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婉清說了幾句，就停了下來，麵色有些忐忑的看著趙昆侖。
趙昆侖微微蹙眉，掃了一眼冬青婉清的臉蛋。
此時她臉上的紅斑幾乎已經褪盡，麵上帶著忐忑與不安，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你……娘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普通家族裏的奴役，從小把女兒臉上偽裝弄得天衣無縫。
還懂得那麽多奇怪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那句話。
將來到了她的故土，這紅斑就會消失。
故土？
這裏是神農族遺跡，那麽她娘就是……
難怪……自己第一次聽見冬青這個姓的時候，覺得有些耳熟。
書房裏有一本雜談論，裏麵提及過這個姓氏。
神農族幾大姓氏其中就有冬青！
聽到趙昆侖的這個問題，冬青婉清吸了口氣，臉上的忐忑不安消失了。
片刻之間，她就像換了個人。
最初的謹慎小心一掃而空，臉上洋溢著驕傲及自信。
“娘她告訴我，她是神農族後裔，而我，也是！”
“從小她告訴了我很多東西，讓我一定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自己的來曆，不要忘記了自己姓什麽……”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仿佛是在追憶，又像是解釋給趙昆侖聽。
微微歎息一聲，趙昆侖輕聲說道：“以後，你臉上就不必偽裝了。”
“我說過，進了我家，我自會護著你。”
冬青婉清眼圈微微泛紅，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少爺，您不怕我連累您麽？”
趙昆侖哈哈一笑：“連累？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有多少麻煩？你怕不怕？”
冬青婉清搖搖頭。
趙昆侖淡淡說道：“連自己身旁的人都無法庇護，算什麽男人？”
一滴淚珠從冬青婉清眼裏流出，她很快擦去。
窸窸窣窣之聲響起，她朝著趙昆侖這邊爬了過來。
靠近了之後，她挨著趙昆侖靠著樹幹。
輕聲呢喃：“少爺，您是第一個問我姓名的人……”
“也是第一個對我這樣好的人。”
“我娘的娘，是被打死的，我娘也是被打死的……”
“如果沒有遇到您，我恐怕也會被打死……”
“我們神農族，為什麽命運這樣悲慘？”
趙昆侖無法迴答她的問題，隻能沉默。
冬青婉清自言自語了一會，似乎心情好了一點，嫣然一笑：“少爺，您心中有疑問，就說出來，我不會隱瞞您。”
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娘說過，遇到真心待我好的人，就須得坦誠相待。”
她這一笑，猶如百花盛|開，似乎讓昏暗的叢林明亮了幾分。
趙昆侖呆了呆，隨口問道：“你娘是怎麽來到曾家的？”
話剛問出，心裏就有些後悔，這個問題有些不合時宜。
冬青婉清卻沒有在意，輕輕說道：“我娘說，很久以前，我們被破了家園……”
“男人們被殺光，女人們為奴為仆，淪為玩物……”
“聯盟之人想與我們神農族女子產出優秀後代，隻是……”
她臉上現出些許悲哀：“所有神農族女子都發下誓約，生出男孩就當即掐死，而生出女孩，就留下來……”
趙昆侖渾身一震，滿臉的不可置信。
想不到竟然神農族之人居然這般剛烈，寧折不彎。
作為母親，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這該是多麽悲壯痛苦的事情。
冬青婉清輕輕歎息一聲：“當然也有不忍下手之人，不過隻是少數。”
“隻是這少數人，也大多驗證了誓約，死得慘不堪言。”
“漸漸的，因為產出的後代幾乎是女子，神農族女人就開始不受重視……”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這些人都變成了最卑賤的下人，被人隨手送人……”
“我娘說，她本是與青州相鄰之地一個家族下人……”
“十多年前心裏偶有所感，青州這裏似乎有什麽吸引著她……”
“於是她就拚命逃了出來，剛逃到青州，就被那戶人家追上。”
“就在即將被打死之際，遇到了曾老爺過路，貪圖便宜就買下了她。”
“那家人也不知娘是神農族女子，想著打死不如賣了。”
