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源居
深秋時節，雲淡風輕，一簇雛菊，幾多芬芳，花開絲縷，墨色淡然，花朵四散搖曳，在秋日的暖陽下也格外燦爛，景色及至之處，也是世間仙境。一條清靜古道，在花海裏沒有盡頭的延伸，花叢之間，一個紅衣女子，在低頭徘徊，眉宇微蹙，時淡時濃，憂愁著急的神色是再也掩飾不了的了。那女子徘徊良久，神色終究是無法舒緩的，時而冥思苦歎，隨手之處，碰落了那姣妍的花瓣，清雅馥鬱的香味浸入風中，空氣也顯得格外清新起來，但她的憂愁卻依舊無法釋去。
“聶姐姐。”不多時刻，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疾步而來，在花海之外站定，對著紅衣女子喊道。
“小濃，你怎麽來了？”聶菲花霍然抬頭，似有驚訝，問道：“我不是讓你照顧無措公子和蘇姑娘麽？”
“無措公子已經醒了，他想見你。”小濃道。
“好吧！”聶菲花微微歎息，輕抬蓮步，穿過花海，領著小濃向雪源居行去。
“聶姐姐，你尋得了那蝴蝶了麽？”小濃尾隨在聶菲花的身後，邊走邊問。
聶菲花緩緩搖頭，似在喃喃自語：“此等時節，天寒霜降，雪源居雖然不像別處那樣的陰冷，可是蝴蝶也是早就沒有的了。”
“那可如何是好？”小濃擔憂的道：“暗香之毒，非墨蘭與黑蝶不可解，無措公子身中的毒豈不是無藥可解了。”
“是麽？”聶菲花心中喟歎：“墨蘭雖有，但蝶覓無蹤，我又堪奈何？暗香之毒，是如畫師伯身前親手研製，或許師傅還有其他的方法，可惜師傅和師娘都遠遊去了，歸期未定，卻到哪裏去尋找他們？”
聶菲花心思滿懷，一路行來，不覺間就快到了雪源居，遠遠望去，就看見樓閣之下，一個男子，似在張望。那陌生的身影和麵孔，不是無措又是誰？看他的神色顯然是等候的著急了。
“菲花！”無措迎了上去，滿臉的期待，然，當他看見聶菲花那蕭索的神色時，心卻不由的沉了下去，一片冰冷。
“無措公子。”聶菲花櫻唇輕啟，略顯無奈的招唿道，但她並沒有多言，就直接的上樓去了。無措本想多詢問一些，也隻好作罷，隨她上樓去了。
小濃沏茶一壺，送至桌上，備了兩個銀質的小盞兒，為二人斟了去，就離開了。聶菲花坐在桌前，神情依舊無法舒展，心思恍惚間，指尖竟然碰翻了那茶水，杯盞落向地麵，“叮”的一聲，彈了開去。她彎身本想拾了起來，可是最後卻又作罷。
“菲花，你怎麽了？”無措問。
“蘇姑娘的身子好些了麽？”聶菲花用手撫順額前的亂發，未答卻問。
“墨塵，好些了，那些藥效果還是很好的。”無措微笑著道：“菲花，謝謝你。”
“謝我作甚？”聶菲花抬起雙眸，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些藥終究還是無法徹底的清除你和蘇姑娘身中的劇毒。”
“什麽？”無措臉色變了，杯子也因為他手指間的用力癟了下去，可是他卻並沒有發覺，隻是不相信的問道：“暗香之毒，難道真的連神醫門下的人都沒有辦法解除？”
“神醫門下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仙。”聶菲花苦澀的一笑，站了起來，轉身離去。而無措卻依舊木然的坐在那裏，仿佛失去的知覺。依稀之間，他隻聽到了外麵聶菲花那哀怨的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何必當初……”
“當”的一聲，無措手中的杯子終於落地了，而他的臉色卻已變的死灰，聶菲花後麵的話他再也沒有聽的進去。
響聲驚動了小濃，她來自屋內，細致的清掃了地麵，在將離去時，無措卻叫住了她。
“無措公子有事麽？”小濃怯生生的問。
“小濃，當年我和你家小姐斷橋一別，這些年來，你家小姐都是怎麽過的？”無措問道。
“小姐胸懷百草，一心癡迷於醫學，這些年來，我和小姐一直就住在這雪源居裏，偶爾空閑時也出穀到神農藥舍給沉州的百姓們看病送藥。”小濃迴答道。
