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豹可是老江湖,老江湖武功不一定很高,但他知道要對付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用什麽方法。他的棍子隻是虛設,佯裝去打,瀟湘正在思忖對策,空中卻落下一張丈把寬的大網,瀟湘吃過虧,就地一滾停在黑衣人身邊。

    豈料金錢豹招來的那張網根本還是虛招,瀟湘以為躲過大網剛要站直身體,黑衣人與瀟湘站立處的地麵“嗖”的竄出幾隻碗口粗的精鐵,將二人圍在當中,瀟湘想躍起,不料早有一隻天蠶絲編織的大網把上口封死,瀟湘方才明白江湖險惡,果然步步陷阱,處處機關,隻憑一身好功夫就想在江湖上混萬萬不行。

    黃生智見瀟湘再不能動,不由大喜過望,也顧不得手上斷腕傷口,用另一隻手奪過金錢豹手中熟鐵棍照著瀟湘就打。精鐵早將二人緊緊夾住,任憑瀟湘武功再高也動彈不得。一根夾雜黃生智滿肚子怨恨的鐵棍眼看就要砸在瀟湘腦袋,瀟湘內力雖強,但沒練過鐵頭功,鐵棍挨一兩下沒事,萬一黃生智敲的過癮,人肉做的腦袋還不成了爛泥。瀟湘心道:“大事未成,不料葬身於此,罷了,也許天意如此”。

    瀟湘閉上雙目預備受死,不料黃生智又改主意了,他抓瀟湘不過是想引無名和朱老六來,若是死了,兩個人還會來嗎?所以黃生智的鐵棍砸到一半,見沒有人搭救,又把鐵棍撤了,但怨氣未消,一棍子桶在瀟湘小腹,沒把個雲公子五髒六腑給捅翻了個兒。

    黃生智這一捅,瀟湘咬牙沒吭聲,邊上的蒙麵黑衣人卻開口了,“爹,他是您的女婿啊,您還由著人打”。

    “金晶”,金錢豹大吃一驚,連忙揭下黑衣人麵上黑布果然是自己的親身女兒金晶。金錢豹平素最疼愛自己寶貝女兒,可眼前當著一眾姑蘇堂兄弟和黃生智的麵,他的老臉可沒處擱。

    金錢豹的臉變成金黃,是他殺人時才會泛起的顏色,他一抬手“啪”,金晶的臉上挨了一巴掌,登時留下五隻鮮紅的手印。

    “爹”,金晶生平第一次被金錢豹打,不過也奇,要在往日受點委屈就哭成淚人兒的她,挨了如此重的一巴掌卻一滴眼淚沒。金晶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憋住,對金錢豹說道:“爹,女兒不孝,我已經有了他的骨血”。

    “啊”,金錢豹和瀟湘同時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黃生智見金錢豹出醜,心中得意,壞笑道:“金堂主,看來昨日賭場之中串謀騙取洪幫資財之事乃是內外勾結啊,難怪以金堂主的賭術竟然會輸給一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

    金錢豹走到金晶麵前,慈愛的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痛嗎?爹不好,整日忙著打理幫中事物,喝酒賭錢,讓你受委屈了”。

    金晶的眼淚早已遏製不住,豆大的淚珠順著麵頰而下,“爹,是女兒錯了”。

    金錢豹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女兒認錯,看來她對眼前男子的感情絕不像過去一般兒戲,“你說的是真的?”。

    金晶點點頭,瀟湘還想解釋,金錢豹的眼睛已經盯在黃生智身上。

    金錢豹知道,黃生智心眼極小又善搬弄是非,自己本來所犯不過過失之罪,但眼下串謀洪幫資財可是死罪。黃生智雖無真憑實據,但洪幫中常有堂主得罪於他,被他無中生有羅列罪證送呈幫主。幫主向來耳根極軟又親信下屬,對那些被誣者一律不加審問,輕則逐出洪幫,重則滿門被誅。女兒親口承認與涉嫌串謀洪幫資財的男子有夫妻之實,黃生智若是添油加醋一說,不單自己命在旦夕,女兒也性命難保。

    金錢豹想到此處,心道:“橫豎是死,不如拚個魚死網破”,能保全女兒和肚中外孫要緊。想到此處,金錢豹一雙豹爪根根暴起,麵色變成金黃,一對豹眼死盯住黃生智,像一隻餓久的獵豹伺機誅殺獵物。

    黃生智武功本在金錢豹之上,但剛剛斷腕,武功已大打折扣,加上在姑蘇堂地頭底氣又顯不足,他察覺金錢豹目露殺機,心道:“不妙,眼下都是金錢豹手下,萬一他拚個魚死網破,自己如何是好?”。

    金錢豹把許鏢叫到麵前,對他耳語幾句,許鏢連連點頭,退下後即刻命人撤去鎖住瀟湘與金晶的機關。

    金錢豹又朗聲道:“諸位兄弟,我金錢豹向來對洪幫忠心耿耿,但無奈幫主邊上有此佞臣,如今我得罪此人,若他不死,我金錢豹必亡。兄弟們與我出生入死肝膽相照,我金錢豹決心除掉此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待清除幫主身邊佞臣之後,自會到幫主處自首,還請諸位兄弟看在過往情分上莫要插手,金錢豹在此謝過”,言罷跪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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