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一愣住了,看著認真的趙唯唯,白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好看的五官,白皙的皮膚,黑色的短發,十七歲的趙唯唯很帥氣,楚一一避開趙唯唯盯得人心裏發慌的眼神,聲音很堅決,像是賭氣的說:“沒有!”

    趙唯唯的心猶如跌入冰窖,凍得他全身冰冷,看著楚一一扭過去的美麗臉龐,許久,才轉過身,頭也不迴的離開運動場。

    “趙唯唯,你還沒答應我的要求呢?怎麽就走掉了?”楚一一生氣的大叫,秋風下,趙唯唯的背影很單薄很蕭索,高高瘦瘦的,一步一步的遠離,沒有迴頭,沒有留戀,楚一一忽然心酸得想哭。

    “趙唯唯,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別迴來!”楚一一跺著腳,恨恨的說,像跟誰較勁似的。

    “你盡管走吧!我才不在意呢!”楚一一如此告訴自己,可心裏卻難過得想哭。

    趙唯唯一步步穿過運動場,不時有認識的人迎麵走過來打招唿,趙唯唯隻是漠然的點頭,他很想笑,可他笑不出來,仰起臉,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猶如他陰得要下雨的心情,緩緩閉上眼,讓就要流出眼睛的淚水往迴流,流迴心裏去。

    趙唯唯想起剛上小學第一次期中考試,六歲的趙唯唯考了第一,六歲的楚一一很生氣,許晨也搶過楚一一的第一名,可楚一一不生氣,趙唯唯考了第一,楚一一卻要他為了許晨放棄第一,趙唯唯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傻得可愛,傻得天真,卻怎麽也不願認為楚一一殘忍。

    時值深秋,楓葉紅了,趙唯唯踩著滿地的火紅楓葉一步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楓葉踩在腳底,軟軟的,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響,火紅的葉子,像是染了青春的憂傷與熱情。

    路邊的兩行木槿花開得正好,翠綠的葉子靜靜掛在枝上,淡紫色的花朵安靜的隨著秋風搖擺,不時有校園情侶站在木槿花旁說著些悄悄話,男孩子青春洋溢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女孩子則羞羞怯怯的低著頭,不時露出甜美的笑顏,許是聽到了些甜言蜜語,趙唯唯覺得有些刺眼,心裏的眼淚愈加洶湧,像是要不受控製流出來,趙唯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往教室走去。

    走進教室時,楚一一還沒有迴來,許晨正給一個同學講解題目,很溫柔的聲音,很細致的講解。

    趙唯唯沒有過多注意他,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沒多久,楚一一也進了教室,看了趙唯唯一眼,什麽也沒有說,走到許晨身邊坐下。

    “去哪了?”關切溫柔的語氣。

    “沒去哪,出去走走。”楚一一很溫柔的笑。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許晨繼續溫柔的給同學講解題目。

    馬上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同學們陸陸續續走進教室,教室裏漸漸熱鬧起來。

    “晨,後山的楓葉紅了,我們明天去賞楓葉吧!”楚一一忽然大聲說,彎彎的眉毛往上挑,像是挑釁的看了趙唯唯一眼,見趙唯唯隻是埋頭看書,連頭都沒抬,楚一一不由得有些失落。

    “好啊。”許晨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

    “那就這樣說定了哦。”楚一一甜甜的笑,見趙唯唯沒有反應,不由得覺得沒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悻悻的坐下看書。

    趙唯唯拿筆的手抖了抖,鋼筆輕輕掉落在地,低低的聲音淹沒在大家的說笑聲中,像趙唯唯的憂傷失落,不為人知。

    一一,你真的喜歡他嗎?趙唯唯在心裏輕輕的問,看到楚一一和許晨溫柔說話的親密模樣,趙唯唯不由得悲傷的笑了笑,看向窗外,夜幕降臨,校園裏的路燈已經亮了,淡黃色的光芒照著水泥路麵,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隻有高大的廣玉蘭樹靜靜的站立著,投下一處又一處斑駁的影子。

    晚上,趙唯唯迴到宿舍,許晨正站在宿舍門口等他。

    “趙唯唯,聽一一說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嗯。”趙唯唯淡淡的應著。

    “聽說你一直很喜歡一一?”