無措歎息了一聲，也不再詢問，折身向墨塵的房間走去。這兩日來，墨塵在聶菲花的調理下，身子康複了一些，麵色也稍顯紅潤，但那也隻是表麵的現象而已。暗香之毒已經深入了她的骨髓，雖然毒性被暫時的壓製住了，但終究還是有發作的一日。無措想罷，不禁很是難過。蘇鬱邢已經帶著人馬守住了雪源居的外圍，總有一日會找到入穀的道路，但那一日墨塵的身子可會康複，看來是無望了。自己用盡心機，挾帶著墨塵來到此處，以製肘蘇鬱邢，讓他投鼠忌器，不能傷害無措山莊的數十條人命。他做到了，可是又如何長久？再說現在自己已經劇毒蝕體，自身難保，難料歡樂穀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無措山莊發起進攻，雖然自己已經派遣了晨風和青蟬迴去保護山莊，但以他們微薄的力量，也是以卵擊石，又如何堪和歡樂穀抗衡！
墨塵看到無措到來，很是開心，便依偎在他的懷裏，不願離去。無措想至所有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讓這個女子受了如此多的苦楚，也心有不忍，隻得把她輕輕的摟在懷裏。
“聶姑娘迴來了麽？”墨塵問他。
“還沒有。”無措撒謊道，他不想把真相告訴墨塵，即便她真的會死，他也想隱瞞到那一天，或許這樣，她會過的開心一些吧。
“這兩天真的是累壞了她。”墨塵道，她本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她是很喜歡聶菲花的。
“我出去看看她，或許她已經找到解藥了呢？”無措強顏歡笑，騙過了墨塵，離開了房間。
無措出了樓閣，卻並沒有發現聶菲花的人，就四處走了一下。他不想再迴墨塵的房間，那女子的似水情意已經慢慢的打動了他，這讓他懼怕。這本是交易，與愛情無關，雖然自己曾經也私自承諾過一生一世的誓言，可是現在局勢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和控製，以後的變數是誰也不能想像了。
無措在那如海的花叢中獨自的走著，有點落寞的淒涼，雪源居，真是一個遠離世俗的人間絕地啊，可惜的是自己一介武夫，總為江湖恩怨所牽拌，即便有心歸宿，也為江湖人所不容。無措想至悲處，長聲歎息。在那無奈的歎息聲中，隻聽“嗖”的一聲，一隻信鴿從花叢深處一飛而起，向山崖上空飛去。無措心中驚異，便撥身而起，向花叢深處掠去。驀然間，隻見一道消瘦人影從花叢中一躍而起，腳尖點著花蕊，悠然飄遠。無措心中驚異，腳步加快，試圖探個究竟。
那知道對方輕功身法竟然絕頂高超，瞬息之間，已經到了樓閣的另一端去了。無措視線被阻，卻不願意就此放棄，接著追了過去。可是很遺憾，等他追過樓閣的時候，對方已經失去了影子。無措心有不甘，繼續尋覓，期盼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在他垂頭尋找的時候，聶菲花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無措公子，你沒有在房間陪蘇姑娘麽？”聶菲花幽幽的問。
“墨塵休息了，我一個人出來走走。”無措道。雪源居如果有外人，自然無法躲的過聶菲花的耳目，既然她不說出來，無措也就不準備問了。就算自己說了出來，聶菲花又可會相信？人已經跑了，自己又沒有證據，那個人既然在雪源居，自己就一定有機會把他找出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蘇姑娘身中之毒，恐怕要等家師迴來才有辦法解除，可是家師雲遊四方，歸期未定，蘇鬱邢不日就將闖入雪源居，不知道無措公子有何打算？”聶菲花問道。
“墨塵對我情深意重，她為我受盡苦楚，我定將照顧她今生一世。”無措有點感傷的道：“我會帶著她四海雲遊，尋找聶前輩，永不言棄。”
“你果真是個有情有意的人。”聶菲花說罷，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菲花。”無措在她身後喊道。
“無措公子還有事麽？”聶菲花駐足，迴首問。
“這幾年，你過的可好？”無措沉吟一番，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聶菲花突然怔怔的，立在那裏，良久良久，才歎息：“時間已經過去幾年了。”
