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事兒的確處處都透露著不正常。


    朱筠是嫁出去的人了,女兒也有了,上有公婆丈夫下有孩子,她怎麽能一個人跑來京城?如果沒出什麽事的話,她按理來說是走不動的。


    而現在她跑來了,但是姑爺卻沒動靜,這怎麽看都有些詭異。


    朱三太太想著想著,頓時悚然而驚-----難不成朱筠竟然是偷跑上京來的?所以易家才會跑來攔住朱元的車架想要個說法?


    可是說不通啊!


    易家好歹是她的娘家,有什麽事,難不成不能寫信跟她說?雖然之前朱三老爺流放的那陣子她在娘家住的很不愉快,出了些事,但是後來隨著朱三老爺迴來,又跟著她上京來了,日子就好過起來了,她跟易家的關係也大有緩和-----人有了銀子有了身份,自然就不同了,她能幫的上易家良多,也正是因為這樣,易家那些人對朱筠都十分關照了。


    怎麽這次易家卻什麽都不說,竟然跟著上京來告狀來了?


    什麽事需要告狀,還非得去攔朱元的車架?朱三太太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好,很是惶恐的打了個冷顫。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吃驚的問叔晨:“那然後呢?到底是什麽事?太子妃娘娘現如今如何了?”


    我的老天爺啊,可千萬別出什麽大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楚庭川也剛好就要迴來了,如果出了事,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叔晨的臉色有些難看,見朱三太太自己也如果驚弓之鳥,菜放緩了語氣,咳嗽了幾聲道:“其實......朱姑娘是因為殺了人,所以才逃出青州,來了京城的。”


    這話一出,朱三太太頓時覺得地動山搖,險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幸虧她身邊的丫頭眼疾手快,攙扶住了她,否則的話,她當即就要暈過去了。


    可饒是如此,朱三太太也震驚得手腳發抖,渾身都打擺子打的厲害。


    怎麽會?!


    殺人?


    朱筠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朱三太太心裏明白,如果不是鬧出了大事,易家的人絕不至於追到京城來,而且還去攔朱元的儀仗,她們又不是不要命了,彼此之間還是親戚,但凡是有一絲餘地,他們都不會這麽做。


    那麽也就是說,叔晨說的話是真的。


    那個孽障是真的殺了人,身上有了人命案。


    怪不得她二話不說,就隻是哭著鬧著要留下來。


    留下來?


    朱三太太苦笑了一聲,在心裏想了想兒子和小女兒的前程,恨不得直接把朱筠給抓來打上幾個巴掌。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忍住了眩暈站直了身體,問叔晨:“知不知道說是殺了誰?”


    朱筠怎麽就這麽大膽?她真是不要命了嗎,怎麽什麽錯都敢犯啊?!


    叔晨也覺得朱三太太如今這模樣挺可憐的,但是這也沒法子,女兒是她的女兒,出了事,當然得找她說清楚才事。


    他有些憐憫的看了看朱三太太,搖了搖頭道:“她殺了她的婆母,如今來攔了太子妃殿下車架的,就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易家的四公子。”


    話一旦開了頭,之後的話也就好說了,叔晨很是無奈的對著已經麵色雪白的朱三太太道:“三太太,您可不能犯糊塗,太子妃娘娘如今被堵在門外,帶著易家公子攔車的,那是他們本地的一個致仕的禦史,若是這件事不能妥善被處置,那太子妃娘娘的名聲可就全都毀了!”


    朱三太太眼裏幹澀的厲害,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朱筠竟然殺了婆母!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是瘋了!


    朱三太太如同是一抹遊魂,站在這烈日底下,竟然一時頭腦空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外頭的朱三老爺更是已經搖搖欲墜,快要直接暈過去了,從他有生以來,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風光的一天了,原本這一天他應該高高興興的。


    就剛才短短的招待這些客人一小段時間,就已經有好幾家的人來明裏暗裏的探問朱琪的婚事,想問朱琪是否已經定了親事。


    這放在從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都要實現了,他就被迎頭一個悶雷給打蒙了。


    太子妃娘娘來了,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高高興興的跟賓客一起準備迎接太子妃的時候,就聽說太子妃的車架被攔在了街口無法再動彈。


    他登時大怒,但是一出去,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帶著孝布的人,當即就驚住了。


    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婿?


    前腳女兒偷偷跑來京城,後腳女婿就這副模樣攔住了太子妃,他立即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大吼了一聲想要過去拉開易家四公子。


    可誰知道易家四公子卻聲嘶力竭的喊出了聲,讓太子妃給他作主。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不管是新貴還是世家,他們都站在這裏,聽見了人家的哭喊。


    朱三老爺倒退了一步,麵色慘白。


    而易家四公子也悲憤無比,到了此時此刻,他再也不顧忌什麽夫妻情分,更別說還要在乎什麽臉麵,他跪在地上,不斷的朝著地上磕頭,一句一句喊的無比大聲:“請太子妃娘娘給我做主!請太子妃娘娘可憐可憐我母親枉死,請太子妃交出您的堂姐,給我易家一個交代!”


    水鶴已經要急哭了,在車裏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低聲喊著姑娘,帶著哭腔問:“這可怎麽辦啊?”


    這丫頭跟綠衣一樣,一旦出了什麽事,就下意識的還是喊她姑娘,渾然忘了她是太子妃。


    花楹比她鎮定的多,見狀就安慰:“你先別急,這又不是太子妃殺了人,關乎太子妃什麽事?她攔住殿下,無非是因為想要把事情鬧大,好讓人重視這件事,替他伸冤。隻要太子妃表態,其他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讓人抓住把柄。


    這些人可對仗勢欺人幾個字最是敏感了,挨著了的話怎麽也是要受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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