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書過獎了!草民隻做些營生,就是一販夫走卒,哪裏稱得上貴客。今日登門,幸不蒙棄。得以入府,一觀中書之府邸。”,阿卜杜勒並沒有因李世昌的誇獎,而放下姿態。反而語氣更加謙和,將李世昌抬高了不少。


    “嗬嗬嗬···阿卜杜勒,你這話就錯了。若不是你,老夫今日,怕也如劉進知一般了。”,這話雖有些誇大,但透露的意思,卻是非常明了。


    畢竟若沒有阿卜杜勒的反戈一擊,劉進知等人的計謀,就得以功成了。並且可以預料的是,後續還有很多算計,接踵而至。


    但是這麽多預謀,都因劉進知的落敗,而變得毫無用處。甚至耶律子正這些預謀者,都偷雞不成蝕把米。


    阿卜杜勒聞言,姿態越發恭敬道:“草民隻是錦上添花,用處不大。倒是李中書,殫精竭慮,應為首功。”。這朝堂上,並不是非黑即白。內裏的彎彎道道,也不是阿卜杜勒一人就能擺平。像當日朝堂上,針對劉進知的反咬一口,實際上還是有諸多破綻可尋的。


    但是滿朝文武,卻沒有一人站出來指摘。


    阿卜杜勒清楚,這並不是因他的公正之態,足夠令人信服。而是朝堂上的諸位朝官,早已被眼前的這位李中書收服。甚至就是那些迴迴朝官,也都暗投這位李中書麾下。


    這還是那日來李府,恰巧撞見的。那迴迴朝官麵上的驚駭,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因為就在前一日,他還在耶律子正的府邸,與其共商對付李世昌的對策。


    沒成想,今日就在李府以這樣的方式相見。


    正是那時,更堅定了他投靠李中書的心思。


    畢竟耶律子正等人的謀劃,顯然已被李中書盡數得知了。那麽到了博弈的那天,輸贏已經注定。


    所以他對這位看似溫和,但手段了得的李中書,是絕不敢有任何小巧的心思。


    知道再客套下去,也無意義。李世昌也就坐到上首,換個話題道:“當日朝堂一別,老夫就俗務纏身,尋不得空閑。便命人備下薄禮,登門聊表謝意。不知···”。


    “李中書太抬舉草民了!隻是秉持公道,伸張正義罷了。那裏敢煩擾李中書送禮言謝!因為草民今日登門,一是答謝李中書的厚禮,二是營生上的一些小事兒,需要李中書幫襯一二。”。


    聽到這話,李世昌心裏,已經猜到了是什麽事了。但是有些話,還是要阿卜杜勒親口說出來才最為合適。便明知故問似的,假意問詢道:“哦?是何種小事?”。


    阿卜杜勒心知李世昌是知道的,就暗自抱怨一聲,麵顯難色道:“是-是草民與二公子李承績的些許誤會···”。


    因當初馬合木特拜被貶,使得他對李承績生出了敵對之心。便聽聞教安坊的招商之策後,刻意放下話來,不許迴商與其接觸。


    那時候,他還以為馬合木特拜能東山再起的。所以心想著,既為馬合木特拜出口惡氣,又能更讓其記下自己的功績。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但是萬事無絕對!馬合木特拜因其子的緣故,驟然犯下重罪。雖因聖上顧念舊情,免除一死。但大遼官場,卻是再也進入不得了。


    受此牽連,他的生意也大受影響。曾經不敢與其抗衡的戴維·古裏安,更是借助李府的聲勢,處處對其加以打擊。


    好在他家大業大,在朝中也頗有人脈。所以即使落於下風,也堪堪穩住了。但是長此以往,還是頗為不利的。


    因此他隻得以退出河中的營生為代價,放低姿態,換取李承績的諒解。可是直到現在,李承績都隻是在生意上,暫緩壓製與打擊。


    真正寬恕之類的話語,卻從未言說過。


    這使得他心裏,還是有幾分憂心的。


    畢竟等料理完河中的營生,李承績說不得再次對其多番打擊。


    再加上此次蒙古聯合迴商,排擠李氏商行之事。又因幹係重大的緣故,無法往外吐露內情。使得他和李承績之間的誤會,更加深切了。


    像近些日子,他就接到了不少商行掌櫃的救援心。說是通往河中的商貨,全都被唿羅珊總督府以涉嫌買賣生鐵為由,給直接收繳了。


    他知道,唿羅珊總督府的地界,是不能買賣生鐵的。所以他的營生裏麵,也自不會有這些徒增煩憂的商貨。


    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掌握一省總督之權的李承績有心與自己為難,他也隻得被動應對。


    便私心想著,請這件事的主謀者--李中書。告知李承績實情,解開誤會。若是之前因教安坊之事而結下的恩怨,也能一筆勾銷,那就再好不過了。


    “嗬嗬···這個自是無礙。老夫這就修書一封,讓人傳給逸之。好叫他知曉,再也不要為難於你。”,李世昌嗬嗬笑著,語氣篤定的說道。因做戲要做全套,所以他讓阿卜杜勒。按照耶律子正他們的意思,做出一番與李氏商行敵對的姿態來。


    這在蒙古地界,排擠李氏商行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以外,這也是考驗阿卜杜勒忠心與否的辦法。


    盡管早些時候,當劉進知欲對他不利,所以特意找上阿卜杜勒,共圖大事時。阿卜杜勒就此事為條件,換取生意上的諒解。


    但是他因阿卜杜勒與馬合木特拜的關係匪淺的緣故,而迴絕了此事。到底馬合木特拜,是在他的一手推動下,貶官去職。從而使得阿卜杜勒的生意之事,變得舉足為艱。


    但凡是誰,都難免心生怨恨。


    如今馬合木特拜雖已舉家遷往東喀剌汗國的喀什哈兒(喀什),徹底遠離大遼朝堂。但他也沒有想過,阿卜杜勒會放下這段宿怨,投靠自己。


    不過暗地裏,他還是留了些心思。就命人偷偷跟蹤阿卜杜勒,打探他的蹤跡。隻是阿卜杜勒此人,做事太過謹慎。因好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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