“木耳這事兒我想今年就搞起來,收秋之後開始弄正合適,春天收一茬,夏天弄秋天還能收一茬,正好一年兩茬。不過前期的準備工作要做好,資金方麵的投入肯定不會少,咱倆現在手頭上沒什麽錢,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出去借點錢。”


    張狂跟小李說話的時候冬陽也在,大概也知道搞木耳栽培要投入多少錢。他們辛辛苦苦忙活的第一年,就算栽培成功能賣出去大概也隻夠迴本,這頭一年也就賺個忙活。


    可若是不嚐試著去做,那就永遠也沒有成功的可能。不爭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隻去隨大流的話這輩子也成不了什麽事兒。


    所以,冬陽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還道:“打好借條,別讓借咱們錢的人覺得不靠譜。”


    自打決定栽培木耳,他們兩個就格外的忙碌。冬陽負責侍弄地,張狂負責借錢學技術做一些準備工作,時間過得飛快,一眨巴眼就秋天了。


    還沒收秋,先得喜訊。


    白嫂子生了,六斤七兩的小姑娘。


    消息傳來小白子沒忍住哭了,晚上叫崔大海和張狂去他家喝酒,醉酒之後哭著感慨道:“這孩子來的真不容易,就算是姑娘我也疼她。”


    “家裏又添一個姑娘,還生不生了?”崔大海放下酒杯問道。


    小白子把頭搖成撥浪鼓:“生什麽生啊,越生越窮。家裏條件剛好一點兒又要被罰一波,還要好幾年才能緩過勁兒來,我們夫妻倆就是累死能攢下多少錢啊。就算生到最後生了兒子,兒子養大要蓋房娶媳婦,我們上哪兒弄錢去,總不能賣女兒養兒子吧。”


    他能想明白還挺不錯,村裏好些條件不如小白子的人家頂風一個勁兒的生,家裏窮的叮當響也要生兒子,到最後可不是得要“賣”女兒養兒子麽。


    聊完孩子,他們又聊到致富上來。


    張狂已經折騰幾個月,借了不少錢,也花出去不少錢,一點兒迴頭錢的都沒見著,村裏村外已經有不少人笑話他,說他就是瞎嘚瑟,賠掉底就不嘚瑟了,就會好好種地了。


    小白子跟別人不一樣,他對張狂幾乎是盲目的信任,就覺得他當兵那麽多年是見過大世麵的,想法肯定比村裏人先進,賺錢的法子也肯定多,甭管幹什麽肯定不會賠。


    就為這份信任,他把家裏的餘錢全都借給張狂了,還是主動借的。


    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家裏的小賣店暫時關了,一個人又要上地幹活又要照顧孩子挺難的,所以張狂本沒打算跟他借錢,沒想到小白子是個仗義人兒,聽說張狂可哪兒借錢就親自把錢送到家,張狂不要,他就道:“借給你你還能還,放我手裏保不齊哪天就交超生罰款了。我手頭上不留錢,到時候就讓他們來家搬東西,反正家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就衝這份仗義,張狂有意拉他入夥兒。


    做木耳菌有一步需要高溫滅菌,要投入錢做高溫滅菌鍋,這個張狂已經弄好,小白子要做菌的話直接用就成,這就能省下一大筆錢。


    頭一年弄也不用弄很多,就當練手了,等以後村裏人看他們做木耳賺到錢也紛紛弄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熟手,且手裏也有一定的資本,可以繼續做菌也可以幹點兒別的,比如木耳加工什麽的,都是很好的出路。


    小白子爽快的應下來,正好他大河邊也有一塊地,大家一起幹活特別方便。


    收完秋,冬陽便跟著張狂正式忙碌起做木耳的事兒。


    自打領證之後她一直跟張狂生活在一起,當然還是一個睡炕頭一個睡炕梢,不過原本夾在他們中間的安安已經去後改的房間睡,就他倆睡一張大炕。


    冬陽沒有那些旖旎的心思,睡得特別坦蕩,張狂也始終規規矩矩的,所以倆人一直保持著純潔的搭夥過日子關係。


    剛領證那一陣兒冬陽還存著僥幸心理,每晚睡前都想會不會一覺醒來進入全新一卷,離迴家又近一步。可一天天過去,她依然是張梅蘭,期待的心情慢慢淡去,她已經做好陪張狂帶領全村發家致富後再離開的準備。


    白天去木材廠拉好幾車鋸沫子,明天還要去買其他材料,光備料就要費老大的勁兒,冬陽想一想就發愁。


    更糟糕的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大姨媽來了。


    收秋這段時間太忙太累,她起早貪黑沒休息好還著了涼,所以這次親戚來肚子特別疼,疼的都直不起腰。


    張狂還從沒見過她如此虛弱如此無力的樣子,嚇夠嗆,燒好幾壺熱水,每隔幾分鍾就要問她喝不喝熱水,給冬陽煩夠嗆。


    晚上睡覺前張狂還把一暖壺熱水放到她炕沿兒下邊,讓她晚上起來喝。


    “今晚你好好睡,明天我自己去縣城,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張狂鑽進自己被窩對她說道。


    冬陽無力的輕應一聲,一點兒沒有睡前嘮嗑的興致。


    張狂有一肚子話想說,可見冬陽不想搭理他隻得全部咽下,後來實在憋不住問道:“真有那麽疼麽?你手被鐮刀割老深一個口子都沒吭一聲這會兒怎麽就疼成這樣呢?”


    大概沒疼過的人都沒有辦法體會這種感覺,跟受傷的那種疼根本不一樣,疼起來簡直要人命。


    冬陽也懶得跟他解釋,隻道:“跟你說不明白,等你下輩子投胎成女人就知道了。睡吧,明兒還有的忙呢。”


    張狂心大,讓睡就睡,不多一會兒就著了。冬陽卻疼的睡不著,翻來覆去烙餅似的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冬陽隻覺得尿意洶湧,肚子倒是不疼了,不過下麵脹脹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


    手下意識的朝發脹的地方摸去,碰觸到的一刹那,李冬陽豁然驚醒,直挺挺的坐起來。


    “臥kao,什麽情況!”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她的嘴裏冒出來,又嚇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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