“是啊！”無措心中歎息，這幾年不停的奔波追逐，卻到底又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呢？
無措迴到樓閣，想著適才發生的事情，還是無法安寧，又擔心無措山莊的安危，更是煩躁。他便讓小濃為他溫了一壺酒來，獨自淺飲。空穀幽寂，本沒有什麽珍饈佳肴，他本是借酒消愁，也不介意，隻是口中苦澀，食不知味。
無措飲盡一壺酒，更覺無趣，隻好立身而起，問小濃：“聶姑娘呢？”
“小姐在自己的屋子裏呢。”小濃迴答，接著補充：“這些日子小姐一直忙碌不息，勞累過度了。”
無措來至聶菲花的房間，發覺門並未鎖，輕喊幾聲，可是屋內並沒有迴應，便伸出手去，輕輕一推，門即開來。屋內一切整潔，並沒有聶菲花的人，無措本欲退迴，可是目光過處，身子驀的就僵硬了。隻見那光潔的梳妝台上，一隻精致的“蝶”擺放在那裏，那樣精巧別致的東西，這個時候在無措的眼裏看來卻是那麽的邪惡和恐怖。無措奔至台前，發現在蝶的旁邊還有一隻殘缺羽翼，細致看來，竟然就是自己交給聶菲花的那一隻。那隻殘缺的羽翼害的他差點丟了性命，今日自己和墨塵的淒慘境況都是拜它所賜。在以往的日子裏，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研究，如此的熟悉，斷然不會認錯的。
為什麽殘缺的羽翼與蝶的翅膀是那麽的相似？無措心中不明白。蝶為什麽會出現在聶菲花的屋子裏？難道那樣的暗器本就是為她所有？那麽楓林橋畔的黑衣女子難道就是聶菲花？事情為什麽會這樣？無措一時之間再難明白。就在這時，無措聽到了外麵有腳步的身影響起，他的身子一晃，就離開了聶菲花的房間。隱約間，就看見聶菲花微蹙著眉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噫！”聶菲花看見自己的房間門開著，不禁“噫”了一聲，然後又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深秋時節，雲淡風輕，一簇雛菊，幾多芬芳，花開絲縷，墨色淡然，花朵四散搖曳，在秋日的暖陽下也格外燦爛，景色及至之處，也是世間仙境。一條清靜古道，在花海裏沒有盡頭的延伸，花叢之間，一個紅衣女子，在低頭徘徊，眉宇微蹙，時淡時濃，憂愁著急的神色是再也掩飾不了的了。那女子徘徊良久，神色終究是無法舒緩的，時而冥思苦歎，隨手之處，碰落了那姣妍的花瓣，清雅馥鬱的香味浸入風中，空氣也顯得格外清新起來，但她的憂愁卻依舊無法釋去。
“聶姐姐。”不多時刻，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疾步而來，在花海之外站定，對著紅衣女子喊道。
“小濃，你怎麽來了？”聶菲花霍然抬頭，似有驚訝，問道：“我不是讓你照顧無措公子和蘇姑娘麽？”
“無措公子已經醒了，他想見你。”小濃道。
“好吧！”聶菲花微微歎息，輕抬蓮步，穿過花海，領著小濃向雪源居行去。
“聶姐姐，你尋得了那蝴蝶了麽？”小濃尾隨在聶菲花的身後，邊走邊問。
聶菲花緩緩搖頭，似在喃喃自語：“此等時節，天寒霜降，雪源居雖然不像別處那樣的陰冷，可是蝴蝶也是早就沒有的了。”
“那可如何是好？”小濃擔憂的道：“暗香之毒，非墨蘭與黑蝶不可解，無措公子身中的毒豈不是無藥可解了。”
“是麽？”聶菲花心中喟歎：“墨蘭雖有，但蝶覓無蹤，我又堪奈何？暗香之毒，是如畫師伯身前親手研製，或許師傅還有其他的方法，可惜師傅和師娘都遠遊去了，歸期未定，卻到哪裏去尋找他們？”
聶菲花心思滿懷，一路行來，不覺間就快到了雪源居，遠遠望去，就看見樓閣之下，一個男子，似在張望。那陌生的身影和麵孔，不是無措又是誰？看他的神色顯然是等候的著急了。
“菲花！”無措迎了上去，滿臉的期待，然，當他看見聶菲花那蕭索的神色時，心卻不由的沉了下去，一片冰冷。
“無措公子。”聶菲花櫻唇輕啟，略顯無奈的招唿道，但她並沒有多言，就直接的上樓去了。無措本想多詢問一些，也隻好作罷，隨她上樓去了。
