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男人可真是有意思,一個個的都最喜歡做占盡便宜自己隻等著坐享其成的事兒。


    他的父親是這樣,所以把她當成了是籌碼獻給了襄王。


    襄王也同樣這樣對她。


    誰都想從她身上榨取最大的利益,但是等到出了事,一個個的就又都怪起女人來了。


    就跟她爹一樣,當初為了跟鄒喚至做生意,要做鄒喚至的同盟,不僅把自己的一個孫女兒給了鄒喚至的兒子當小妾,竟然還把她給送給了襄王,讓她給這個暴虐成性的鰥夫當第二個填房,隻為了換取襄王手裏的那幾千護衛軍。


    每個藩王都是有自己的一定數量的護衛軍的。


    襄王的護衛軍因為他自己太過胡鬧,而被朝廷一削再削,最後隻剩下了三千不到。


    但是這些護衛軍也是有效用的,鄒喚至的那些要出海去的商隊總需要護航的打手,這些人就是最現成的人了。


    襄王又犯了大錯被圈禁隻等著要死了,他手底下的人最好操縱,隻要襄王點頭同意,他那些多年積攢下來的護衛軍便願意聽鄒喚至驅使。


    而鄒喚至自然多的是法子讓這批人的身份正常起來,能夠跟著船隊出海。


    雙方一拍即合,隻是犧牲的卻總是女人罷了。


    襄王妃夏海雲這樣想著,忍不住嘲諷的笑了笑:“王爺這話說的差了,您明知道我是沒有說話的本事的,到底事情如何,都是您跟我父親他們一手決定。當初形勢好的時候,您得到的也不少,這兩年分了多少銀子?要不是這些巨款讓您能夠上下活動,讓鄭如安和沈閣老他們為您活動,您怎麽可能還能來京城?早就已經被圈禁而‘暴斃’或是‘病亡’了吧?現在出了事,您也不能怪我父親啊。”


    畢竟當初可是雙方都一拍即合呢。


    襄王的臉色更差,忍不住蹭的走到了她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給提起來到了空中:“你這是跟本王抬杠?!”


    他本來就又氣又怒又害怕。


    鄒喚至出事,他的事是必定要被京城嚴查的,但是這麽一查下去,拔出蘿卜帶出泥,洗白了那些護衛軍的身份送給了鄒喚至使用的他就一定完了!


    鄒喚至的罪名可是謀逆啊!


    他一個藩王,扯上這兩個字還能好了?!


    他的病都才剛好不久,可不想馬上就又要死了。


    所以他按照了江西巡撫的意思,急忙借著嘉平帝宣召藩王進京的機會上書請求,這才跟著一道來了京城,打算先活動活動,和試探試探嘉平帝和宮裏的意思的。


    這一次宮中給的賞賜這樣薄,他本來就已經惶惶不安了,這個女人卻還是如此的不知趣,他忍不住又生氣了。


    夏海雲被掐的透不過氣來,雙手使勁的掰開襄王的手,等到後來已經快要兩眼翻白。


    幸好這個時候外頭有人來稟報,說是禮部來人了,襄王才急忙撒了手,如夢初醒的看著地上的襄王妃,皺了皺眉讓人好好伺候,便拔腿走了。


    襄王妃的丫頭見他走了,急忙撲上來將夏海雲給扶起來,哭著道:“咱們請個太醫吧,姑娘這樣不行......”


    襄王那個人喜怒無常,一不高興就要動手,以至於夏海雲跟前的丫頭們也多有遭受拳腳的,別人家的丫頭都巴不得夢想著飛上枝頭,可是唯有襄王府的丫頭一個個都避襄王如同洪水猛獸。


    襄王妃更覺諷刺,等到緩過氣來就搖了搖頭:“怎麽請?太醫來了看見了我脖子上的掐痕怎麽說?我早上才在宮裏替他說好話,說他如今跟從前截然不同了,有了悔過之心,太醫一來,那不就證明我說的全都是謊話嗎?!”


    丫頭戰戰兢兢,捧著茶水給她,見她臉色蒼白,眼裏一片死灰,忍不住就哭起來:“可是姑娘這樣下去,怎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他.....”


    他又不是偶爾發瘋,而是動不動就要生氣發怒找人出氣的。


    怪不得他的王妃全都那麽短命,死了一個又一個。


    這樣的王爺,哪怕是能當皇帝呢,都恐怕沒人會嫁給他。


    除了實在利欲熏心的。


    實在不幸,偏偏她父親就是這種。


    夏海雲自嘲的笑了笑,捂著脖子沙啞著聲音道:“罷了,找些藥膏來擦吧,反正這麽冷,出了屋子自然要穿大衣裳,別人也瞧不見的。”


    她這樣鎮定自若,丫頭就更是難過傷心,忍不住低下頭輕聲說:“姑娘真是太難了,遇上這樣的人......”


    不僅要時常被打,還要幫他遮掩。


    夏海雲臉色愈發的蒼白:“不這樣還能怎麽辦?弟弟妹妹都還在那個女人底下討生活,我若是坐不穩這個王妃的位子,不能幫父親的忙,誰知道那個女人會怎麽對待弟弟妹妹?我已經是不中用了,可那個女人能攛掇著父親把我送人,自然也能這麽對他們,我若是不能保護好他們,以後有什麽麵目去見死去的母親?”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凝重到了極點。


    丫頭哭的更加難過。


    倒是夏海雲隻是淡淡的讓丫頭幫著自己擦了藥膏,便問來的客人是誰。


    丫頭擦了眼淚,急忙讓人出去問,很快便迴來告訴她:“是幾位王爺邀請王爺一道出去用飯,聽說是去京城那家很出名的酒樓了,據說是......是惠寧縣主開的酒樓。”


    惠寧縣主?


    夏海雲挑了挑眉,想到襄王最厭惡的就是這個惠寧縣主,麵色更差的吩咐丫頭:“晚上讓媽媽伺候,你便不要進來了。”


    誰都不知道襄王會不會又忽然發瘋。


    小丫頭心有餘悸的應是,又有些茫然的問夏海雲:“姑娘,那我們難不成就一直.....一直這樣忍著?”


    夏海雲沉默著垂下眼睛。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至少也要忍到妹妹出嫁弟弟成人。


    否則的話,她之前所受的苦豈不是都白受了?


    這麽想著,等到襄王進來,說讓她去廟裏上香的時候,她毫不遲疑的便順從的答應下來了。


    襄王看了她一眼,又道:“這件事一定要給我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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