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手中竹竿都是枯竹,每天在街上要飯錘煉過,雖比不上鐵器,但抽打在皮肉上也是一杆子一道血印,七八枝竹竿毫無章法對著瀟湘亂抽亂打,瀟湘先還用家傳的功夫抵擋,沒兩下,就隻能抱著頭挨打。

    瀟湘本就餓極,加上叫花子下手又狠又毒,瀟湘身上被抽了一百多下,終於吃不住打暈倒在地。

    叫花子打的熱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把附近的丐幫弟子召來,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孟小蟲最怕的丐幫五袋弟子孟大蟲。

    丐幫幫規中有“五不打”,“婦孺,老弱,孩童,不會武功,以及落難者”,孟小蟲見他過來,以為是要責罰連忙讓手下住手,自己堆著笑臉迎上去阿諛的喊道:“大蟲哥好”。

    孟大蟲也不搭理,見地上躺著的瀟湘,問旁邊的丐幫弟子,“你們打的是誰?”。

    丐幫弟子不敢說話,孟小蟲陪著笑臉說道,“大蟲哥,在我們地盤上鬧事的小子”。

    孟大蟲沒作聲,蹲在地上把瀟湘身子翻過來,一看卻樂了。指著躺在地上的瀟湘對丐幫弟子說道:“我道是誰?是他,該打,該打”。

    原來孟大蟲也受過瀟湘的氣。幾年前孟大蟲和幾個丐幫弟子躲在山神廟裏避雨,碰巧瀟湘和無名也在,瀟湘嫌叫花子身上的體臭硬要把他們趕到廟外。孟大蟲當然不答應和瀟湘理論,無名劍客勸瀟湘不要多事,但瀟湘仗著無名在身邊,揮掌就打,瀟湘的武功哪是孟大蟲的對手,誰知倆人剛交手瀟湘就躲到無名身後。無名最講義氣,見瀟湘吃虧,奪過孟大蟲的竹竿硬將幾個叫花子一齊趕到雨中。

    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活該瀟湘倒黴,孟大蟲命手下找來一堆狗屎全塗在瀟湘身上,這樣似乎還不解氣,又讓人用竹竿把瀟湘抬起來,在成都街市上來迴兜了一圈。

    丐幫弟子直把他耍到晚間,大大的出了一迴醜,方才把瀟湘扔在城外護城河邊,一齊散了。

    瀟湘躺在河邊,越想越覺得沒臉再活,“骨碌骨碌”滾進了護城河裏。眼看瀟湘灌飽河水身在沉下就要命喪,一個老者拄著拐棍,把瀟湘從河裏撈出來。

    瀟湘醒來已躺在城外曾經避過雨的山神廟裏。

    救他的老者眉毛頭發皆白,一雙和善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他,“來吃點東西”。說完從火堆上取下一隻破碗,裏麵裝著不知何物,瀟湘早已餓極,哪管許多,稀裏唿嚕吃了半飽。吃些東西,人也有了精神,瀟湘迴憶起白天的事情,眼淚唰唰,淌的稀裏嘩啦。

    老者也不勸他,閉上眼抱著拐棍睡覺。

    瀟湘哪裏能睡著,搖搖晃晃的走到廟外,看見一口水井,又想去死。

    “你要再跳,我也不攔你”。

    瀟湘迴身去看,老者眼睛還閉著,好像在說夢語。

    瀟湘對著廟中大喊道:“我活著還有何用?”。

    老者睜開眼睛,目光如炬,“何用?人活隻為有無用處?”。

    瀟湘覺得老者所言充滿玄機,他從井邊離開,走入破廟,彎腰向老者施禮,“前輩,請問人為何而活?”。

    老者手中拐杖指向牆壁,一隻壁虎正匍匐於上。

    “它為何而活?”。

    瀟湘答道““為生?”。

    老者微微頜首,“不錯,看來你並非無可救藥”。

    瀟湘好像看見一絲希望,忽然跪倒在地,“前輩救我”。

    “救?”,老者質疑道:“我為何要救?你有何事需要我救?”。

    老者此言一出,瀟湘陷入無盡的思索之中。不錯,救?我有何需要人救?重建“瀟湘館”?找丐幫報仇?亦或重新迴到過去的生活?

    瀟湘盤膝而坐,直到天明時,他的腦中仿佛一道靈光閃過,忽然又跪向老者:“多謝前輩”。

    老者大笑道:“不愧是雲大俠的後人,孺子可教,你隨我來”。

    瀟湘跟隨老者走了幾十裏山路,人煙漸漸稀少,直走到一座峭壁前停下。峭壁高十餘丈,四麵光滑,像是被鬼斧打磨一般,連飛鳥都無法駐足。

    老者拉住瀟湘的腰帶,道一聲“起”,一躍三丈有餘,待要落下,腳尖又輕點石壁,二人又縱上幾丈,如此三四次已到峭壁峰頂。

    峰頂方圓四丈,草木蔥鬱,其間多有異果。再向遠處看,峰頂已在雲中,蒼鷹盤旋,與日平起,如入仙境一般。

    老者把瀟湘領到一塊石壁前,上麵有三個遒勁的大字,“臨絕峰”,顯然是人用手指刻上。

    “臨絕峰是丐幫第一任幫主林洪之修練武學所在,曆代隻有丐幫幫主方可到此修研丐幫不傳神功”。

    瀟湘大惑不解,“既然是丐幫禁地,前輩帶晚輩至此乃是何意?”。

    老者對著“臨絕峰”跪下,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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