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37更新時間:08-07-2423:08

    金字塔、泰姬陵、盧浮宮、尼斯湖、哥本哈根的美人魚雕像等等等等,每一處都被鍾旭列入蜜月之旅的行程表,大有拖著司徒月波環遊世界之勢。而司徒月波以時間有限為理由逼這個貪心的新婚妻子以抓鬮的方式從她羅列出的幾十處“隻在做夢的時候去過”的地方裏忍痛割愛挑出了六個最終目的地來,此舉令到鍾旭保持一副被迫害的表情直到上飛機。

    另一頭,若不是鍾老太頭天晚上騙鍾晴喝下加了“料”的牛奶讓他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司徒夫婦的行李中必定會多出一件可作萬瓦燈泡之用的活物。等到鍾晴大夢初醒,載著新人的飛機已在千裏之外。

    “那倆口子太過分了,為什麽不等等我就飛走了?!說好了一起去的!!”坐在牧場裏漂亮的花架下,鍾晴腫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撕咬著手裏的三明治。

    “睡得比豬還沉,怪誰?難道整個飛機上的人都要等你不成?!”鍾老太不露聲色地數落著孫子,同時愜意地享受著香氣撲鼻的碧螺春。

    鍾晴自知理虧,也不再跟鍾老太爭辯,隻能用食欲來發泄心裏的不滿:“waiter!再給我來兩塊三明治外加三個黑森林!”

    從鍾旭結婚那天到現在,一連好幾天,天氣都少見地好。

    鍾老太發自內心地對這塊地方感興趣,遠離塵囂世外桃源,好吃好住又有人伺候,所以她並沒有在司徒月波他們離開後離開,而是決定在這兒住個十天半個月再迴家。反正牧場地大人稀,那一大撥賓客散去後,常駐牧場的工人仆役加上他們祖孫倆也就30來個人,有上百間客房作堅強後盾,斷不會出現住房緊張的問題。

    作為貴賓兼司徒家的速成親戚,他們祖孫倆的房間自然是整座牧場裏最寬敞最豪華的兩處,就位於那所白色大屋的三樓,背山麵河,無敵美景盡收眼底。在跟這裏的人閑聊時,鍾老太他們聽牧場的管家說過,司徒老爺子當年一時興起,買下這塊地修了這座牧場作休閑及私人聚會之用,可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根本沒有多餘時間來這裏,再加上他的家人多在海外甚少迴國,因而從牧場建好至今雖已十五年有餘,也隻有司徒家的大小兩位少爺也就是司徒月波和他弟弟多年前來這裏渡過一兩次假而已。反到是司徒家一位生意場上的朋友常常來牧場小住,不過,這朋友也有近兩年沒來過了。所以牧場那麽多名家設計的房舍這幾年隻能在此孤零零地堆灰塵,完全

    是暴殄天物。還好這迴托大少爺的福,牧場終於熱鬧了一次。

    管家的話讓鍾老太住得更加心安理得,放著那麽好的房子不住那麽好的風景不看實在是太可惜了,留下來權當是做好事了。

    “我們什麽時候迴家啊?”鍾晴打了個飽嗝,他天生喜動不喜靜,幾天住下來,在最初的新奇褪去後,牧場過分的安靜平和讓他再也坐不住了,這裏漂亮的雌性動物不少,可是卻鮮見跟自己同種族的;使用最頻繁的通信工具不是手機電話而是對講機;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車也不是馬匹而是腳踏車,連吃的水果蔬菜都是在專門的溫室裏種出來的自產自銷貨。總之,一切一切都打上了綠色環保無汙染標簽,純淨得幾近原始化。

    “等老人家我住夠了就迴去。”鍾老太才不舍得那麽早離開,留在這裏不光能享受舒適安逸的生活,或許還會有別的獲益。

    她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正色告戒鍾晴:“這裏,是適合你這種菜鳥修習本事的好地方。”

    “我?修習本事?什麽本事?”鍾晴迷茫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鍾老太忍不住拿手狠敲他的糨糊腦袋:“你爹媽攆你迴來不就是讓你好好把我們鍾家的本事學到手嗎?你看看你,迴來那麽久,除了添亂幫倒忙你學到什麽了?!晴晴,年紀不小了,再這麽下去,你怎麽對得起鍾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鍾老太不歇氣地說了一大堆,略一停頓後繼續道:“我要借這個地方給你來個特訓。”

    “特訓?”兩個字聽來讓鍾晴感覺恐怖。

    “不錯!今天下午就上第一課,就從符咒開始吧。以前教你的那些咒術肯定早還給我了!”

