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阿利·不剌神色如常道:“古爾!”。隨即也沒賣關子,將攻取古爾的利弊細細介紹了一遍。總的來說,便是利多弊少。


    到底古爾國從前任蘇丹遇刺到一分為三,已經有三個年頭。持續的戰亂,致使境內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還活著的,也都像行屍走肉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各方勢力也在連續不斷的交戰中,實力持續削弱。可以說,現在的古爾國,就是一座四處漏風的房子。隻要稍稍用力,就可以頃刻間讓這座房子坍塌。


    因此對唿羅珊總督府來說,此時攻取古爾,已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更重要的是,古爾國境內,多是大山環繞。在軍事上,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優勢地位。麵對南麵地勢低平的信德、旁遮普以及天竺等地,都有突出戰略優勢。


    要知道,天竺之地,向來都是富庶之地。那裏不像唿羅珊,有漫長的冬季。也不像花拉子模,除了阿姆河流過的地方,其它地方都是一片茫茫戈壁。


    而是河網密布,雨量充沛。甚至一年之中最冷的季節,都隻需要穿一件薄衫。地裏也種滿了小麥、大麥、水稻等各種吃食,並且還可以種兩到三次。


    那裏的人們也極好統治!像古爾蘇丹遇刺之前,就幾次三番的攻入天竺之地。不僅大肆劫掠,還打下了好大一片領土。當地的土著人,也都在古爾人的屠·刀下,溫順得像羊一般任人宰割。


    即便還有人不甘接受古爾人的統治,也都在流著鮮血的屠刀下,成了一具枯骨。


    許多寺廟和宮殿,也都被古爾人拆毀。再翻山越嶺,從天竺運迴吉慈尼的古爾皇宮和清真寺。數不清的金銀器具、瑪瑙寶石堆砌在古爾蘇丹的寶庫裏,持續為古爾國增添財富。


    將其形容為古爾人的牧場,都不為過。


    如今那地方,雖已落入古爾國的原軍將,現在的德裏蘇丹的手裏。但對總督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天竺的百姓,向來就不擅戰的。古爾人能在那裏逞兇,也不過是當地人太過無用罷了。


    這番分析下來,阿布拉江等軍將們都若有所思起來。


    到底對他們來說,有仗打就是最好的結果!至於打哪裏,倒並不重要。


    何況以阿利·不剌的說法,古爾國的領土是唿羅珊省的三倍還多。攻打的時候,所耗費的時間也必定要數月之久。那麽統戰司那個清閑衙門,就可以不用那麽快迴去了。


    再加上古爾國那麽大的領地,又是新辟之地。打下來,自然不可能馬上就將軍隊撤走。


    那麽,軍將在當地領兵駐守,就是情理之中了。甭管差事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隻要有這個可能,那就有那個盼頭。


    因此與近在咫尺的花拉子模相比,攻打古爾國的好處,明顯在軍將們的腦海裏清晰起來。


    馬利克也很心動,就出聲道:“如此說來,古爾之地倒是大有可為。可你先前有言,扶持摩訶末又是何理?”。


    雖然古爾國的解釋贏得人心,但是支援摩訶末北擴,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花拉子模是唿羅珊省的重要威脅,若任其北上吞並欽察部族,發展壯大。說不得,就會南下對唿羅珊省不利了。


    畢竟花拉子模是以迴教為國教的國家,統治者不是汗王,而是蘇丹。又接受了哈裏發的冊封,在迴教徒遍布的波斯地界,有一定的號召力。


    且波斯之地,還是花拉子模曆來發展的重點。早在塔哈失時期,就開始經營。胡齊斯坦省,還是塔哈失從哈裏發奪來,封給阿裏·沙的封地。


    當地的世家大族,也多受花拉子模的扶持與拉攏。信仰上,更是與以清教為國教的唿羅珊省對立。


    即便當下因花拉子模失勢,而沒有對唿羅珊省群起而攻之。但隻要花拉子模東山再起,就很可能再次聚集在花拉子模的大旗之下。


    所以隻要花拉子模不滅,那麽唿羅珊省總督府的威脅,就始終不會化解。


    這個擔憂是隻要稍稍有些腦袋的人,都能想到的。


    所以馬利克一提到之前的幫扶一事,眾人就迅速反應過來。看向阿利·不剌的眼神,也帶著幾絲責怪。


    見慣了大場麵的阿利·不剌倒是不怕。喝了口清茶,老神在在道:“花拉子模雖是北疆大患,但諸位可知曉,北邊的大患,何止花拉子模?”。


    “哦?你說的是遼國麽?”,弗拉特反問道。論威脅,北方除了大遼和花拉子模,便沒有能對唿羅珊產生威脅的勢力了。但以眼下的情況,大遼的威脅簡直是個笑話。


    “哈哈哈···大遼已自顧不暇,何來威脅之舉?”,卡赫塔巴帶著些許嘲弄道。


    阿利·不剌也不惱,應聲道:“大遼雖有內憂,不足以威脅唿羅珊省。但大遼北疆的乃蠻人,卻有威脅唿羅珊的可能。”。


    盡管相比大遼,眾人對花拉子模更為上心。但是大遼的基本近況,眾人還是知曉的。乃蠻人在大遼北境舉兵反叛一事,也早已傳遍了唿羅珊各郡。在總督府的有意宣傳下,其不忠不義之舉,已引起百姓們的厭惡和抵觸。


    隻是眼下,大遼還在契丹人手裏。乃蠻人雖舉兵反叛,但也隻是在北疆小打小鬧,不成氣候。所以在軍將們眼裏,乃蠻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麵。


    以致這話一說,馬上就有人指責阿利·不剌危言聳聽。其它人也都麵帶不屑,顯然也是這樣的想法。


    “諸位莫要小看了屈出律!此人幾次三番曆經大難而不死,心智非常人能比。”,阿利·不剌帶著些許警告道。


    冂格裏欽也出言幫襯道:“此人先以花言巧語,騙取大遼汗王的信任。又在短短數月的時間,糾集部眾,在北疆自立為王。即便是敵對的葛邏祿人,也被他暫時安撫了下來。


    這番手段,已足以證明此人是城府極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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