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唯唯將自己的座位搬到了教室後麵的角落裏,如同十二歲那年,隻是那年搬走的是楚一一,如今換成了趙唯唯。

    “趙唯唯,你為什麽要搬走呢?”這句話楚一一沒有問出口,她是楚一一,驕傲的楚一一,才不會在意趙唯唯搬到哪裏去,而且趙唯唯搬走了,許晨就成了楚一一的新同桌,她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麽心裏有小小的失落呢?

    楚一一用力甩去心裏的失落,開開心心的和許晨討論功課,倆人經常出雙入對,甜甜蜜蜜,大家都說,楚一一拋棄了趙唯唯,選擇了許晨。

    而趙唯唯什麽也沒說,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看書做題,每當聽到兄弟為他抱不平,抱怨楚一一水性楊花時,趙唯唯總會強壓著惱怒,笑著說:“我和楚一一隻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這話傳到楚一一耳朵裏,楚一一也笑著說:“是啊,我們隻是朋友。”說完,笑吟吟的牽著許晨的手離開。

    我們隻是朋友嗎?楚一一忘著湛藍的天空,有些疑惑的問自己,卻怎麽也找不到答案。

    歎息之後,楚一一和許晨愈發的要好,同出同進,同吃飯,同討論功課,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而趙唯唯隻是在角落裏黯然的看著楚一一臉上幸福滿足的笑容,十七歲的趙唯唯很憂傷,天空的顏色全成了灰色。

    趙唯唯走過籃球場時,看到汗流浹背的許晨和一夥男生在打籃球,楚一一在邊上大聲喊著加油,美麗的臉上寫滿激動,關切的眼神一直跟著許晨滿球場跑。

    陽光下的許晨穿著白色的8號球衣,額上冒著大顆汗珠,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全場奔逐,搶斷運球過人投籃,一氣嗬成,儼然是球場上的明星,帥氣得讓球場邊的女生驚叫,楚一一拍著手掌大聲驚叫,臉上是自豪激動的神情。

    她的眼裏隻有矯健帥氣的許晨,沒有趙唯唯。

    “晨,累嗎?”暫停時,楚一一迎了上去,關切的問,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刺痛了趙唯唯的眼。

    許晨溫柔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接過楚一一遞過的礦泉水。

    “瞧你,滿天大汗的,我給你擦擦吧。”楚一一說著拿出繡著小花的手絹輕輕擦拭著許晨額上的汗,許晨輕輕的笑,楚一一一臉的溫柔,陽光下親密的倆人刺傷了趙唯唯的眼睛,趙唯唯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流淚,很苦,很澀,很痛。

    趙唯唯想起十五歲那年,楚一一也曾像這樣親昵的為他擦拭著臉色髒汙的血跡,那塊素白手絹楚一一說弄髒了,扔了,他卻趁著她不注意,撿了迴來,洗幹淨,藏在身邊,時不時拿出來看看,過了這麽久,手絹上仍殘留著楚一一獨有的清香。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月考成績前一百名貼在公告欄裏,很多人聚集在公告欄前議論紛紛。

    “名校尖子生果然厲害,楚一一的第一名被他搶了呢。”

    “就是,我看那楚一一還怎麽高傲?”一個女生幸災樂禍的笑。

    “哎,趙唯唯真可憐,女朋友被人搶了,還從第二名變成了第三名,這也就算了,偏偏考第一的是情敵,如果我是趙唯唯,非氣爆不可……”

    趙唯唯不生氣,反而有些開心,楚一一是高傲的楚一一,怎麽能容許別人搶她的第一名呢?趙唯唯在心裏暗暗的想。

    楚一一並沒有趙唯唯想象中的惱怒生氣,一如既往的和許晨粘在一起,臉上燦爛甜蜜的笑容從未變過。

    “一一,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楚一一很奇怪趙唯唯突然冒出的問話。

    “一一,許晨搶了你的第一名,你不生氣嗎?你不是很討厭別人搶你的第一名嗎?”

    楚一一輕輕的笑了,眼眸裏蕩漾著溫柔癡迷的波光,“許晨第一,我第一,有什麽差別嗎?”