    “為什麽非在這兒?迴家不是也一樣可以學嗎!”鍾晴還是不能完全領會鍾老太話裏的意思。

    鍾老太四下觀望一番,確認十米之內無外人後才壓下聲迴答:“此處三麵圍山地勢低窪,是塊極陰之地,很容易招惹山精魍魎。”

    “哦,知道了!您老人家是打算讓我在實戰中學習,有了對手學起來才會事半功倍對吧?”鍾晴自作聰明地打斷鍾老太。

    “閉嘴!你聽我說完!”鍾老太抓起盤子裏剩下的半塊蛋糕塞到鍾晴嘴裏,接著說:“但是,從到這裏的第一天到剛才,接近一周的時間,我沒有發現任何鬼魅的蹤跡,其中必有蹊蹺。”

    “嘁~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是誰啊?鍾家後人咧,看到我們大架光臨,那些

    妖魔鬼怪老早就跑路了。”鍾晴的思路永遠那麽簡單。

    “我們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單細胞?!”鍾老太被這個喜歡亂插嘴的孫子氣得要死,“這世間形形色色的鬼物成千上萬,你真以為每一隻都會賣我們鍾家的麵子嗎?它們沒有出現在這裏絕對另有原因。而且,我感應到有……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反正閑來無事,就花點心思把這個事情弄清楚,況且這裏人氣稀少,不會產生不必要的幹擾,而你生性浮躁,所以我說此地最適合你修習!”

    “原來有這麽多名堂。這地方有那麽神?怎麽一路上都沒聽姐說過呢。”一席話說得鍾晴直撓頭。在牧場這麽些天,從來沒聽鍾旭說過有什麽不對勁,像她那種感覺敏銳的優秀伏鬼人,沒道理發覺不出啊。

    “你姐姐?嗬嗬,她哪還會有心思跟你說這些。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小女人,包括智慧在內各方麵指數都會大幅下降。”鍾老太止不住搖頭歎氣,“唉,覓到如此佳婿,我還真擔心從今往後你姐姐……再也無法全心發揮她的本事了。”

    “我看你老人家想太多了,你的擔心應該不會發生在我姐那種嫉‘鬼’如仇的強人身上。”鍾旭會因為結了婚就“淡出”伏鬼圈?!鍾晴一百個不相信。

    “管不了那麽多嘍,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命由天定,隨遇而安吧。”鍾老太忽然感慨起來,隨後她眉毛一擰:“廢話少說,等下你跟我到房間裏,我教你三式鎮鬼咒,學好這三式初級法咒,普通的小鬼就任你處置了。你姐姐12歲的時候就已經把這招耍得爛熟,唉,我是真不明白,都是鍾家的血脈,怎麽質量相差那麽多?”

    “不能怪我!誰讓我老爸老媽讓我當那麽多年‘孤兒’?缺少家庭溫暖當然會對我這棵可憐小幼苗的成長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打死鍾晴也不會承認“質量”差其實是主觀原因。

    “強詞奪理!吃完了哈?”鍾老太起身把鍾晴也一並拽起來,“吃完了就跟我迴去上課!你要肯把你耍嘴皮子的工夫放一半到正經事上,你絕對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程度。走!”

