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得依仗合撒爾的兵馬,便對其不得不恭敬。


    “不行!必須在五天內修完!”,合撒爾聽完,就很幹脆的拒絕道。畢竟唿羅珊在東喀喇汗國有數萬的兵力。如今沒來,隻是還在路上罷了。


    因而越早拿下可失哈兒,己軍的優勢就越加明顯。


    當然,他也不是怕了唿羅珊大軍。


    到底他們蒙古部落征戰漠北,一統諸部,建立大蒙古國期間,大大小小的戰事可是有近百場。很多次敵軍的兵力都是他們的幾倍,但最後,獲勝的還是他們。


    所以即便唿羅珊大軍是他們的幾倍,他也不怕。


    但那是己軍全是蒙古人的情況!


    眼下他麾下隻有將近五千的蒙古兵馬,其它一萬五都是迴鶴人。讓他們運送糧草,充當炮灰還行。若是衝鋒陷陣,那還是免了。之前和唿羅珊軍隊交手時,迴鶴將士的不堪就被合撒爾看在眼裏。


    因此他心裏對一萬五的迴鶴兵馬,完全不抱有任何期望。


    正是這個原因,麵對即將到來的唿羅珊援軍,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


    更何況唿羅珊軍隊的火器之利與弓箭之利,他已經深有體會了。所以心裏,更不敢有絲毫大意。


    沙木別克也知道合撒爾的顧慮,就皺眉道:“可失哈兒城建於台地,洪水下泄,少了卻是淹不到他們。且修壩的民夫已日夜不休的幹了兩天,再使勁,也不可能在五天內修完。”。


    合撒爾雖知道沙木別克說的是事實,但麵上還是不滿道:“城基太高,那就將堤壩修得再高些。附近沒有民夫,那就去遠的村子抓。不是還有老人孩子麽?都可以抓來。那些女人也不能落下,送來生火做飯,給兒郎解解乏。


    反正我隻給你五天,若是不成,那我就驅使這些人強行攻城。”。


    之前合撒爾就想用附近的百姓做炮灰攻城,卻被沙木別克極力勸阻了。到底他是生在可失哈兒長在可失哈兒的本地人,對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就格外軟綿了一些。


    但合撒爾不是!為了攻城,付出再多人命都不惜。就是他底下的蒙古兒郎,在必要情形下,也是可以拿來送死的。


    當下沙木別克聽著這話,知道合撒爾是決定了的。隻好苦著臉應了下來,敦促堤壩的進度了。


    而迴到營帳裏的合撒爾,正好碰到前來找自己的阿勒同。


    “千戶長,城裏的探子送信迴來。說是今晚子時,會打開提娜古麗門,迎我等大軍入城。”,阿勒同喜形於色道。


    當初幸好他跑得快,才在唿羅珊封鎖全城前,溜出了城。不然就像馬合木特拜一樣,被困在城裏,被唿羅珊逮個正著。


    如今蒙古與迴鶴聯軍要替東喀喇汗國奪迴卡失哈兒,那他就又可以做權利滔天的維齊爾了。雖然剛繼位的小汗王被提前準備的奎尼吐艾迪接走,但隻要他掌控朝政,那麽誰是汗王就由他說了算。所以他心裏,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地位不保。


    不過他清楚以後可失哈兒該聽誰的,因而他已迫不及待的抱緊蒙古人的大腿。對合撒爾,也是極近諂mei之能事。


    這聯係城裏的細作給蒙鶴聯軍開門,就是他費盡心思討好合撒爾的舉措之一。


    “此事當真?”,合撒爾知道阿勒同不敢在這事兒糊弄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確認道。


    “千真萬確!那開門之人是可失哈兒大伊瑪目的親侄,被唿羅珊賊人招為民兵幫著守城。其表現不錯,成了民兵十戶長,正好在提娜古麗門當值。


    那地界靠近山巒,城外官道頗不好行走。我們汗國還掌控可失哈兒時,對那裏也不甚在意。上次唿羅珊大軍就是從那裏買通了細作,開門入城。”,阿勒同用生澀的蒙古話介紹著,生怕合撒爾聽不明白。


    這是他從馬合木特拜那裏學的。在舊歲就有投靠蒙古的意向後,他就請教馬合木特拜學蒙語。當時他還佩服馬合木特拜不愧為掌控大遼數年朝政的老狐狸,竟然提前幾年,就請了會說蒙古語的商賈教自己學蒙語。


