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位兄弟。這是我買的華煙,來一根不?”,有人見這男子似是知道些內情,巴結道。


    “嗬!這事兒左右也不是秘密,就跟你們說道說道吧!”,那人接過一根華煙,有人用火柴給點上。使勁地吸了一口,感覺神清氣爽後道:“我娘的哥哥,我的親舅舅。在馬魯做些小營生,賣些手絹、鞋子之類的,不成氣候。前陣子不是鬧銀票的事嗎?我舅舅啊,就剛好從旁人手上收了幾張。不成想張家的鼎盛錢莊說是假票,不予兌現。我舅舅可虧大發了,鋪子的租金也沒付,前些天就被東家收了迴去。


    本想這事就是誰認誰倒黴了!······”,


    “能不能說重點啊?”,


    “就是啊!”,


    “直接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得了!”,有人聽他盡是扯些有的沒的,催促道。


    “哎呀!我這不就說重點麽?猴急什麽呢?”,那人吐槽著,又狠狠的抽了一口道:“那張大公子也不知是哪裏聽說了我舅舅的事兒,便請我舅舅去大元銀行當一名賬房先生。”,眾人聽到這兒,便誇那大元銀行的張公子還是地道。


    雖然銀票的事兒也不能怪鼎盛錢莊,但還是幫著接濟受損商戶,可謂是有情有義。


    “可不是嗎?這大元銀行的賬房先生,多半都是同我舅舅一樣的出身呢!”,男子吆喝著,眾人也弄清了原委,便不再巴著聽他說話。


    周仕仁卻沒離開,拿出一包剛買不久的華煙,遞到那人手上,出聲道:“這銀行是做什麽營生,兄台能好好說道說道麽?”。


    那人一看周仕仁異域人打扮,就知道他是剛來馬魯的了。便道:“兄台是從哪邊來的?這幅打扮眼生得緊。”。


    大元兼並數國,底下什麽打扮的人都有。但像周仕仁這樣的,在馬魯民間還是頭一次見。


    “我是北邊的夏國人,從甘肅行省來的!”,周仕仁介紹自己道。


    “哦!那地方啊!前陣子聖上北征歸來,好像去的最遠的就是夏國吧。那甘肅行省,好像原是夏國的疆土呢!”,


    “嗬嗬嗬······”,周仕仁尷尬的笑道。


    “嗯?你問這個,不會是細作吧?”,那人突然警惕的看著周仕仁道。


    “不不不···我就是個賺些錢財的商賈,哪裏是細作?”,周仕仁趕緊撇清道。進入楚河省的地界時,他就在大街上看過防細作的宣傳小報。那上麵說過細作的特征和舉報方式,並且舉報有獎。


    周仕仁可不敢憑白遭這飛來橫禍,所以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的撇清。


    可惜這人已經認定周仕仁是細作了,大聲道:“有細作啊!快抓細作!”。


    剛才一旁的人聽著周仕仁說話,就覺得對方有細作之嫌。雖然尋常人也會問銀行的事,但發生在周仕仁這樣的異域麵孔身上,就無端引人懷疑了。


    周仕仁帶的幾個護衛見勢不好,馬上護著周仕仁離開。


    但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大元又是騎射之國。普通百姓,都會幾招防身術。


    於是周仕仁的表現更加讓人確信了他細作的嫌疑,齊齊發難。


    結果不肖片刻,周仕仁和五個護衛就被打成了豬頭。


    “走!送他們見官去!”,


    “對!送去領賞。”,


    “這我也出手了,合該有賞。”。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一幹人等壓著周仕仁他們去了最近治安所。


    這時李承績他們正好到了,瞧見一挫人鬧哄哄的離開,有些詫異。


    不過銀行的開業典禮要緊,李承績也沒心思多想。


    便在銀行的正門口,先是一番對真主的禱告。然後是宗教長老念著祝福的經文,再大紅花拉起來,李承績用一把金剪刀,將紅花剪成兩半。


    轟轟轟轟轟轟······禮炮的聲音響起,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李承績以皇室的名義,在銀行存下二十萬第納爾,成為大元銀行的第一個儲戶。其他朝官也紛紛跟著存錢,大元銀行的名聲算是打出來了。


    李承績為免不夠,還讓《真主報》也刊登大元銀行成立的消息。雖不是主要版麵,但篇幅不少,還是足夠引起旁人的關注。


    這裏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銀行才消停。


    宮裏,李迪向李承績稟報著國安司對金國探子的最新行動。


    “我們的人已將他們送進了治安所,耶律大狄萬那邊,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先傳耶律大狄萬來宮裏一趟吧。我好跟他說說我的打算。”。


    因皇宮到了太陽落山就會關閉宮門,現在去請就有些不方便。李承績也不著急,讓明日再去通傳。


    而被關在治安所牢房的周仕仁等人,全都一臉沮喪。


    “周掌櫃,我們不會要被殺頭吧?”,大元的宣傳海報上,有說到對奸細予以處死。所以眾人想著,都有些害怕。


    “不會的。我們是正經商人,他們也查不到什麽的。”,雖然有些害怕身份被暴露,可想到大元距離金國有數千裏之遠,也查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就心存僥幸道。


    “可萬一對我們用刑怎辦?”,在殘酷的刑罰下,很少有人能堅持著什麽都不說。因此他們害怕,有人會受不了嚴刑拷打而出賣所有人。


    周仕仁也擔心這一點,可眼下也沒有好的辦法。


    “對了!周掌櫃不是救了一個大元富商,得到他相贈的信物麽?”。


    “我也記起了!那人好像說,他也在馬魯。”。


    “那得快點找他幫忙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周仕仁也想起了這一茬,馬上取出藏在胸口上的信物。摘下一枚在大元買的金色鑽戒,送給看守的衛兵道:“這是我們認識的一個朋友留下的,你看知道出自哪裏麽?”。


    那衛兵接過戒指,又看了看被周仕仁稱為信物的木牌。上麵用契丹文寫著耶律崇德四字,也難怪周仕仁不認識。


    到底這契丹文字,放眼大元,也少有人認識。還是周仕仁運氣好,噴上的這衛兵恰是出自契丹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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