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東西在一起久了,就會相互影響,就像醫學上所說的交叉感染。

    綮綮常用這套謬論說我帶壞了她。

    我說:“我怎麽帶壞你了?”

    綮綮說:“難道不是?我還沒滿十八歲,你就把人家……給啊嗚了……”

    我說:“你可不要汙蔑我,明明是你自己心甘情願!”

    綮綮說:“胡說!我一直都在反抗啊!”

    我說:“反抗?第一次脫你內衣的時候,你不是還催促我快一點嗎?”

    綮綮嚶嚀一聲:“討厭!人家那是在考驗你嘛,沒想到你還真把人家給j汙了!”說這話的時候,綮綮坐在沙發上吮吸著喜之郎果凍布丁,大眼睛撲閃撲閃。

    我喜歡她這個樣子,像個快樂單純的孩子。滄海桑田的輪換需要幾千幾萬年。我想,無論多久多久,我和綮綮都會狠狠地愛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綮綮在我耳邊輕聲道:“米高,明天在老公園裏麵有招聘會,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點頭:“好吧!”

    這兩年,我總是一個人,穿大街走小巷,看夕霞飛舞,看雲嶺崢嶸。我常常夢見過去,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木棉花開打馬而過的青春年少。我不知道是自己對於過去太過緬懷,還是對於未來太過恐懼。我隻知道,每一天,我都看見滄海一點一點殲滅桑田,而我在天的這一邊,仰望荒野。任時光流逝,一切漸行漸遠。

    我摩挲著綮綮的長發,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說:“綮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綮綮吻了吻我額頭:“說什麽瞎話,你一直都很優秀。”

    年少的我

    無知的我

    麻木地被丟棄在廢墟之上

    鳥雀在頭頂哀鳴

    花開花落

    春去春來

    青青蔥蔥的歲月在哭泣

    胡茬像瘋長的野草

    糾纏著我拚命地跑

    拚命跑

    終究擺脫不了世俗的煎熬

    第二天一早,我迴家翻出已經沾滿灰塵和包裹著蛛絲的畢業證件,它們死寂地躺在我的抽屜最底處,早已麵目全非。看著證件裏麵我的那張一寸照,照片上的我青澀中還帶著靦腆,臉頰上還有一個小紅點,那是一顆青春痘。

    綮綮特意請了半天假,陪我一起早早地來到了招聘會現場。螞蟻般攢動的人群,形形色色,麵態各異。或西裝革履,或布衣素鞋,或油頭粉麵,或襤褸不堪。社會發展所滯留下來的各種問題,在這裏得到了充分的顯現。

    我們來到一家單位的招聘窗口。我平定心神,搜腸刮肚,用盡所有美妙的詞藻,天花亂墜胡侃了一番。沒想到對方那個三八竟然隻冷冷擲來一句:“先把文憑給我看看!”我不情不願地把文憑遞了過去,三八無比輕蔑地看了一眼,冷冷道:“填個表吧!”說著,啪地扔給我一張簡曆表。

    “給我一支筆吧!”我說。

    三八瞪我一眼:“自己想辦法去!”

    我將簡曆表揉成一團,丟在那臭八婆的臉上,拉起綮綮掉頭便走,身後傳來三八的咆哮。被這臭三八一攪和,我什麽心情也沒有了。憋著氣準備往外走,綮綮拉住我道:“別這麽快放棄,要不我們再試試吧?”

    “瞧瞧那臭婆娘的德行,我真想摑她兩巴掌!”我掏出一支煙,猛吸了幾口。

    綮綮道:“你是應聘者,什麽事情都要忍,她不給你筆,你到旁邊借一支不就行了,幹嘛發火呢?你這樣是不行的!”

    “那你要我怎樣?”

    “你至少要麵帶微笑,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第一印象往往是很重要的。”

    “得了吧,這個小本子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拍了拍手裏的畢業證書,恨不得將上麵的xx學院改成北大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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