    “走嘛走嘛,別拉我。”鍾晴抓起桌上僅存的一個梨子跟鍾老太一起朝他們的住處走去。

    白色大宅的門口,鍾老太他們迎麵碰上從裏麵走出來手提文件包的ken。他是按司徒月波的吩咐,在上司蜜月旅行的時候代他處理集團事務以及照顧鍾老太和鍾晴的生活起居,務必有求必應。

    “咦?你要出去?”鍾晴跟他打招唿,順口問

    道。

    ken點點頭:“我要迴公司去一趟,有幾個項目總裁要我跟進。你們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嗎?據說明天會降溫,上次送來的衣物夠穿嗎?要不要差人再買一些迴來?”

    “不用不用,那些衣服夠我們穿好幾年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們什麽都不需要了。”鍾老太連連擺手,來牧場的第二天,司徒月波就讓某個服飾店就送了幾十套冬裝過來作他們的換洗衣裳,鍾老太年青的時候不止一次做過一天換三套衣服的美夢,雖然晚了幾十年,而這個夢想終究還是實現了。

    誰說金錢萬惡?!

    這話成了鍾老太嘴裏的高頻句子。

    “嗬嗬,那好,我就先告辭了。可能過兩三天才會迴來,有事盡管打電話給我。”ken一笑,臨走前不忘再囑咐幾句:“對了,別忘了,要打電話的話,得出牧場大門右轉,然後看到一段石梯,上去到一片空地才會有信號哦。比較麻煩一點。還有,萬一你們要用車,跟劉管家說一聲,他會安排的。bye!”

    “嘖嘖,果然是人以群居物以類聚。我的乖孫女婿做事一貫周到,連他身邊的人也不例外。這個坑也是個能讓人信賴的年輕人。”ken離開後,鍾老太對他豎大拇指。

    “坑?奶奶,人家叫ken!”鍾晴憋住笑糾正鍾老太蹩腳的英語發音。

    “呃?!這個……都差不多。你個兔崽子就隻會注意這些無聊的小細節!你今天要學不會那三式鎮鬼咒,就準備跪一通宵搓衣板吧!還不跟我進去?”

    “哎喲喂~~~~怎麽鍾家的女人都愛擰別人的耳朵呢?”

    整整五個鍾頭,一直耗到天黑,鍾晴連一半功課都沒有完成。

    這個不能全怪鍾晴記性差,應該歸咎於鍾家的咒語實在很有性格,威力越小的內容越長越複雜,威力大的反而隻有寥寥數語,呈最穩固的金字塔趨勢向上累積。練到鍾旭那個程度的話,使用的任何咒語都不會超過十個字。雖然這樣的修習方式在前期非常非常痛苦,但是,得來的成果卻是振奮人心的,看看鍾旭就知道了。“從零開始、穩紮穩打”是鍾老太給下一代下達的統一指導思想。

    三式鎮鬼咒加起來300字不止,不僅要在短時間內一口氣念出來還要一字不錯。

    鍾晴想跳樓。

    “等把這個爛咒語念完,什麽鬼都跑光了,要不然就是把我吞了。”鍾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擺在麵前的紅色紙片兒。

    “所以你才要念得又快又準才行!!你給我繼續練!再給你兩個鍾頭,等我吃了飯再來檢查,要是你還搞不定,就……”鍾老太拿起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戒尺在鍾晴麵前晃悠。

    沒等她把話說完,鍾晴就跳起來躲到落地窗簾後,伸個頭忿忿道:“跪搓衣板嘛!我知道了!說了八百次了!早知道我就不迴來了,就算留在雅典當乞丐也比被你們虐待好!”

    “咳,不成材的東西,枉我那麽疼你!哼,氣得我胃疼,吃飯去!”鍾老太把戒尺扔到一旁,恨鐵不成鋼地悻悻出了房間。

    聽到重重的關門身後,鍾晴從窗簾後鑽出來走到床邊,四仰八差地躺了下去,繼續感歎著自己有多命苦,他並不是不想學,而是根本靜不下心去背誦這些天書一樣的咒語。他一直都以身為鍾家的一員而自豪,可是,拋開麵子問題靜下心想一想,大概自己跟堂姐真的有資質上的差別,就算他怎麽努力也不會達到鍾旭的境界吧。真是很鬱悶呢!

