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拉開門叫他進來。


    “嚴厲,真的是你麽?”冬陽確認道。


    “不是我我能猜出你是小肖老師嗎?”他嗬嗬樂著,突然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閃過,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他在路邊看到她收拾那個流氓的時候就覺得熟悉,後來又聽她說不吃蔥花餅,心裏便有六七分確定她是肖瑩。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肖瑩肖老師嗎?


    他在去安定縣之前得到的信息是肖老師內向靦腆,可他真正接觸到的肖老師卻是一個狠厲爽快的人,那會兒想不到那麽多,現在以這樣的情況重逢,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豁然清晰起來。


    “不對,你不是肖老師,肖老師也不是你的真實身份!”他很篤定的說道。


    冬陽十分驚訝,她沒想到他會猜到這些。


    “為什麽這麽說?”冬陽問道。


    他思量一番,琢磨著該怎麽解釋。


    半晌後他才道:“你跟我了解到的肖老師不一樣。”


    “所以,在還沒有見到肖老師之前你就打算要接近她並且計劃和她處對象了?”冬陽問道。


    其實,問這話的時候她也有了一些猜測。


    那時候嚴厲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像他隻能跟肖老師處對象似的,那時候她就覺得挺奇怪,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麽那樣說了。


    他們,興許有一樣的經曆。


    她是《婚戀寶典》第22位書寫人,那他呢,他又是第幾位書寫人?


    他輕輕點了點頭:“多了不能跟你說,就隻能告訴你其實我不叫嚴厲,也不叫崔小海。你方便跟我多說一點兒你的情況嗎?”


    冬陽搖頭:“我也不能跟你多說。不過,說不說的其實無所謂,我們得過好眼前的日子。”


    他皺起眉頭來,一副挺苦惱的樣子。


    “我這人嘴巴特別大,憋不住事兒。你要沒猜到我還能瞞著你,你猜到了我不說點兒什麽我真的難受啊!”他歎口氣,樂觀道:“我告訴你我叫什麽名兒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應該不算違規吧?”


    冬陽剛要細想這個問題,他已經報出自己的名字。


    “張狂,我叫張狂”,他道:“弓長張,狂放不羈的狂。你叫什麽啊?”


    人家都自報家門了,冬陽自然也不好藏著掖著,迴道:“我叫李冬陽。木子李,冬天的冬,陽光的陽。”


    “你這名兒乍一聽跟個男的似的”,他嘿嘿一笑,笑到一半又來了個急刹車:“所以李冬陽同誌,從現在開始咱倆就處對象了唄?”


    “那可不行”,冬陽笑著迴道:“我現在是gua婦張梅蘭,你是有為青年崔小海,咱倆就是要在一起也得有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哪能說處就處,不合理。”


    張狂連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就水到渠成吧。明天我要跟我哥去一趟縣城,買良種化肥再買輛農用車,你有啥需要的麽我給你捎迴來?”


    冬陽認認真真的想了下,家裏缺的東西多著呢,不能都讓張狂給她買,隻能撿幾樣非常重要的。


    “牙膏牙刷,我這些天都沒刷牙難受死了”,冬陽說道。


    村裏統共也沒有幾個人有刷牙的習慣,真正的張梅蘭也沒有,即便有也沒有錢買牙膏牙刷,所以一直都不刷牙隻漱口,冬陽有些受不了。


    張狂二話沒說答應下來,還說要買一台電視要不太沒意思。


    冬陽不得不讓他認清現實:“你有那麽多錢嗎?”


    張狂:...


    在部隊這麽些年確實攢下一些錢,不過明天要買農用車,能剩下多少還不知道呢。


    現在已經是八十年代的末期,即將進入九十年代,彩色電視正逐漸取代黑白電視。不過那都是外邊的事情,在這一片貧窮落後的土地上,一個村子裏也沒有幾戶人家買得起黑白電視,更不要說彩電了。


    崔大海家的條件在村裏算是挺好的,可他家到現在連黑白電視都沒有,也不是買不起,就是覺得沒有必要,花這個錢還不如多添置一些農具什麽的。


    倆人沒聊多大一會兒張狂便離開了。


    冬陽鎖好門關好窗又把衣服縫補完,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幹脆拿出《寶典》來翻看。


    她記得有規定不能隨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話要被懲罰多寫一卷,她不知道說出自己的名字到底算不算暴露身份,所以想看《寶典》上麵有沒有提示。


    嘿,還真有!


    冬陽看了想吐血。


    《寶典》第二卷標題下麵多出一行紅色的字——暴露身份罰加寫一卷,懲罰在第二卷結束後生效。


    成吧,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幹脆什麽都不說,就把自己當成每一卷的女主就得了唄。


    張狂他們去縣城買了不少東西,傍黑天的時候才迴來。


    農用車是用更大的運輸車費勁巴拉的拉迴來的,村裏不少人出來看熱鬧,冬陽也帶著安安出來看了。


    其實農用車不算是什麽稀奇的東西,村裏有幾輛,不過崔家這迴買的有點兒不一樣,是新型拖拉機,馬力更大更穩定,一般的小溝小坎小泥坑陷不住它,相應的價錢也要比一般的農用車貴不少,因此村裏人才覺得稀罕。


    來看熱鬧的自然也都看到一直跟著車的張狂了,笑嗬嗬熟絡的問他什麽時候迴來的,什麽時候走,在部隊怎麽樣。張狂特別有耐心一一迴答村裏人的問題,在聽說他不迴部隊也不去外邊工作以後就在村裏種地後大家夥對他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


    剛剛還客客氣氣的呢,轉眼就敢勾肩搭背哥倆好了,估計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他都會成為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晚上哄睡安安不久張狂又悄摸的來了,還帶來不少好東西。


    牙膏牙刷肥皂還有一罐雪花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座鍾,木質外殼,可放可掛,需要上弦,非常有年代感。


    “我看你這裏沒有表,一天到晚連個時間都不知道就給你買了個表,我記得以前我爺爺家有一個類似的還被我玩兒壞了,沒想到我有機會親手買一個新的”,張狂想到自己的親人語氣有些哀傷。


    冬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得轉移話題道:“你想好咱倆怎麽水到渠成了嗎?你老大晚上的往我這跑也不像迴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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