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旅長看王峰邁著矯健的步伐,帶著顧銘和十幾名士兵離開528團前線指揮所,不僅搖頭說道:“這小子將來一定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將官,但願這混蛋能好好活著。”


    “旅座,這個王峰我覺得有些邪氣,你看他行的軍禮,太特麽好看的利索漂亮,說的話很有條理性,叫人很難擊破,跟這種年輕人打交道,我就覺得自己就是個種田的。”


    “你不是種田的,我看你像個撲街的,撲倒了爬不起來那種。”錢倫體雖然看著王峰離開,懼怕這貨在這三四個小時出事心中負擔很重,可還是想輕鬆的調侃了李顯鬆幾句。


    錢倫體嚴肅起來,看著李顯鬆說道:“李兄,既然工兵營的杜誌國營長壯烈,工兵營已不成建製被王峰的第三團節製,軍座命令今天夜間派出精銳小部隊偷襲日軍陣地,以及兵營的任務,就交給你們528團了。”


    “旅座,你難道不擔心王峰這貨夜裏偷偷地擅自襲擊日軍陣地?他可是說過這話,你也印證了,他真這麽幹了怎麽辦?是不是你再敲打他一下?”


    李顯鬆此時對王峰的印象非常好,還真怕這小子夜裏亂來丟了性命,到時不但上峰會追究責任,也可惜了這個將來很有可能會冉冉升起的將星。


    王峰迴到前線陣地,馬上把幾個連營長再次召集在一起,對藤原聯隊的兵力進行了分析:“據判斷,藤原聯隊原先布防在前線陣地的一個大隊,其中小野和渡邊中隊,在上一次發起進攻時,被消滅了大半,現在又從上海郊區增援的藤原聯隊,此時再次投入進攻我陣地的兩個中隊,也是傷亡過半。”


    顧銘高興地說道:“團座,原來咱們一直麵對的是藤原聯隊,沒被帶到南京前,殺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在列車返迴途中又跟他們遭遇,現在又狠狠地打擊了他兩個中隊,那藤原聯隊的兵力,是不是越來越少了?”


    “是啊團座,要是這樣,日軍藤原聯隊再次對咱們陣地發起進攻,那兵力可就沒那麽強悍了。”董震激動地說道。


    王峰揮手接著說道:“大家不要掉以輕心,日軍一個整編聯隊,一般有兩個大隊或者四個中隊組成,人員在一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等。


    根據藤原聯隊的兵力部署和武器配備,尤其是還有一個炮兵中隊,這麽算來藤原聯隊的總兵力應該在兩千到兩千五左右,哪怕我們消滅了日軍兩個中隊,這隻是可能,那麽這支日軍聯隊應該還有四到五個各兵種中隊,對我們來說還是個硬骨頭。”


    王峰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剛才和顧副官在528團前線指揮所見到262旅錢倫體旅長,聽說話的意思,好像命令528團和工兵營在夜間突襲疲憊的日軍陣地和兵營,雖然沒對我第三團下達命令,但我們已經做好這次夜間偷襲敵人的準備。”


    “團座,你就下命令吧,是全體出動還是分批出擊?”羅剛急切的問道。


    “大家不要著急,我馬上下達今天夜間的行動命令,命令羅剛副團長留守陣地,隨時準備與換防的186團交接陣地,而後撤出陣地等待我的命令。命令馮誌遠帶領一營跟我行動,朱洪喜連長帶領一連偷襲敵人的陣地,董震營長帶領二營襲擾駐防在宋家窪日軍藤原聯隊前線指揮所。”


    “團座,怎麽又是我留守看家,這樣不公平吧?”


    “羅副團長,我離開陣地你總不能也離開吧?總要留下一人堅守我們的陣地,以防日軍夜間偷襲,你的擔子也不輕啊?要是我們的陣地失守,我們迴來可就沒有了落腳之地,你說我們怎麽辦?”


    “嗨嗨,看來我留下來守家還是個艱巨任務,請團座放心,保證叫你們迴來時有地方落腳,陣地還是咱們的陣地。”


    王峰看幾位軍官情緒高漲,接著說道:“無論哪一支部隊的指揮官都是在單獨執行任務,希望你們的行動原則是騷擾也不是強攻,是咬住敵人拖出來打,而不是深入敵營莽撞的找死,而且要采取打打停停的戰術,騷擾敵人不得安寧。”


    他覺得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


    “請團座放心,我們都聽清楚了。”


    “好,大家對好時間,淩晨兩點開始行動,兩個半小時必須返迴陣地,要是哪一支部隊被日軍咬住,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脫身。散會,迴去睡個好覺,淩晨兩點準時行動。”


    迴到各自連隊的連營長,哪還能睡得著,對他們來說,一直跟在王峰身邊,從來沒有單獨執行過任務,尤其是馮誌遠,心中更是沒有底。


    不過馮誌遠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還是跟著王峰團長一起行動,隻要有王峰在跟前,他什麽都不怕。


    可他卻不知道,這次跟在王峰身邊執行任務,有多麽危險和艱巨,要是他知道,一定會被嚇得渾身如篩糠,哪還有精神睡得著?


    時間過得很慢又很快,王峰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任務在沒執行前,心裏已經做好了行動細節的部署,他都會睡得很香甜。


    靠在他身邊的顧銘可睡不著,聽著王峰均勻的唿吸,不禁低聲嘀咕道:“這真是個天才,天大的事壓不倒,遇到難事棘手的事能機智果斷地處置,現在就要展開偷襲敵人的危險行動,你這個貨竟能睡得像死豬。”


    不,王峰沒有睡成死豬,他比死豬還死豬,但這種死豬雖然進入深睡眠,一旦有一點異動,會立馬驚醒隨時做好應對準備,這點顧銘根本就不懷疑。


    顧銘思來想去,想起跟王峰在一起的時候,想起兩人在生死關頭相攜同生共死,想起這貨的文雅和非常時期展現的粗魯,每一件事每一點滴驚奇好像都印在顧銘的腦子裏。


    此時的她毫無睡意,就想這麽一直緊靠在王峰身邊,聽著均勻地唿吸,看著王峰就這麽香甜的睡去。


    就在顧銘實在堅持不住進入朦朧間,感覺有人輕輕的把她移開,好像放躺在柔軟的閨房大床上,伸展了一下軀體感到非常的舒服。


    當她摸索到一隻溫熱的手,感覺非常的溫暖,將手緊緊拉拽進懷裏,就怕這隻溫熱的大手突然抽走。


    王峰輕輕將靠在身邊的顧銘,放躺在他脫下鋪在地上的棉衣上麵,又給她蓋了一件日軍軍官的大衣,沒想到觸碰到顧銘潤滑冰涼的小手,竟被顧銘緊緊的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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