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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楊花花府中發生的盛事便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安西第一箭李慶安和天下第一箭史思明比試壺箭,結果李慶安以十九比十八獲勝,中間的比試過程尤其令人驚心動魄,在善言者的描述和渲染下,這場比試的精彩令每一個長安人都歎為觀止。


    一個上午,長安城內便掀起了一股擲壺的熱潮,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十丈外練習擲壺,無數少年郎都渴望自己能成為安西李慶安第二,甚至很多人的額頭上也真真假假地出現了一道傷疤。


    崇仁坊的馬球場上,安西馬球隊訓練正酣,躍馬擊球,奔突如電,而今天來看訓練的長安民眾卻格外的多,已經不完全是崇仁坊的居民了,附近幾個坊,甚至偏遠一點的永和、常安坊都有人趕來觀戰,其中以年輕男女居多,一夜之間,李慶安便得到了無數的仰慕者。


    他們指著李慶安竊竊私語,“就是他,李慶安,安西第一箭,不!是天下第一箭。”


    長安少女也有追星的風潮,大群小娘聚在場外,熱情似火地注視著李慶安打球,他每擊出一個球,便引來一片嬌聲叫好。


    看得荔非元禮既羨慕又鬱悶,‘他娘的,怎麽老子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尤其李慶安得了一對孿生姐妹,這更令荔非元禮嫉妒,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為什麽桃花運就這麽好呢?


    在馬球場一角,如詩如畫和小蓮在一張桌子上倒滿了茶水,滿頭大汗的白元光縱馬奔過來笑道:“如畫,給我一碗茶。”


    如畫嘴甜活潑,尤其被安西軍們所喜歡,她笑吟吟地端上一碗茶給他,“白大哥,要不我給你加點熱水吧!”


    “不用了,喝涼痛快!”


    白光遠咕嘟咕嘟將一碗涼茶一飲而盡,這時馬球手們紛紛跑來要水。


    “小蓮,給我來一碗。”


    “如詩,給我也來一碗,謝謝了!”


    三個小娘端茶送水,忙得不可開交,忽然,場外傳來一片年輕小娘的尖叫聲,眾人都迴頭望去,原來是李慶安下場了。


    段秀實忍不住搖頭笑道:“這個七郎啊!怎麽這樣討女人喜歡?”


    如畫恨恨地瞪了她們一眼,低聲對小蓮怨道:“這幫小娘就像群蒼蠅一樣嗡嗡亂叫,真是討厭!”


    如詩倒了一碗熱茶,小心地端了過去,“李大哥,你喝茶。”


    李慶安下馬接過茶碗,見她秀眸含羞,不由想起她昨晚的無限柔情,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愛憐,接過茶碗笑道:“這裏有如畫和小蓮就可以了,你迴去吧!”


    如詩心中一陣甜蜜,便低頭小聲道:“李大哥,來看你打球,我也很喜歡。”


    “李七郎――”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少女的嬌喊。


    李慶安眉頭一皺,她們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小名?隻見一群少女的旁邊,荔非元禮正咧嘴衝自己大笑。


    “這個混蛋,唯恐天下不亂。”李慶安低罵一聲。


    如詩掩口一笑道:“李大哥,我們一路過來,到處都在說你昨晚的事情,可能明天會有更多的小娘過來。”


    李慶安苦笑了一聲,他心念一轉,便笑道:“今天晚上,我們來玩投壺,怎麽樣?”


    如詩卻不知想到哪裏去了,她俏臉一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這時,段秀實在後麵喊道:“七郎,好像有宮中人來了。”


    李慶安向遠方望去,隻見幾名宦官正騎馬向這邊馳來,轉眼便衝進了馬球場。


    “李慶安何在?”


    李慶安催馬上前道:“在下就是。”


    一名宦官昂頭道:“奉陛下口諭,宣李慶安即刻入宮覲見。”


    .........


    此時已是午後,李隆基剛剛用過午膳,躺在禦書房裏閉目養神,按照他平時的習慣,他一定會迴宮小睡一個時辰,但這兩天宮中正在搬家,十分淩亂,他也沒有心思迴去了,同時他也等一份奏折,一份他關心了很久的奏折。


    這時,禦書房房外匆匆走來一名宦官,高力士向他擺擺手,又向房內指指,示意他小聲一點。


    “阿翁,隴右的奏折到了。”宦官把一份奏折遞給高力士。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高力士打開奏折看了看,不知不覺他的眉毛皺成一團,眼中閃過一絲憂色,這個王忠嗣,怎麽如此不知趣呢?


    “大將軍,是董延光的奏折到了嗎?”禦書房裏忽然傳來了李隆基的聲音。


    “正是,剛剛到。”


    高力士連忙走進房內,見兩名小宦官已經把李隆基扶坐起來了,另一名宦官遞過一帕熏過龍涎香的濕巾,李隆基擦了一把臉,頭腦立刻清醒了,他把帕子放下便道:“把奏折給我!”


    高力士心中歎息,恭恭敬敬地把奏折遞給了李隆基,“陛下,請禦覽。”


    李隆基有些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奏折,不料,隻看了幾行,他便勃然大怒,重重將奏折向地上一摔,怒道:“這個王忠嗣什麽意思?他不幹,難道朕讓別人幹,也不行嗎?”


    “陛下息怒!息怒!”


    高力士連忙撿起奏折,輕輕拍了拍,放迴桌案低聲道:“陛下,王忠嗣的意思是石堡城險惡,攻克它必將損兵過半,這是他體恤士兵,為將者的正常想法。”


    ‘為將者的正常想法?’李隆基冷笑了一聲,“那為臣者的正常想法是什麽呢?朕已經三次下旨讓他拿下石堡城,要錢給錢,要糧給糧,可他不幹,那朕也容忍了,讓董延光去打石堡城,可他卻不發援兵,讓董延光慘敗於石堡城下,朕就不知道,這隴右、河西軍究竟是朕的,還是他王忠嗣的?”


    高力士知道事情嚴重了,如果自己再不勸,王忠嗣就將性命難保,他便極力替王忠嗣打圓場道:“陛下,王忠嗣忠心耿耿,他不會不了解陛下的心思,老奴以為,他一定另有苦衷,不如召他進京問一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不能隻聽董延光一麵之詞。”


    李隆基仰望著天花板,半晌沉默不語,忽然,他問道:“太子昨晚為什麽不去參加三夫人的壽宴,朕記得他是有請柬的。”


    在談到王忠嗣的時候忽然扯出了太子,或許別人會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但高力士太了解李隆基,他心中一陣惶恐,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終於發生了。


    “陛下,聽說昨天太子生病了,臥床不起。”


    “哼!他總是生病,他這樣的身體怎麽能接朕的擔子,哪有精力治理大唐江山,也罷!大將軍,你替朕去看看他,他有什麽需求,可盡量滿足他,即使稍有越製也無妨。”


    “老奴遵旨!”


    這時,門外傳來一名宦官的稟報聲,“陛下,中郎將李慶安已經帶到,在宮外候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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