    許晨的第一不就是我的第一嗎?楚一一甜蜜的想。

    “可你不是最討厭別人搶你的第一嗎?許晨他怎麽可以搶你的第一?”趙唯唯不死心的追問。

    聽見趙唯唯說許晨的不好,楚一一不高興了,忿忿的瞪了趙唯唯一眼,高昂著頭,“我就喜歡比我強的男生,不可以啊?”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一一喜歡比自己強的男生?如果我考第一,一一會不會不喜歡許晨,喜歡我呢?趙唯唯燃起了一線希望,喜滋滋的想。

    第二次月考很快來了,這一次,趙唯唯沒有故意填錯答案,成績出來了,如趙唯唯所料,趙唯唯第一,許晨第二,楚一一第三。

    上晚自習前,趙唯唯收到楚一一寫的小紙條,約他到運動場後的樹叢裏說話,趙唯唯一接到小紙條,馬上喜滋滋的往運動場跑。

    當趙唯唯馬不停蹄的趕到時,楚一一已經等在那裏了,看見趙唯唯大汗淋漓的跑過來,很不客氣的大聲說:“趙唯唯,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我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對不起,一一,我一看到紙條就來了,可還是讓你等了這麽久,對不起。”

    “算了算了,我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楚一一好看的臉忽然就紅了,像熟透了的蘋果,又像二月裏盛開的杜鵑花,晚風輕輕的吹,吹起了楚一一烏黑的長發,楚一一低著頭,絞著手指,支支吾吾的說:“唯唯,你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還沒等楚一一說完,趙唯唯馬上大聲說道。

    “啊?唯唯,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知道你可以?”楚一一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長長的睫毛下美麗的黑眼珠就像亮晶晶的黑寶石。

    “隻要一一說的,我什麽都可以。”這話聽起來像是永恆不變的誓言,楚一一的臉更紅了,羞澀的看了趙唯唯一眼,輕輕的說:“唯唯,你真好……”

    如果知道考第一,楚一一就會喜歡自己,我一定從一開始就考第一名,趙唯唯在心裏暗暗的想,看著楚一一美麗羞澀的臉,趙唯唯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快樂甜蜜。

    “唯唯,謝謝你,真的,我也知道這對你有些為難……”

    “不為難不為難……”

    楚一一淺淺一笑,唇邊露出好看的兩個梨渦,看得趙唯唯有片刻的失神,“為了晨,難為你了,唯唯……”

    “不難為不難為……”趙唯唯猛的想起什麽,有些不相信的問,“一一,你剛才說為了晨?為了許晨?”

    “對啊,唯唯,謝謝你,反正你考不考第一都沒關係,可晨不同,他是尖子生,是名優生,考不到第一名他很難過,所以,唯唯,你以後就別考第一了……”

    趙唯唯腦袋裏轟的一聲,猶如五雷轟頂。

    原來,一一隻是為了許晨才約自己見麵,原來,一一喜歡的還是許晨,原來,一一要說的不是唯唯我喜歡你,而是唯唯你不要考第一,原來,一切隻是自己自作多情……

    看著楚一一臉上的笑容,聽著楚一一輕輕軟軟的聲音,趙唯唯忽然覺得好諷刺,不由得冷冷的笑:“一一,你要我不要考第一?”

    “嗯。”楚一一點了點頭。

    “你為了許晨要我別考第一?”

    楚一一還是點頭。

    “哈哈哈……”

    楚一一不知所措的看著突然大笑的趙唯唯,“唯唯,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趙唯唯還是哈哈大笑,楚一一聽著那刺耳的笑聲,惱羞成怒的大聲說:“趙唯唯,你到底在笑什麽?不答應就算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趙唯唯直笑得眼淚要流出來才停住,盯著楚一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一一,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

    楚一一愣住了,看著認真的趙唯唯,白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好看的五官,白皙的皮膚,黑色的短發,十七歲的趙唯唯很帥氣,楚一一避開趙唯唯盯得人心裏發慌的眼神,聲音很堅決,像是賭氣的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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