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龐德抖出西涼的大秘密,聽的曹昂都有些可憐劉備了。


    這要是讓劉備知道了,劉備腦袋上是不綠,但是這臉是鐵定綠了。


    曹昂摩挲著下巴,這個有趣的瓜,他得等一個關鍵時候再送給劉備吃。


    龐德徹底醉了,臉色深紅,而且身子也晃晃悠悠的,一副醉態,曹昂遂使人送龐德下去安歇。


    卻說馬超之勇,冀州上下世家無有不知,眾人也曾將馬超與曹昂比較過,得出來的結論是這二人都不好惹,然此次曹昂大敗馬超,戰退韓遂,給冀州眾世家敲響了警鍾。


    馬超這個西涼蠻子不好惹,曹昂更不好惹,他們本就怵曹昂,這下更是不敢炸毛了。


    卻說此時已將近深秋,荊南劉備府中一派喜氣,劉備麵上紅潤更勝往昔,一副寬慰的模樣,處理起政務來,也比往日得心應手的多。


    賈詡坐在下首,麵上也是掛著輕鬆,曹昂不在徐州,他覺得荊北給他的壓力玩小得多,最近荊南已經開始接觸不理中原之事的士氏,想要與之結連。


    士氏的心思,賈詡還沒摸透,但是諸侯之間,不就是互相利用?誰能占便宜,全看自己本事。


    劉備嗬嗬笑道:“文和,再有兩月,當是吾麒麟兒誕辰,如今需多做準備。”


    賈詡忙拱手應下,因為這個即將誕生的孩子,劉備最近做事覺得怎麽著都順,他自然要順著劉備的意思來辦。


    “主公,斥候探得消息,聞說馬超在曹昂處吃了虧,並州丟了大半,軍馬幾被殺盡,即便是前去救援的韓遂亦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劉備笑道:“管他西涼作甚?便由他西涼去耗損曹昂兵力,兩敗俱傷,吾荊南得喘息之機才好。”


    賈詡忙拜:“此是當然,隻夫人產子一事,可要報與西涼?”


    “這是自然,吾兒誕生,是荊南之喜,亦是西涼之喜,需以禮為據,通告馬騰。”劉備特意在“禮”這個字上加了重音,賈詡馬上便領會了劉備的意思。


    先前娶汝女時,送上恁多禮物,如今誕下麟兒,這一筆厚禮,汝馬騰是逃不掉了!


    建安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孫權所寵幸的那位美人來了反應,據穩婆稟報,當是今日產子。


    孫權大喜,忙喚城中穩婆,言說務必要保下孩兒,在折騰了數個時辰之後,終於如孫權所願,這位劉姓美人誕下一子。


    說來也怪,這位美人生出來的孩子麵白瞳黑,不似孫權那般奇容異貌,孫權厚賞美人,同時令精銳軍士看守此處宅邸,護他孩兒,此消息隻教重臣知,並未外傳。


    卻說自曹昂在甄氏折騰了那一通,甄氏多有收斂,一些外圍的生意該舍的舍棄,一點也不留戀,被甄氏舍棄的生意在甄氏眼中不大,在其餘商賈眼中卻是一塊不小的肥肉,因此一時之間,冀州商事浮動,隱隱有躁動之相。


    曹昂聞說此事,遂令辛毗去查清始末。


    不三日,辛毗將此事情報皆收集齊備,來拜曹昂。


    “佐治,汝查之如何?”


    “中郎將,甄氏共拋出三條商路,一者糧,一者皮,一者牲畜。”


    “嗯?”曹昂不由得皺眉,這三樣可都是有不小的利潤,依照張夫人那個一毛不拔、試試了可以想著貪便宜的性子,她舍得?


    曹昂接過辛毗遞過來的文書,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佐治有何高見?”


    辛毗心下有些猶豫,“中郎將,屬下不好多言也。”


    曹昂冷笑,“吾知汝有何顧慮,吾亦知此乃甄氏有意為之,欲將冀州商事擾而亂之,以顯其能也。”


    辛毗弓著身子,不敢多言,畢竟甄氏與曹昂關係匪淺。


    食指敲打著幾案,曹昂笑道:“既甄氏不欲要此三處產業,便由州府統管。”


    辛毗心中一驚,這位中郎將真狠啊,甄氏不過是拋出了一塊小小的熟肉,而中郎將的目標卻是帶血的大肉,甄氏隻是拿出三條商路,可從來沒說過不要這相關的三處產業啊!


