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李名覺雙手按在膝蓋上,冷冷的看著朱元。


    這是來翻舊賬了嗎?


    他當初可是提醒過朱元的,難道朱元忘記了?


    “李大人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為了告訴李大人,他當時從盛家和常應的事裏脫身,是因為跟吳家的婚事。”朱元看出李名覺的抵觸和防備,溫和的笑著安撫他:“可是吳家為什麽看得上顧傳玠呢?”


    李名覺怔住了。


    是的,當時顧家雜事纏身,陷入了常應的事裏,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吳順不是傻子,肯定也查過這一點,可是他為什麽仍舊答應了這門親事?


    李名覺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覺得朱元好像要帶他知道什麽了不得的隱秘。


    朱元卻沒有等他退縮,徑直往後靠在椅背上幽幽的歎了口氣:“顧明章到底是什麽人,又有什麽麻煩,吳順不可能查不出來,可是就算是知道了這些,卻還是答應把女兒嫁過去,這不是很奇怪嗎?畢竟他可是駙馬啊,不僅是駙馬還是大將軍,女兒是公主所出,他不是愛女如命嗎?那他就把女兒交到這樣一個人手裏?”


    李名覺冷汗涔涔,揚手止住她,做出個禁止的手勢:“不要再說了,朱姑娘,我不想知道。”


    “不,李大人最好還是聽一聽吧。”朱元麵不改色,絲毫沒有遲疑:“答應了這門親事,說明吳順是暫時妥協了,所以才會幫顧家處理了一個大麻煩,讓顧家走到現在。”


    李名覺抬頭看著她。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顧傳玠用來要挾吳順的,應當是公主的事。”朱元冷冷的看著他:“當年公主的死,應當另有隱情。”


    李名覺腦子裏轟然一聲巨響。


    什麽叫做當年公主的死另有隱情?


    公主不是產後失治去世的嗎?


    “我覺得不是。”朱元握住手裏的杯子有些出神:“不然的話,我想不出吳順會跟顧傳玠妥協的理由,唯有這個,滿是疑點。”


    “你憑什麽這麽說?!”李名覺現在不覺得朱元聰明了,他覺得朱元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急。”朱元有些無奈:“我知道這麽說未免太聳人聽聞了一些,不過我有證據的。”


    “你有什麽證據?!”李名覺覺得自己不僅連汗毛都豎起來了,連頭皮都有些發麻:“你之前所做的事,不過是順勢而為,你自以為是利用了別人,卻不知道自己也隻是別人手裏的一顆棋子,你別以為對付了盛家,自己就真的戰無不勝了!還遠遠沒有到那個時候!”


    “我知道。”朱元靜靜地看著他,一雙鳳眼狐狸一樣的眯起來,眼尾上挑帶著淡笑,拍了拍桌子示意他重新坐下,咳嗽了一聲說:“我說這些,純粹是因為那次我去替吳倩怡診病,覺得吳家跟外麵的人說的不大一樣。”


    不一樣?李名覺心裏如同有一隻貓在抓,唿出一口氣問她:“什麽意思?什麽不一樣?”


    “吳順不是傳聞中的那麽愛他女兒。”朱元靠在椅背上,臉上有些嘲諷:“一個人演戲演的再好,可是在細枝末節上騙不了人,他不想我救吳倩怡,否則的話不會差點殺了我。”


    朱元看著李名覺:“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五皇子來了,我就沒命了。易地而處,李大人,你會殺了一個能夠治你女兒病的大夫嗎?”


    當然不會。


    可是......“可是朱姑娘的脾氣,聽說你把郡主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再說你也號稱你不能治郡主的病.......侯爺生氣是有理由的。”


    “可胡太醫告訴了他我能治病之後,他有來請過我嗎?”朱元提起茶壺給李名覺續上茶水,循循善誘:“這些當然都隻是我的猜測,可是昨天我的人看見的那個官差卻不是假的,什麽樣的秘密值得他下這麽狠的手,不顧女兒的喜好,不再做好父親遷就女兒的要求,也要殺了顧傳玠呢?”


    李名覺顫了顫。


    他似乎覺得朱元說的有些道理了。


    “可就算是這樣,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李名覺閉了閉眼睛,無法接受:“這些秘密,就算都是真的,那又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朱姑娘,你管的太寬了。”


    “有關係的。”朱元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悵惘和煩躁:“瓦剌使臣進京了。”


    .......???


    所以呢?李名覺摸不準朱元到底是不是腦子真的出問題了,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直到他聽見朱元說:“瓦剌的那個中毒的人,他中的毒,跟吳倩怡身上的毒是一樣的。”


    什麽?!!?


    李名覺瞪大了眼睛。


    等等!


    吳倩怡不是因為生下來就體弱所以先天不足不良於行嗎?什麽時候變成中毒了?


    而如果吳倩怡身上的毒真的跟那個瓦剌人中的毒是一樣的.......那說明什麽?


    “一個是巧合,兩個湊巧也可能是巧合,可是當一切都這麽湊巧,那就不是巧合了。”朱元哼了一聲:“我也正是因為瓦剌人中毒的事,才有了這個猜想,覺得當年或許發生了其他的什麽事。”


    李名覺不是傻子,朱元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漸漸的平靜下來了。


    吳倩怡身上跟這次中毒的瓦剌人中了一樣的毒,那也就是說.......


    “想殺阿朵的人,要麽是吳順,要麽是跟吳順有關的人,而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朱元冷冷的笑了起來:“能夠拿來被顧傳玠當做把柄要挾他的,都說明對方應當是瓦剌人。”


    而什麽瓦剌人想殺阿朵呢?


    他的親爹不可能,也不必費這個勁。


    那就是阿朵的兄弟們?


    還是瓦剌王庭的人?畢竟太師專權,瓦剌王庭被架空,隻是名義上的王室。


    李名覺吞了一口口水,覺得心髒撲撲的跳。


    吳順跟瓦剌人有勾結,想殺了阿朵?可是又誤中副車......


    可是這是在大周啊!


    阿朵要是在大周死了,那到時候瓦剌太師肯定會怪罪大周,一場戰事不可避免。


    沒有理由,說不過去.......


    “可能你的推斷全是錯的!”李名覺冷然看著她:“你可能從一開始就猜錯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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