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個子不高,他的外號是“飯桶”,因為他什麽事也不會幹,也並不討厭,可一無用處,反正青春發育期,飯量卻不讓他人,這是後來知道的。

    等到汪振興完全處理好內務後,倒了一杯水渴,小黑和朱林也從床上爬起來了,朱林一股的怨氣,恨不得汪的杯裏的水滴滴化成火油,似乎汪攪人清夢犯了天條一樣嚴重,非致他死命不可。

    今天是正式上課的第一天,但卻不上課。小黑說:“上課去吧!去瞧瞧咱班的美女有多少!”我們兒個早就等在一旁不耐煩了,看著他那樣子,真好氣又好笑,朱林氣懨懨地說:“小黑呀!小黑!這油頭滑麵的,想把全班的女生全包了吧!”朱婉嫣地一笑,像古裝劇裏的嬌豔的女子往過路的花花公子獻殷勤,以增加他的魅力。

    “你們說,咱輔導員是男的,還是女的。”達鴻、朱林、汪振興三人不耐煩地同聲說:“是女的!”小黑故作驚訝道:“你們怎麽知道?”“就因為你嘛!”四人不約而同地放開臉蛋大笑一通。小黑笑得臉上的肉都隱隱作痛,這是四人第一次配合這麽天衣無縫,把風壓碎了也擠不進去。

    就這樣四人帶著餘笑一同地走出嶄新的寢室,剛才心裏的怨氣像濃霧見了朝陽,消散淨盡。

    來到教室,吵鬧聲像沸水似的洋溢滿桌,叫人聽了並無煩躁,反而覺得很快樂,也許是新學期、新氣象吧!大家都有一種新鮮感吧!傲兀地洋洋得意起來,從現在起我也是一名大學生了。達鴻本已有股微妙新鮮感,經現在這種氣氛一熏陶,便肆無忌憚地洋長和延伸開來了,達鴻覺得這種新鮮感,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嘴饞,仿佛是好水果,三人挑好了位置,坐在一塊兒(汪振興由於是大二的,所以各行其道了)小黑敏捷像隻深山裏的野猴子,趕緊靠近身旁的女生坐下,達鴻和朱林心服口服了他。小黑就像是王母娘娘為了阻擋牛郎、織女那道銀河,李和朱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達鴻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人長得並不怎樣,臉很光潔,像月光潑上去就會滑下來,眼睛也烔烔有神,達鴻這一看,看得真不是時候,恰恰與她目光相遇,她這一看,看得達鴻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小黑在寢室很少說話,一看便知是個地道的老實人,可見到與女生在一起了,便知這老實的假人,說話很幽默,多而快,像嘴裏在瀉肚下痢的人。聽到小黑逗得她格格的笑聲,達鴻的心裏像鞭子在默默地抽打。悔不曾練過神功,拳術,施點法術使他出醜。這時,一位中年婦女,走進教室,每個人都不含糊,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就是我們班的輔導員,人長得有幾分姿色,但臉上的妝化得挺濃,就像搓油摘粉調胭,捏出來的假麵具,然而,它仍然遮擋不住藏在他背後的妖媚之氣,眼光銳利得可怕,教室內陡然鴉雀無聲靜得能隻到螞蟻在地上爬。她嗅覺到了奄息得快死的氣氛,便笑著對大家說:“初次見麵,大家別這麽緊張呀!然而心裏卻十分得意,得意輔導員的權威,竟有這般威力,教室裏便又增添了些往日的快樂氣息,經她自介知貴姓高。

    “今天我們不上課,隻是先簡單地介紹一下我們學校的文化,環境以及規章製度,接下後,就選出班上的臨時班委。”高快樂地說著,兩張“假麵具”像怒放的紅花,。

    高開始樂津津地介紹,大家隨著高的介紹,也各自閑聊自己的事,高一停,在家也陡然一停,配合得無可發指,就像高的迴音一樣,達鴻覺得高老師講的話很好聽,語音堅銳,有節奏感,聽她講話就像是在獨自欣賞小提琴奏曲。達鴻猜想:“高老師定是搞藝術的吧!”達鴻萬萬沒想到他這一猜卻中了。

    小黑和他身旁的女生談得過了火,就算是新開學,老師也飜了他們一眼,高也覺得沒趣,就說:“就介紹到這兒吧!以後再介紹如何?”達鴻心想:“鬼才知道以後是個什麽時間概念。”耳邊突然想起了一片掌聲,達鴻也趕緊鼓起掌來,高的講話雖然博得一片掌聲,卻並無用處,達鴻隻能瞎摻附著。“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選班委。”大家“嘩”的一聲嚷起來。好似舊社會,的老百姓,一聽得到解放的消息時的心情,高老師瞧著這群似幼兒園脾氣的大學生直搖頭。高老師坐在講台旁休憩會兒,台下片猖 狂,都在忙於拾選票,達鴻坐著一聲不響,但是心底卻澎湃激動得快要跳出來了。也暗憚佩服他們的人際交往能力,此時,達鴻覺得脖子那裏涼,心裏也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抽走了一樣涼絲絲的,顯得異常單溥,或許隻能聽天由命了,或許是靠自己的力量苦苦掙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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