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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是黃河。湟,是湟水。河湟本指湟水與黃河合流處的一片地方,這裏指唐朝安史之亂之後被吐蕃強行占領統治的河西、隴右之地(今甘肅、青海兩省黃河以西)。唐時的甘肅不是現在的甘肅,唐時河西、隴右是中國最富欲的地方比江南富裕得多,當時有“天下稱富庶者無如隴右”之稱。


    唐朝中前期發生的安史之亂是唐王朝由盛轉衰弱的轉折點,公元755年(唐玄宗天寶十四年),安史之亂爆發,唐政府匆忙把河西、隴右等地的精兵調走以平定戰亂。河隴、朔方之將鎮兵大都被調往潼關重地,其實這些兵也是一群烏合之眾,潼關的40萬大軍被安祿山指揮的幾萬胡軍的殺得片甲不留,潼關之戰是中國曆史上以弱勝強的經典戰例。吐蕃乘勢大舉攻唐,《新唐書》記載:“還而安祿山亂,哥舒翰悉河、隴兵東守潼關,而諸將各以所鎮兵討難,始號行營,邊候空虛,故吐蕃得乘隙暴掠。”《舊唐書》記載:“及潼關失守,河洛阻兵,於是盡征河隴、朔方之將鎮兵入靖國難,謂之行營。曩時軍營邊州無備預矣。乾元之後,吐蕃乘我間隙,日蹙邊城,或為掠劫傷殺,或轉死溝壑。數年之後,鳳翔之西,邠州之北,盡蕃戎之境,淹沒者數十州。”公元756年(唐代宗至德元年)以後,吐蕃占領了陝西風翔以西,分州以北的十餘州,先後zhan有廓州、岷州、秦州、渭州、洮州等地。公元763年(唐代宗廣德元年),吐蕃盡陷蘭(甘肅皋蘭)、河(甘肅臨夏)、廓(青海貴德)、鄯(青海西寧)、臨(甘肅臨洮)、岷(甘肅岷縣)、秦(甘肅天水)、成(甘肅成縣)、渭(甘肅隴西)等隴右之地,安西、北庭、河西與中原隔斷,吐蕃沿祁連山北上,公元764年(廣德二年)後,吐蕃又先後占領涼州(今甘肅武威市)、甘州(甘肅張掖)、沙州(甘肅敦煌)、肅(甘肅酒泉)、瓜(甘肅安西)等地,至此隴西、河西全部成為吐蕃人的天下。吐蕃趁亂奪去了唐朝河西及湟善等五十郡,六鎮,十四軍,唐人子孫皆為奴才。《舊五代史》記載:“安祿山之亂,肅宗在靈武,悉召河西戍卒收複兩京,吐蕃乘虛取河西、隴右,華人百萬皆陷於吐蕃。”


    唐朝著名詩人張籍的《橫吹曲辭-隴頭》描寫了當時涼州(今甘肅武威市)陷落時的慘狀:“隴頭已斷人不行,胡騎夜入涼州城。漢家處處格鬥死,一朝盡沒隴西地。驅我邊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國養子孫,今著氈裘學胡語。誰能更使李輕車,收取涼州屬漢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華夷之辨,不可不防。黃仁宇在《中國大曆史》中不禁感慨:“事實上自安祿山叛變之後,黃河上遊以西的地區已永遠被吐蕃占據,邊境衝突也經常發生。787年的談判失敗之後,吐蕃部隊俘獲了一萬多中國人交付與其部落為奴。當通過一段峽穀之前,這些吐蕃人讓俘虜東向父母之鄉辭別,史籍上提及有好幾百人哭昏過去,也有不少人跳崖。”


    當時吐蕃處在奴隸社會,其經濟文化等方麵都很原始落後。吐蕃人在隴西、河西等地強製實行吐蕃化政策。這些不幸淪陷成為亡國奴的唐人還要被迫剔發易服。不幸成為亡國奴的唐人子孫要被迫改穿胡服、學說蕃語、並赭麵紋身,吐蕃人對唐人的吐蕃化是去唐化,是從曆史傳統、民族習慣、語言文字等等方麵吐蕃化,這種政策是強行推廣的其目的就是把唐人變成吐蕃人。《資治通鑒》記載:“吐蕃既得河、湟之地,土宇日廣,守兵勞弊,以國家始因用胡為邊將而致禍,故得河隴之士約五十萬人,以為非族類也,無賢愚,莫敢任者,悉以為婢仆,故其人苦之。及見倫歸國,皆毛裘蓬首,窺覷牆隙,或搥心隕泣……”不幸淪為亡國奴的唐人,被迫在吐蕃人奴隸製的統治下過著淒慘的生活。唐人沈亞之的《沈下賢文集》中記載:“自輪海以東,神鳥、敦煌、張掖、酒泉,東至於金城、會寧,東南至於上邽清水,凡五十郡六鎮十五軍,皆唐人子孫,生為戎奴婢,田牧種作,或叢居城落之間,或散得野澤之中。”《新唐書吐蕃傳》記載:“州人皆胡服臣虜,每歲時祀父祖,衣中國之服,號慟而藏之。”漢族剔發易服的屈辱曆史是從唐朝中期就開始了……