    “佐治,自今日起,汝去著手成立‘冀州商事府’,既然甄氏欲顯其能,吾便與他鬥一鬥,看誰的本事更高明些!”


    “諾!”


    甄氏。


    密室。


    張夫人與數位族老密議。


    “夫人,汝無異於玩火!其害汝可知?”甄富上來就咆哮。


    張夫人輕輕的飲了一口茶水,淡淡的看了一眼甄富,自那日甄富衝著他吼開始,他就逐步削減甄富在族中權勢,鯨吞了大半的同時,將其中小部分又分給了其餘諸位族老。


    可以說,在座的諸位,都是吃過甄富“血肉”的。


    因此甄富也是格外的惱火,格外的憤怒,剛剛坐定便衝著張夫人咆哮。


    甄富噴完之後看了看其餘幾位族老,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之對視,這明明就是心中有愧!


    甄富心中暗恨,平日裏都是結連在一起防止張氏分權奪財,如今他被撕下一大塊血肉,這群人宛若見了血的野獸,都恨不得咬一口大的,當真讓人惱恨!


    諸位族老皆不說話,張夫人輕笑了一聲,將茶碗放下,掃了掃在座眾人,“富老,何必忒心急,我之所為,為甄氏也!”


    甄富氣的直接站起來,剛想要破口大罵,與會眾族老皆發聲安撫,將甄富的脾氣硬生生的憋了迴去。


    張夫人輕笑了一聲,“諸公且聽吾一言如何?”


    甄富冷哼了一聲,除了甄富之外的其他人,皆應和著張夫人的話,甄富心中暗罵此些無恩無義,隻知錢帛之人!


    張夫人擺擺手,眾人立馬不說話了,“諸公可知道曹昂何等人?”


    眾皆麵麵相覷,他們著實不了解曹昂,隻知道曹昂勇猛無雙,更兼智謀百出,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甄富剛想說話,張夫人便道:“便由我為主公言說,這曹昂究竟是何等人。”


    “先前曹昂來吾甄氏所為,乃是厭惡吾甄氏借其名號妄為也,然先前亦是泄憤之舉也,今吾甄氏收斂,藏富於內,曹昂有何因由捉拿我等?”


    甄富終於忍不住了,“曹昂何等人也?便是法令未約,吾甄氏所為若是不合其心意,豈非死無葬身之地乎?”


    張夫人咯咯笑道:“非也,非也,曹昂精習法家律令,卻是一等一的法家弟子,若謀求者。乃是依法治之,徐州如此,荊州亦如此,在這冀州,曹昂因何不如此?”


    眾皆對視,覺得甚有道理,甄富不服,“若是其在冀州,便是不依法治之,又當如何?”


    張夫人心中冷笑,冷冷道:“莫非吾甄氏乃虎狼?莫非冀州上下商家乃虎狼?荊州多少世家曹昂都能容下,吾等不過一商賈,如何容不下?”


    眾皆點頭,唯有甄富冷冷道:“若吾等靜心行商,曹昂或許看在娶了吾甄氏女的分上不與吾等計較,然夫人如今用此昏謀,攪亂冀州商事,令冀州商事亂作一團,不知夫人作何解釋?”


    張夫人冷笑道:“富老此言差矣,若非攪亂這渾水,如何顯得出吾甄氏之能?曹昂在冀州豈會依靠吾甄氏?”


    甄富怒了,“汝這般施為,若是曹昂屠了甄氏又如何?吾等皆為汝陪葬乎?”


    其餘族老大驚,忙頂著張夫人看。


    張夫人心下冷笑,便是汝等皆死,吾亦不死也,誰教吾生了一個好孩兒?


    麵上卻是正色道:“非也,非也,曹昂此人,乃是依照法令懲處、獎賞其治下之人,定不會跳過法令,直接定罪,因此我之所為,必定無害!”


    張夫人不待甄富說話,“待局麵愈發混亂,到時候吾甄氏一出,收拾殘局,曹昂豈能不依仗吾甄氏?”


    甄富一時之間難以反駁,說不上話,其餘諸位族老眼中放光,他們在冀州可都體驗過以曹昂名義,那可是好用的的很,如今霎時間沒了,還真不適應。


    張夫人的這個計,勾起了他們心裏的,對啊,冀州最大的不是軍隊,不是土地,不是豪強,不是地主,是商事。


    隻要抓住了各家商事,就相當於掐住了各商家的喉嚨!