    紅色的符紙被他倒床時帶起的風吹得亂飛一氣,散亂地落了一地。

    鍾老太當然不知道鍾晴這時候在想些什麽,此時她隻掛念著呱呱亂叫的肚子。半小時前她已經用對講機通知廚師準備好晚餐了,從鍾晴房間裏出來後,鍾老太直奔一樓的餐廳而去。

    整座房子實在太龐大了,方向感不好的人或許需要指南針才不會在裏麵迷路。在這裏已經呆了好些天,鍾老太大概熟悉了這裏布局,穿過長長的廊道,從一座漢白玉築成的旋轉式樓梯下去就能直達餐廳。

    這層樓隻住著她跟鍾晴兩人,除了幾個清潔工人每天一早上來例行打掃外,牧場其他人幾乎從不踏足。扶著樓梯冰涼的扶手,鍾老太咽著口水健步如飛往下走。

    下了不到三分之一樓梯,牆上一直敞亮的壁燈連同天花板上巨大繁複的吊燈閃了兩閃,滅了。

    不止這一層,整座大宅都斷了電。

    鍾老太趕緊急刹車停下步子,摸黑從兜裏掏出對講機喂了老半天,可是手裏的小機器隻會發出滋滋的噪音,好象壞掉了。

    “保險絲斷了不成?差點害我老人家崴了腳,幸虧拉著扶手。”鍾老太抱怨著,然後不慌不忙地轉身朝樓上走,她記得房間裏有手電還有蠟燭什麽的。

    邁了兩級台階,一抬頭,鍾老太身子突然微微一顫——樓梯的起點什麽時候站著一個人?!

    不是鍾晴那小崽子,就算隻能看到一個黑忽忽的模糊身

    型,鍾老太也可以斷定。

    誰?

    人影動也不動,也不搭腔。

    兩束目光,在黑暗裏對壘,一個俯視一個仰視。

    鍾老太不喜歡長時間抬著頭看東西,她這輩子,突發狀況遇得實在是太多了,早已練就一身泰山甭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是敵還是友?

    帶著必有的防範之心,鍾老太鎮定地朝人影走去。

    “原來是……你?”黑暗很好地隱藏了鍾老太驚異的表情。

    “……”

    “你……大概已經跟了我們很久了吧。”

    “別站這兒了,到我房間去談吧。”

    由始至終,隻聽到鍾老太的聲音。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後,鍾老太的房門吱一聲開了,又啪嗒一聲輕輕關上了。

    躺在床上惆悵到打瞌睡的鍾晴睜開眼睛,哎?!怎麽那麽黑?

    鍾晴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猛一下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掐電?實在不是件好事。

    鍾晴怕黑,尤其是一人獨處的時候。再聯想到自己現在呆的地方是位於荒山野嶺的深宅大院,還有,白天鍾老太說的什麽什麽極陰之地,鍾晴身上的寒毛一根接一根地抬頭挺胸。

    他立即從床上翻下來,摸索著找到了放在抽屜裏的手電,手忙腳亂地打開,光芒雖然微弱,好歹也讓鍾晴稍微安下一點點心。跟手電放在一起的是鍾晴的對講機,他如見了救星般抱著對講機大叫:“喂喂喂!有人聽到嗎?說話呀,我是鍾晴,喂喂……”

    “喂喂,是鍾少爺嗎?我是劉管家。”對講機裏傳出清晰的迴話。

    “怎麽那麽黑啊?”鍾晴氣急敗壞。

    “哦,是配電房的電線短路了,正在修理中,鍾少爺不要著急,再過十分鍾一定恢複供電。”

    “我奶奶是不是在餐廳吃飯?”

    “沒有啊,鍾夫人一直沒下來過。”

    老太太不是說吃飯去了嗎?又跑哪兒去了?

    鍾晴正想用對講機call鍾老太,誰知這東西卻在這時罷了工——沒電了。

    “破東西!什麽都跟我作對!”氣惱地把對講機扔在床上,鍾晴打開門走了出去。

    鍾晴打算直接下樓去找吃的,路過鍾老太房門口的時候,房裏時斷時續的說話聲讓他停下步子。

    老太太還在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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