小濃沏茶一壺，送至桌上，備了兩個銀質的小盞兒，為二人斟了去，就離開了。聶菲花坐在桌前，神情依舊無法舒展，心思恍惚間，指尖竟然碰翻了那茶水，杯盞落向地麵，“叮”的一聲，彈了開去。她彎身本想拾了起來，可是最後卻又作罷。
“菲花，你怎麽了？”無措問。
“蘇姑娘的身子好些了麽？”聶菲花用手撫順額前的亂發，未答卻問。
“墨塵，好些了，那些藥效果還是很好的。”無措微笑著道：“菲花，謝謝你。”
“謝我作甚？”聶菲花抬起雙眸，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些藥終究還是無法徹底的清除你和蘇姑娘身中的劇毒。”
“什麽？”無措臉色變了，杯子也因為他手指間的用力癟了下去，可是他卻並沒有發覺，隻是不相信的問道：“暗香之毒，難道真的連神醫門下的人都沒有辦法解除？”
“神醫門下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仙。”聶菲花苦澀的一笑，站了起來，轉身離去。而無措卻依舊木然的坐在那裏，仿佛失去的知覺。依稀之間，他隻聽到了外麵聶菲花那哀怨的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何必當初……”
“當”的一聲，無措手中的杯子終於落地了，而他的臉色卻已變的死灰，聶菲花後麵的話他再也沒有聽的進去。
響聲驚動了小濃，她來自屋內，細致的清掃了地麵，在將離去時，無措卻叫住了她。
“無措公子有事麽？”小濃怯生生的問。
“小濃，當年我和你家小姐斷橋一別，這些年來，你家小姐都是怎麽過的？”無措問道。
“小姐胸懷百草，一心癡迷於醫學，這些年來，我和小姐一直就住在這雪源居裏，偶爾空閑時也出穀到神農藥舍給沉州的百姓們看病送藥。”小濃迴答道。
無措歎息了一聲，也不再詢問，折身向墨塵的房間走去。這兩日來，墨塵在聶菲花的調理下，身子康複了一些，麵色也稍顯紅潤，但那也隻是表麵的現象而已。暗香之毒已經深入了她的骨髓，雖然毒性被暫時的壓製住了，但終究還是有發作的一日。無措想罷，不禁很是難過。蘇鬱邢已經帶著人馬守住了雪源居的外圍，總有一日會找到入穀的道路，但那一日墨塵的身子可會康複，看來是無望了。自己用盡心機，挾帶著墨塵來到此處，以製肘蘇鬱邢，讓他投鼠忌器，不能傷害無措山莊的數十條人命。他做到了，可是又如何長久？再說現在自己已經劇毒蝕體，自身難保，難料歡樂穀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無措山莊發起進攻，雖然自己已經派遣了晨風和青蟬迴去保護山莊，但以他們微薄的力量，也是以卵擊石，又如何堪和歡樂穀抗衡！
墨塵看到無措到來，很是開心，便依偎在他的懷裏，不願離去。無措想至所有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讓這個女子受了如此多的苦楚，也心有不忍，隻得把她輕輕的摟在懷裏。
“聶姑娘迴來了麽？”墨塵問他。
“還沒有。”無措撒謊道，他不想把真相告訴墨塵，即便她真的會死，他也想隱瞞到那一天，或許這樣，她會過的開心一些吧。
“這兩天真的是累壞了她。”墨塵道，她本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她是很喜歡聶菲花的。
“我出去看看她，或許她已經找到解藥了呢？”無措強顏歡笑，騙過了墨塵，離開了房間。
無措出了樓閣，卻並沒有發現聶菲花的人，就四處走了一下。他不想再迴墨塵的房間，那女子的似水情意已經慢慢的打動了他，這讓他懼怕。這本是交易，與愛情無關，雖然自己曾經也私自承諾過一生一世的誓言，可是現在局勢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和控製，以後的變數是誰也不能想像了。
無措在那如海的花叢中獨自的走著，有點落寞的淒涼，雪源居，真是一個遠離世俗的人間絕地啊，可惜的是自己一介武夫，總為江湖恩怨所牽拌，即便有心歸宿，也為江湖人所不容。無措想至悲處，長聲歎息。在那無奈的歎息聲中，隻聽“嗖”的一聲，一隻信鴿從花叢深處一飛而起，向山崖上空飛去。無措心中驚異，便撥身而起，向花叢深處掠去。驀然間，隻見一道消瘦人影從花叢中一躍而起，腳尖點著花蕊，悠然飄遠。無措心中驚異，腳步加快，試圖探個究竟。
