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朱元沒事,也跟朱元交代了朱元出城之後他們所做的準備,向問天便跟朱元說:“姑娘放心,舅爺和夫人都沒事,小棗兒和文峰也算聽話,隻有.....隻有公子出了點意外,如今也已經沒事了。”


    朱景先出了事?楚庭川立即便挑起了眉頭。


    如果朱景先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朱元這個當姐姐的隻怕真的會內疚自責一輩子,她最在乎的莫過於這些剩餘的親人了。


    果然,朱元立即便轉過身來,沉聲問他們:“怎麽迴事?!”


    語氣有些鋒利。


    向問天垂下頭小聲的告訴她:“在出城的當天,家裏便來了一幫陌生的人,號稱自己是來找季晨的,舅爺沒在家,表少爺便將人堵在門外,誰知道就出了點意外,他們險些把公子給擄走,幸好公子咬了其中一人手背,大叫出聲,引了楊大哥過去,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誰知道朱景先被會帶到什麽地方,又會遭遇什麽。


    朱元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對於這件事惱怒萬分。


    會做這件事的人,除了興平王,不做第二人想。


    她冷漠的看著對麵樓下已經越鬧越大的陣仗,輕聲說:“是麽,那挺好的,我做接下來的事,就更理所當然了。”


    向問天有些不明白朱元鬧這一出緊跟著之後要怎麽收場,便也徑直問出了聲:“姑娘,您這樣做,雖然是把他的名聲給鬧的臭了,可是除了名聲臭掉......”


    除了名聲徹底臭掉,好像也不會有其他太大的影響啊?


    楚庭川是知道瓦剌人的事的,勾結瓦剌人,其實算得上一樁很不堪的罪名了,但是這也得分情況,興平王平時做事是個謹慎至極的人,應當不會留下什麽把柄。


    唯有朱元這件事被抓住了證據,他是可以否認或者是推卸責任的。


    以興平王跟嘉平帝的關係,加上嘉平帝對朱元不怎麽好的印象,這一次隻要興平王表現過關,應當是可以大事化小的。


    尤其是,興平王的母親,慎太王妃至今還健在。


    連太後也要賣她一個麵子,對於這位當初帝位更迭之時主動求去宮裏保福寺出家祈福的、極其長壽的老封君,供著養著是沒有壞處的,還會添上許多的好名聲,所以當然是得供著。


    這也縱容得興平王越發的趾高氣揚。


    可這一次,他的護身符已經到時限了。


    朱元微微笑了笑。


    而樓下的形勢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百姓們群情激奮,興平王惱怒萬分,雙方從僵持著到互相試探,再到控製不住,也就是一刻鍾的事。


    順天府和周邊的衙門聞訊統統都驚呆了趕來了。


    誰都沒有想到,在京城這麽繁華的大街上,竟然還能發生一場這麽激烈的械鬥。


    而參與進去的人更是複雜的很。


    有王爺有王妃有平民百姓,甚至還有許多大戶人家的護衛家丁。


    真是瘋了!


    順天府的衙差們抓人都抓的手軟,最後不得不用棍棒和拔刀驅趕,才算是漸漸穩住了局麵。


    而被戰鬥波及的其他人都顯得極為狼狽。


    陳家的酒宴早已經開席,而他們注定是趕不上的了,還摻和進了這樣的事,要是不說清楚,他們隻怕以後也會被皇家給惦記上,因此都隻好忍氣吞聲的親自跟衙門的人說明情況。


    王夫人一直都是護著王妃的,見場麵總算是得到了控製,才安心了幾分,歎了口氣將碎發撫在耳後,輕聲說:“王妃,作為婦道人家,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興平王妃鄭重道謝。


    而此時興平王已經冷笑朝她這裏看了過來。


    沒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百姓,隻剩下這幫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門的人,誰敢把他這個王爺怎麽樣?


    今天這個瘋女人莫名其妙鬧出這樣的事端讓他丟盡臉麵麻煩纏身,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邊上的齊正戰戰兢兢,他全身上下都已經被菜葉子和臭雞蛋給砸了一遍,狼狽的很,見興平王惱怒,便一直給興平王妃使眼色。


    道歉啊!


    跪下來賠不是啊!


    否則的話真的連命都沒了!


    誰知道興平王妃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冷冷的立著,心裏頭雖然緊張和害怕,卻始終因為女兒而站的筆直。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見那一群穿飛魚服的人,不由得在心裏罵了一聲娘。


    剛才裏外不是人的時候不見影子,現在事情解決了,倒是跑來搶功了。


    可是他也就隻是罵罵而已。


    等到那幫錦衣衛到了跟前,更是滿麵堆笑的喊了一聲衛指揮使:“正好您來了,這.....我們正不知道怎麽處置才好呢。”


    衛敏齋冷冷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徑直上前對著興平王和興平王妃拱手:“奉皇命,還請王爺和王妃準備準備,進宮覲見。”


    ......


    興平王心裏的怒意更甚,狠狠地咬牙切齒瞪了興平王妃一眼。


    肯定是因為鬧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加上興平王妃又做戲讓人去送的牌子的事,他拂袖哼了一聲,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堅定而冷漠的對著興平王妃比了個手勢。


    興平王妃對那個手勢是很熟悉的。


    每每興平王要收拾她的時候,便會做出這個手勢。


    他不是人的。


    他是在說,他會把她送給他的那些男寵。


    這種人葷素不忌,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興平王妃恨不得他死。


    她也跟著冷笑了一聲。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她再也不會跟著他去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誰不想活在陽光底下呢,跟著這種人,卻隻能跟黑暗裏的臭蟲一樣,苟且偷生。


    她憤恨的甩開了齊正的手,惡狠狠的看著他:“看見他是什麽樣的人了嗎!?每次我被毒打折磨跑迴娘家的時候,你知道你們每次送我迴去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了嗎?!是你造成的這一切,是你害了我!”


    齊正簡直氣的要命:“你腦子壞了,靠著興平王府,你得了多少好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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