“就這樣，娘來到曾家！”
說完了之後，她盯著火堆怔怔出神。
趙昆侖想著神農族的悲催命運，一時間也不想說話。
場中一片寂靜。
半晌，冬青婉清喃喃自語：“娘臉上也有紅斑，她說她的娘臉上也有……”
“我從未見過娘的真實麵容，她一定非常非常美麗……”
“娘說，情願醜陋一生一世，遭受無盡的苦楚……”
“也不願漂漂亮亮的屈辱活著。”
“被曾老爺酒醉侮辱後，她就不想活了……”
“隻是一直想弄明白當初誘惑她來青州的是什麽，她說應該是與身世有關……”
“所以就一直苟活著，誰知發現懷了我……”
“生下我後，娘的日子就更不好過，整日被毆打欺淩……”
“我清楚的記得，我八歲的時候……”
“曾夫人，也就是曾悅靈的媽媽，大冬天的讓娘光著身體跪在院裏……”
“就這樣活活打死了……”
說到這裏，她再也忍耐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沾滿了臉頰，看上去有些狼狽。
哭著哭著，她側過身體，想要抓著趙昆侖。
卻似乎有些膽怯，反手抱著樹幹，埋頭痛哭。
長長的籲了口氣，趙昆侖輕輕摟著她。
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不要難過了，你娘若知道你以後都快快活活的，她一定會開心的。”
這些日子相處，趙昆侖知道她不過才剛十五歲。
這樣的年齡，卻遭受了常人未經曆的苦難，令得趙昆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冬青婉清得到依托，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輕聲嗚咽著。
過了一會，大約是情緒發泄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從趙昆侖懷裏掙脫出來。
紅著臉滿臉羞澀：“少爺，弄髒了你的衣服……”
趙昆侖哈哈一笑：“一件衣服算什麽？”
此時天際已經現出片片亮光，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
趙昆侖站起來，凝望天際的亮光，突然間意氣風發。
“婉清，相信我，終有一日……”
“我會帶著你踏平曾家，讓你親手報仇！”
趙昆侖微微蹙眉，掃了一眼冬青婉清的臉蛋。
此時她臉上的紅斑幾乎已經褪盡，麵上帶著忐忑與不安，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你……娘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普通家族裏的奴役，從小把女兒臉上偽裝弄得天衣無縫。
還懂得那麽多奇怪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那句話。
將來到了她的故土，這紅斑就會消失。
故土？
這裏是神農族遺跡，那麽她娘就是……
難怪……自己第一次聽見冬青這個姓的時候，覺得有些耳熟。
書房裏有一本雜談論，裏麵提及過這個姓氏。
神農族幾大姓氏其中就有冬青！
聽到趙昆侖的這個問題，冬青婉清吸了口氣，臉上的忐忑不安消失了。
片刻之間，她就像換了個人。
最初的謹慎小心一掃而空，臉上洋溢著驕傲及自信。
“娘她告訴我，她是神農族後裔，而我，也是！”
“從小她告訴了我很多東西，讓我一定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自己的來曆，不要忘記了自己姓什麽……”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仿佛是在追憶，又像是解釋給趙昆侖聽。
微微歎息一聲，趙昆侖輕聲說道：“以後，你臉上就不必偽裝了。”
“我說過，進了我家，我自會護著你。”
冬青婉清眼圈微微泛紅，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少爺，您不怕我連累您麽？”
趙昆侖哈哈一笑：“連累？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有多少麻煩？你怕不怕？”
冬青婉清搖搖頭。
趙昆侖淡淡說道：“連自己身旁的人都無法庇護，算什麽男人？”
一滴淚珠從冬青婉清眼裏流出，她很快擦去。
窸窸窣窣之聲響起，她朝著趙昆侖這邊爬了過來。
靠近了之後，她挨著趙昆侖靠著樹幹。
輕聲呢喃：“少爺，您是第一個問我姓名的人……”