那知道對方輕功身法竟然絕頂高超，瞬息之間，已經到了樓閣的另一端去了。無措視線被阻，卻不願意就此放棄，接著追了過去。可是很遺憾，等他追過樓閣的時候，對方已經失去了影子。無措心有不甘，繼續尋覓，期盼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在他垂頭尋找的時候，聶菲花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無措公子，你沒有在房間陪蘇姑娘麽？”聶菲花幽幽的問。
“墨塵休息了，我一個人出來走走。”無措道。雪源居如果有外人，自然無法躲的過聶菲花的耳目，既然她不說出來，無措也就不準備問了。就算自己說了出來，聶菲花又可會相信？人已經跑了，自己又沒有證據，那個人既然在雪源居，自己就一定有機會把他找出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蘇姑娘身中之毒，恐怕要等家師迴來才有辦法解除，可是家師雲遊四方，歸期未定，蘇鬱邢不日就將闖入雪源居，不知道無措公子有何打算？”聶菲花問道。
“墨塵對我情深意重，她為我受盡苦楚，我定將照顧她今生一世。”無措有點感傷的道：“我會帶著她四海雲遊，尋找聶前輩，永不言棄。”
“你果真是個有情有意的人。”聶菲花說罷，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菲花。”無措在她身後喊道。
“無措公子還有事麽？”聶菲花駐足，迴首問。
“這幾年，你過的可好？”無措沉吟一番，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聶菲花突然怔怔的，立在那裏，良久良久，才歎息：“時間已經過去幾年了。”
“是啊！”無措心中歎息，這幾年不停的奔波追逐，卻到底又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呢？
無措迴到樓閣，想著適才發生的事情，還是無法安寧，又擔心無措山莊的安危，更是煩躁。他便讓小濃為他溫了一壺酒來，獨自淺飲。空穀幽寂，本沒有什麽珍饈佳肴，他本是借酒消愁，也不介意，隻是口中苦澀，食不知味。
無措飲盡一壺酒，更覺無趣，隻好立身而起，問小濃：“聶姑娘呢？”
“小姐在自己的屋子裏呢。”小濃迴答，接著補充：“這些日子小姐一直忙碌不息，勞累過度了。”
無措來至聶菲花的房間，發覺門並未鎖，輕喊幾聲，可是屋內並沒有迴應，便伸出手去，輕輕一推，門即開來。屋內一切整潔，並沒有聶菲花的人，無措本欲退迴，可是目光過處，身子驀的就僵硬了。隻見那光潔的梳妝台上，一隻精致的“蝶”擺放在那裏，那樣精巧別致的東西，這個時候在無措的眼裏看來卻是那麽的邪惡和恐怖。無措奔至台前，發現在蝶的旁邊還有一隻殘缺羽翼，細致看來，竟然就是自己交給聶菲花的那一隻。那隻殘缺的羽翼害的他差點丟了性命，今日自己和墨塵的淒慘境況都是拜它所賜。在以往的日子裏，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研究，如此的熟悉，斷然不會認錯的。
為什麽殘缺的羽翼與蝶的翅膀是那麽的相似？無措心中不明白。蝶為什麽會出現在聶菲花的屋子裏？難道那樣的暗器本就是為她所有？那麽楓林橋畔的黑衣女子難道就是聶菲花？事情為什麽會這樣？無措一時之間再難明白。就在這時，無措聽到了外麵有腳步的身影響起，他的身子一晃，就離開了聶菲花的房間。隱約間，就看見聶菲花微蹙著眉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噫！”聶菲花看見自己的房間門開著，不禁“噫”了一聲，然後又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