    可惜馬合木特拜沒福氣,不能親自用流利的蒙古話與合撒爾交談。倒是便宜了他,有了拉近與合撒爾關係的機會。


    “維齊爾還是說迴鶴話吧!你這蒙古話聽著,叫人難懂得很。”,合撒爾不客氣的直說道。


    阿勒同馬匹拍到馬腿上,隻好用迴鶴話重說了一遍。東喀剌汗國也是迴鶴後裔建立的,語言的話,也與迴鶴差別不大。隻是地方不同,口音和用詞上會有一些差別罷了。


    但是交流起來,卻是完全沒問題的。


    此刻聽完阿勒同的解釋,合撒爾高興的點了點頭。就命底下的兒郎好好休息,準備晚上一舉攻城。


    時間很快,日暮西斜,天邊的殘陽染透了半邊天。一隻信鴿飛進城裏,落到了兀奴爾的手上。卻是鴨兒牽的守軍傳信,他們已經得到消息,正在召集斡端、羅卜等城的兵馬迴援。


    兀奴爾心裏寬慰了不少,決定晚上給蒙鶴聯軍一個深刻的教訓。


    “喵嗚喵嗚······”,一隻野貓躥到了牆上,叫聲綿長而又尖銳,讓人不自覺的有些毛骨悚然。


    一支軍隊偷偷向提娜古麗門靠近!因官道不好行走,他們摒棄了戰馬。夜色很黯淡,隻有一道彎彎的月牙高掛在夜空。偶爾有雲層飄過,使得夜色更加黯淡。


    沙木別克領著人來到城門外藏身起來,等著城內傳出開城的信號。卻是合撒爾謹慎!未免唿羅珊使詐,特意讓沙木別克領著迴鶴兵馬先行試探。


    至於他自己,則領著蒙古軍隊守在城外不遠的地方。若是沙木別克他們安然無恙,那他再領著大軍入城。


    眼下已是約定的時辰了,看著城門上毫無異樣,沙木別克心裏不禁有了不好預感。就在他暗自忐忑時,城頭上的火炬接著熄滅了三盞。


    沙木別克神情一震,馬上握緊了手中的鐮刀。這是波斯人在戰場上慣會使用的兵器,東喀剌汗國很早就借鑒了過來,一直在軍隊中配備。


    就見咯吱咯吱幾聲,城門緩緩打開。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所以沙木別克甭管內裏有沒有危險,身先士卒的衝了進去。兩千餘汗國兵馬,也馬上跟上他的步伐。


    合撒爾等在外麵,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喊殺聲。


    “千戶長?”,一個蒙古軍將催促道。


    “再等等!”,雖然目前還看不出異狀,但合撒爾總覺得太順利了些。畢竟以沙木別克之前講述的與唿羅珊軍隊交戰的經曆來看,敵軍主將不是那種粗心大意之人。


    對於曾經讓汗國丟失城池的提娜古麗門,沒有任何防備。


    如此又等了小會兒,漸漸走高的喊殺聲才傳了出來。合撒爾知道當斷則斷,便不再猶豫,命令底下的兵馬,大舉進城。


    而在城內,沙木別克進城後,就率先上了城樓。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正被民兵收拾的死屍時,才確信唿羅珊軍將沒有使詐。但他也不敢全信民兵的話,就讓自己的兵馬接換了城防。


    之後趁敵軍猶然未覺之際,立即沿著街道向城內進發。


    提娜古麗街不短,兩旁都是鱗次櫛比的店鋪。因戰事的影響,店鋪已經關門好幾天了。地上還有枯萎的鮮花和百姓們逃難時落下的雜物,看著有些淒涼。


    但走著走著,沙木別克就發現了不對。因為整條街道太安靜了,而且唿羅珊軍隊的表現也太過奇怪。他們進城這麽會兒了,竟然一個人都沒發現。


    就趕緊找來民兵,想弄清是怎麽迴事兒。


    “不好了!那夥兒民兵殺了我們的人跑了。”,傳令的親兵急聲道。


    沙木別克聞言頓覺不好,就要掉頭出城。


    但這時候,大地突然震動了起來。


    “地震了?!”,


    “不是!快看前麵!”,


    沙木別克定睛一看,頓時感覺心下冰涼。卻是街道那邊衝來一群尾巴著火的牛群,個個雙眼發紅,顯然已經痛得發狂了。不僅如此,牛頭上還綁著閃亮的彎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透著令人膽寒的紅芒。


    沙木別克他們還來不及逃跑,火牛就速度極快的衝向人群。頓時慘唿聲四起,數不清的汗國將士被牛群頂飛,被牛頭上的彎刀割傷。倒地後,再被無數隻牛腳踩踏,非死即傷。


    已經進入城門的合撒爾也感受到了地麵的震動,還來不及思考,城頭上就響起喊殺聲。就見那些倒戈的民兵突然對駐守的汗國將士大開殺戒,那些已經死亡的唿羅珊守軍也都從死屍堆裏爬起來,卻是假死。


    與此同時,可失哈兒的南麵城門大開。一隊騎兵風馳電掣的衝了出來,直向水壩所在撲殺而去。幾個監督民夫修壩的迴鶴將士都來不及逃跑,就被速度極快的民兵射死。


    那些民夫看著,頓時顧不得什麽,撒開丫子的跑別處跑去。唿羅珊軍隊也不追擊,隻抓緊時間掘開堤壩的缺口。立時囤積了數天的河水一瀉千裏,席卷整個赤河兩岸。


    已經發覺不好,提前領兵退出的合撒爾也屋漏偏逢連夜雨,被突如其來的洪水給衝走了大量兵馬。


    這時城內的唿羅珊守軍衝了出來,合撒爾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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