    趙唯唯沒有說話,直直的看向許晨,許晨溫柔帥氣的臉在昏暗的路燈下有些模糊,趙唯唯看不清他說話時的表情。

    “謝謝你喜歡一一這麽久,也謝謝你照顧她這麽久,從今以後,一一就不用你操心了,由我來照顧。”許晨的笑容很溫柔,聲音也很溫柔,可趙唯唯能聽出他的嘲諷和挑釁。

    趙唯唯不想說話,往宿舍裏走去。

    “趙唯唯,你不用做那麽多事了,一一隻喜歡我,你再優秀她也不會喜歡你的!”許晨的話像一把刀子插在趙唯唯的心髒上,痛得趙唯唯幾乎窒息。

    “在一一眼裏,你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傻瓜,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別說你考全校第一,就是考全國第一,一一也不會喜歡你!”見趙唯唯不為所動,許晨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趙唯唯,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自作多情!”趙唯唯的冷靜刺激許晨開始咆哮,“你以為你考第一就能吸引一一的注意嗎?別做夢了你,你在她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她喜歡的隻有我!”

    趙唯唯一言不發走到許晨麵前,盯著許晨的臉看了幾秒。

    許晨不由得有些發慌,故作鎮靜的問:“幹嘛?你想幹嘛?”

    趙唯唯笑了笑,狠狠的一拳打在許晨的臉上,鼻血馬上湧了出來。

    “你打我?”許晨看著手上的鮮血,惱怒的跳起來,溫柔的外表撕裂,撲上去和趙唯唯扭打在一起。

    “不要打了……”同學們見狀不妙,連忙圍上來勸架。

    “許晨,趙唯唯,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班長衝上來擋在中間。

    “就打你怎麽樣?”趙唯唯挑釁的瞪著許晨,推開拉他的同學,一隻手擋住許晨的手臂,另一隻手握成拳狠狠打在許晨的胸口上,“有本事你自己考第一,別來說這些陰險齷齪話!嫉妒就嫉妒,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是不是男人啊你?”

    “你……”許晨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臉上又挨了重重一拳,“我就要考第一怎麽樣?我不僅這次考第一,我每次都要考第一,有本事你來搶啊?”

    許晨根本不是趙唯唯的對手,一開始就被打得頭暈眼花,幸好大家很快抱住趙唯唯,樓管老師聞訊趕來,才止住了這次鬥毆。

    打架的倆人第二天就被請進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趙唯唯,你初中打了三年架還不夠?現在又開始打?”倆個都是尖子生,老師不由得頭疼起來,“說吧,為什麽打架?”

    倆人都不吭聲,許久趙唯唯才說:“沒事,手癢,就想打架。”

    老師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那些少男少女們之間的微妙關係,上了高三,卻也不能過多責備,隻能歎息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打架,就記大過。”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就看見楚一一等在那裏,一見到許晨,馬上衝上去扶著他,心疼的摸了摸他紅腫的臉,“怎麽樣?還疼嗎?”

    “不疼,”許晨努力溫柔的笑,看了趙唯唯一眼,輕聲說道:“一一,你別怪唯唯,是我說的話太過火了。”

    “那也不能把你打成這樣啊!”楚一一心疼的說,瞪著趙唯唯,氣勢洶洶的說:“趙唯唯,你怎麽可以打人?”

    “我就打他了,怎麽樣?”趙唯唯把手插進牛仔褲的袋子,高昂著頭,痞痞的說,看著許晨的豬頭樣,趙唯唯心裏解氣得很,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你打了人還笑?你實在太過分了!”

    “過分?我就過分怎麽了?”趙唯唯盯著楚一一,盯得楚一一不由自主的後退,心裏慌亂得很。

    “楚一一,我告訴你,你喜歡誰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

    楚一一愣住了,心裏的失落像海水般洶湧而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著圈,楚一一費了好大的勁才沒讓它落下來。

    趙唯唯說完,轉身就走,很堅決,抬頭看著天,陰沉沉的,趙唯唯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從今天起,楚一一不再是趙唯唯的全部,趙唯唯不在乎她喜歡誰,對,一點都不在乎!

    可心裏為何這麽憂傷?憂傷得想放聲大哭,眼淚卻堵在心裏,流不出來,青春啊,青嫩,又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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