    甄富恨恨,拂袖而走,他是想不出來怎麽反對張夫人的話,但是想起那日曹昂冰冷的眼神,他覺得事情絕對不會像張夫人想的、說的這麽簡單。


    張夫人冷哼,諸族老忙上來問計於張夫人,勸張夫人不要理會甄富這個臭脾氣。


    卻說高順引著十艘海船,帶著兩千陷陣營軍士往倭島進發。


    高順特地數著日子,在第三十日的時候,高順果然看見了倭人的島。


    如今的高順已然被海風吹了一個月,滿臉的滄桑,滿麵的胡子拉碴,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光,預示著高順對這件任務是多麽的感興趣。


    海船靠近島嶼,當即驚起了一片不知名的鳥雀,高順滿意的點了點頭,此處果真動物繁多,來之前他特地做了一些功課,但是此處的資源,著實不少。


    高順估摸著,要是以此處為中原的後花園,每隔上幾個月來一次,說不得數年就會把這裏給掏空了。


    高順留下五百軍士在船上看守船隻,日夜警惕,同時帶著其餘一千五百陷陣營軍士並甄氏的那十人開始安營紮寨。


    待安營紮寨畢,高順翻開了曹昂給他的小冊子。


    “第一條,尋一足大軍飲水所用能飲之泉……”


    高順遂使五百軍士結圓盾陣勢,手中執著利刃,自帶著甄氏的那幾個人開始尋找淡水。


    甄氏的這幾個人著實不是廢物,若是說他們是隻會領路的,那確實是屈才了。


    其中數人精擅丹青,將一路所見全畫了下來,或大或小,或奇或正,這是為了下次曹昂相中了啥,好給個確切的圖樣,直接奪過來!


    越走越深,深入林中之時,高順沒找到水源,卻找到了“倭人”,高順心中一震,這下終於找到了,這下終於能捕奴了!


    高順不敢帶著大軍往前推進,一是地勢的原因,二是未探明軍情,高順不願妄動折損兵士。


    慢慢引大軍退迴營寨之中,同時撒出近百的斥候,往四方去查探敵情。


    斥候就是專業的,一日便發現了數個倭人聚集居住的地方,同時根據觀察,斥候們還找到了十餘處水源,同時還找到了諸多動物的棲息地。


    高順大喜,令眾人準備好大網,再令斥候去探,不三日,已將方圓百裏的十餘處倭人聚集地打探清楚。


    高順又翻開小冊子,隻見上麵寫著:“囤積食物,立奴欄,分而攻之,分而關之。”


    高順曾經問過曹昂,啥叫“奴欄”,曹昂曾經笑著給高順解釋,就是立下細密的木樁,將倭人扔進去,宛如養豬一般將他們關在那裏麵,餓上幾天,之後每天隻給一點點食物保證其不死。


    “立奴欄!”


    “諾!”


    一部分軍士立馬去砍樹,迴來之後在寨外的大片空地打樁,細密的連一雙手都伸不出去。


    高順冷聲喝道:“爾等必須用心為之,主公有言,此等倭人,身形矮小,骨瘦如柴,若不細密,豈非壞了主公大事!?”


    眾皆應諾,幹活幹的也越來越有力氣。


    收集食物,收集淡水,同時訂下“奴欄”,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然完成,隻待高順令下。


    高順在營寨之中研究地圖,聞兵士說諸事皆成,心下大喜,食指狠狠戳在簡陋的地圖上,“便打此處!”


    方圓百裏,十三個部落,約摸有五千人左右,高順可用之兵有兩千人,但是五百人守船,以後捉多了奴隸,可用的人會越來越少,因為畢竟需要看管,這是不可避免的占用人力。


    所以,高順決定打這方圓百裏最強大的部落,足足有一千人的部落。


    殺幾百,挑強壯的抓幾百。再放走一些令其傳話給各部落,到時候既能讓其明白高順軍的厲害,同時是一種震懾。


    至於他們會不會聯合起來,高順不由得輕笑,陷陣營本就是以一當十的猛士,普通的軍士以一當十個倭人那是穩穩的,若非語言不通,高順真想下戰書,約這十幾個部落一塊上,免得浪費捕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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