“也是第一個對我這樣好的人。”
“我娘的娘，是被打死的，我娘也是被打死的……”
“如果沒有遇到您，我恐怕也會被打死……”
“我們神農族，為什麽命運這樣悲慘？”
趙昆侖無法迴答她的問題，隻能沉默。
冬青婉清自言自語了一會，似乎心情好了一點，嫣然一笑：“少爺，您心中有疑問，就說出來，我不會隱瞞您。”
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娘說過，遇到真心待我好的人，就須得坦誠相待。”
她這一笑，猶如百花盛|開，似乎讓昏暗的叢林明亮了幾分。
趙昆侖呆了呆，隨口問道：“你娘是怎麽來到曾家的？”
話剛問出，心裏就有些後悔，這個問題有些不合時宜。
冬青婉清卻沒有在意，輕輕說道：“我娘說，很久以前，我們被破了家園……”
“男人們被殺光，女人們為奴為仆，淪為玩物……”
“聯盟之人想與我們神農族女子產出優秀後代，隻是……”
她臉上現出些許悲哀：“所有神農族女子都發下誓約，生出男孩就當即掐死，而生出女孩，就留下來……”
趙昆侖渾身一震，滿臉的不可置信。
想不到竟然神農族之人居然這般剛烈，寧折不彎。
作為母親，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這該是多麽悲壯痛苦的事情。
冬青婉清輕輕歎息一聲：“當然也有不忍下手之人，不過隻是少數。”
“隻是這少數人，也大多驗證了誓約，死得慘不堪言。”
“漸漸的，因為產出的後代幾乎是女子，神農族女人就開始不受重視……”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這些人都變成了最卑賤的下人，被人隨手送人……”
“我娘說，她本是與青州相鄰之地一個家族下人……”
“十多年前心裏偶有所感，青州這裏似乎有什麽吸引著她……”
“於是她就拚命逃了出來，剛逃到青州，就被那戶人家追上。”
“就在即將被打死之際，遇到了曾老爺過路，貪圖便宜就買下了她。”
“那家人也不知娘是神農族女子，想著打死不如賣了。”
“就這樣，娘來到曾家！”
說完了之後，她盯著火堆怔怔出神。
趙昆侖想著神農族的悲催命運，一時間也不想說話。
場中一片寂靜。
半晌，冬青婉清喃喃自語：“娘臉上也有紅斑，她說她的娘臉上也有……”
“我從未見過娘的真實麵容，她一定非常非常美麗……”
“娘說，情願醜陋一生一世，遭受無盡的苦楚……”
“也不願漂漂亮亮的屈辱活著。”
“被曾老爺酒醉侮辱後，她就不想活了……”
“隻是一直想弄明白當初誘惑她來青州的是什麽，她說應該是與身世有關……”
“所以就一直苟活著，誰知發現懷了我……”
“生下我後，娘的日子就更不好過，整日被毆打欺淩……”
“我清楚的記得，我八歲的時候……”
“曾夫人，也就是曾悅靈的媽媽，大冬天的讓娘光著身體跪在院裏……”
“就這樣活活打死了……”
說到這裏，她再也忍耐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沾滿了臉頰，看上去有些狼狽。
哭著哭著，她側過身體，想要抓著趙昆侖。
卻似乎有些膽怯，反手抱著樹幹，埋頭痛哭。
長長的籲了口氣，趙昆侖輕輕摟著她。
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不要難過了，你娘若知道你以後都快快活活的，她一定會開心的。”
這些日子相處，趙昆侖知道她不過才剛十五歲。
這樣的年齡，卻遭受了常人未經曆的苦難，令得趙昆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冬青婉清得到依托，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輕聲嗚咽著。
過了一會，大約是情緒發泄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從趙昆侖懷裏掙脫出來。
紅著臉滿臉羞澀：“少爺，弄髒了你的衣服……”
趙昆侖哈哈一笑：“一件衣服算什麽？”
此時天際已經現出片片亮光，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
趙昆侖站起來，凝望天際的亮光，突然間意氣風發。
“婉清，相信我，終有一日……”
“我會帶著你踏平曾家，讓你親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