    唐朝統治者無力收複淪陷吐蕃的領土河山與民眾,卻力求講和。在吐蕃強大的軍事力量壓迫與威懾下,唐朝統治者是從心裏懼怕吐蕃了。公元783年唐政府被迫與吐蕃簽訂了《唐蕃清水盟約》。唐朝無能政府竟以“國家務息邊人,外(棄)其故地,棄利蹈義”為理由,無恥的承認吐蕃所占領唐朝的州縣為吐蕃領土,並表示堅守盟。盟約規定:“唐地涇州右盡彈箏峽,隴州左極清水,鳳州西盡同穀,劍南盡西山、大渡水,吐蕃守鎮蘭、渭、原、會,西臨洮,東成州,抵劍南西磨些諸蠻、大渡水之西南”。從此以後,隴南文、武、成、迭、宕、岷各州郡縣俱廢全部成為吐蕃的領土。這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喪權辱國的割地條約,唐朝統治者賣國求容,靠割地求苟活。唐朝中期無恥政府割地麵積遠遠大於末代清朝政府割地的台灣與香港。無能的唐朝帶給漢民族太多的恥辱。


    公元786年唐德宗貞元二年,唐潤州節度使韓洸上疏請伐吐蕃收複河湟,他說:“吐蕃盜有河湟,為日已久、大曆以前,中國多難,所以肆其侵軼。臣聞其(吐蕃)近歲以來,兵從寢(漸)弱,西迫大食之強,北病迴紇之眾,東有南詔之防,計其分鎮之外,戰兵在河、隴者,五六萬而已……收複河、隴二十餘州,可翹足而待也。”此時真是收複河山的大好時機,據入蕃使崔翰密查,吐蕃駐河隴兵馬隻有五萬九千人,馬八萬六千匹,可戰兵僅三萬人,餘皆老弱。吐蕃兵力如此薄弱,靠出賣國家民族利益死而複生的唐朝此時的統治者隻想苟且偷安,卻不想也不敢收複失去的故土。唐朝統治者是從心裏懼怕吐蕃了。


    因無能的唐政府長期不能也不敢收複。唐朝愛國詩人杜牧寫下了《河湟》:“元載相公曾借著,憲宗皇帝亦留神。旋見衣冠就東市,忽遺弓劍不西巡。牧羊驅馬雖戎服,白發丹心盡漢臣。唯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閑人。”對唐朝流治者的昏庸無能進行了尖銳的諷刺。


    長期淪陷引起唐朝許多愛國誌士的不滿,唐朝末代詩人劉景複寫下《夢為吳泰伯作勝兒歌》:“我聞天寶十年前,涼州未作西戎窟。麻衣右衽皆漢民,不省胡法暫蓬勃。太平之末狂胡亂,犬豕崩騰恣唐突。玄宗未到萬裏橋,東洛西京一時沒。漢土民皆沒為虜,飲恨吞聲空嗢咽。時看漢月望漢天,怨氣衝星成彗孛。國門之西八九鎮,高城深壘閉閑卒。河湟咫尺不能收,挽粟推車徒兀兀。今朝聞奏涼州曲,使我心神暗超忽。勝兒若向邊塞彈,征人淚血應闌幹。”


    唐朝著名大詩人白居易寫下《西涼伎》通過老兵的口表達了自己強烈的不滿對無能政府進行了譏諷,“有一征夫年七十,見弄涼州低麵泣。泣罷斂手白將軍,主憂臣辱昔所聞。自從天寶兵戈起,犬戎日夜吞西鄙。涼州陷來四十年,河隴侵將七千裏。平時安西萬裏疆,今日邊防在鳳翔。”唐朝邊境竟然在陝西鳳翔離首都西安咫尺之間,可想唐政府的無能之嚴重與苟且偷安之惡劣……


    唐朝詩人張喬的《河湟舊卒》:“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記述了一個久戍河湟幸存的老兵,他戰友們都戰死,自己有幸迴到故鄉。此詩流露出的是一種深沉的哀傷……控訴了唐政府的無能。


    吐蕃對所占領的河西地區的漢民是進行了極其殘酷的民族壓迫,漢民被迫穿上吐蕃人的服飾,還得說吐蕃話,平時走在大街上,還必須像奴隸般的彎腰低頭行走,更是不能直視吐蕃人。史載,沙洲城破時,“丁狀者淪為奴婢,種田放牧,贏老者鹹殺之,或斷手鑿目,棄之而去”。做亡國奴的命運真是悲慘!那位在唐宣宗時期,在河西沙洲等地反抗吐蕃,並收複河西諸城的張義潮和他的歸義軍真是英雄!


    可惜當時的漢人已經蠻夷化了,當時的唐政府根本就無力真正收複這些失地,張義潮也不能使這些土地真正的迴到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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