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緋說的沒錯,有個男人一起逛動物園是很方便,可以幫她們提背包,可以幫她們拍照。當麵對兇猛的野獸時,這男人的好處就更明顯。

    蛇館裏一條比碗口還粗的大蟒蛇眼神陰森森,獅籠裏的一頭雄獅子異常暴躁吼得震天響,憶緋膽子小好奇心卻大,硬要拖著曉維湊到最近處,從小就害怕野獸的曉維很自覺地把周然推到最前麵,讓憶緋藏在他身後探頭看,她自己則扭頭捂耳遠遠躲開。

    十幾年沒來過動物園,盡管曉維t恤短衫運動褲運動鞋太陽帽裝備得一應俱全,但行走在其中仍有一點無所適從。反觀周然,這家夥穿了一身正裝,襯衣雪白,頭發整齊,在這環境裏不倫不類,但他看起來卻比她自然多了。

    他們穿過迷你叢林,經過參天古樹,猴山虎□豹島一一遊覽。李憶緋字正腔圓地讀著每一塊說明牌上的每一個字,如果有不認識的字就扭頭問曉維。有幾塊牌子掛得很高,她使勁踮腳也看不到,周然把她抱起來舉過肩膀,待她看完再把她輕輕放下。

    憶緋小朋友還隨身帶著個本子,認真抄下每種動植物的中英文名,有時還要抄下一些簡介中的字句。

    一株百年銀杏樹前立著兩塊碑,一塊碑上詳細記錄著這棵樹的曆史,另一塊碑上則講了一個故事。憶緋小朋友讀了一遍後非常感興趣,拿出本子蹲下來一筆一劃地抄,她寫字慢,抄了五分鍾才抄了一半。

    曉維覺得這樣太耽誤時間問她:“另一塊碑上的字你也要嗎?那我幫你抄吧。”

    “好啊好啊,謝謝阿姨。”小朋友高興地說。

    曉維的背包提在周然的手中,她過去打開側袋找紙和筆。周然輕描淡寫地說:“用相機拍下來,迴頭或打印或錄入,不是更節省時間?”

    “我怎麽沒想到呢。還是周叔叔聰明!”憶緋跳起來拍著手說,把已經抄了一半的本子塞迴口袋裏。

    曉維很沒麵子。她剛才一心順著憶緋的思路去考慮問題,完全沒想起這個更簡便的方法。

    他們就這樣走走停停地到了孔雀園,這裏有嶙峋的假山和水榭樓台,幾隻孔雀大搖大擺地在遊人中間踱著步。有隻孔雀撲騰了幾下翅膀,將剛剛展開小半的尾巴又收了迴去。憶緋不甘心,堅持要守到孔雀開屏。她爬進小長亭,腿搭在外麵,麵朝憩在假山上的那幾隻孔雀坐著。周然和曉維也繞進長亭裏,找了一處可以遠眺風景的地方站著等她。

    兩分鍾過去了,孔雀那邊仍沒半分動

    靜。憶緋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孔雀們那裏,這廂曉維與周然一言不發地站著挺尷尬。其實長亭裏有很多座位,曉維不肯坐下是因為長條石凳太涼,周然也不坐,那個背包依然提在他手中。

    “把包放在凳子上吧。你不嫌重嗎?”曉維忍了幾次,終於還是說了。

    “哦。”周然好像剛意識到,把包放到凳子上,“是挺重的。都裝了些什麽?”

    “水果,飲料,水,還有其他的零食。”曉維迴答。自從憶緋一語道破她與周然的夫妻關係,雖然這關係不會太長久了,但她還是決定在小姑娘麵前給周然留足麵子,省得讓她幼小的心靈對“夫妻”二字產生不好的印象。

    “動物園到處都有賣飲料和水的。”

    這個問題曉維昨天買東西時也確實忽略了,她對動物園的思維一直停留在多年前,那時動物園裏賣東西的地方不夠多,那時候動物園裏的東西賣得比別處貴,而少年時零用錢少,五角錢也是要節省的。但麵對周然,曉維嘴硬地迴答:“萬一沒有賣的呢?萬一有假貨呢?”

    “你可真是……”周然想說什麽又嘎然而止,低頭看看那張凳子還算幹淨,一邊坐了下來,一邊問曉維:“你不坐?”

    “太涼。”

    周然先前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胳博上,此時把衣服往旁邊一放:“坐這兒。”

    曉維隻猶豫了一下,便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把周然那名牌西裝外套坐上一堆褶子,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在坐下之前,她腦中浮出這樣幼稚的念頭。

    曉維打開背包找出水,遞給周然一瓶,又走到李憶緋旁邊遞給她一瓶。她坐在那裏,一時有些無聊,把包翻來翻去找她先前放進去的一本雜誌。包裏全是她買的零食,她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書。

    周然看著那堆零食說:“給我一包。”

    “是你討厭的垃圾食品。”

    “我沒吃早飯。”

    曉維拿了一盒薯片遞給他。當周然撕開包裝後,她突然說:“等一等。”又抽了一張濕紙巾給他,讓他先把手擦淨。

    現在,曉維所處的這個空間裏,除了孔雀的吟鳴聲,孩子們的嘰喳聲之外,還多了周然吃薯片的哢嚓聲。換作以前她會想笑,可是現在,她覺得太詭異了。

    為了衝淡這份詭異,曉維自己也開了一盒薯片,剛吃了幾口就發現周然看著她手裏的食物。她以為周然已經吃光了先前那盒,就把手裏這盒又遞給他,

    周然一邊接過這盒一邊把原先那盒還給她。那盒裏麵還有很多,他一共也沒吃幾片。原來周然隻是對她手中這一盒的口味更感興趣而已。曉維無言以對。

    周然問:“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你看起來又瘦了。”

    “還好。很多工作我以前從沒做過,得從頭適應,比別人多費些時間。”

    “工作日做好員工,休息日做好保姆,的確得好好適應,比別人多費些時間。”周然小聲說。

    曉維謹慎地張望了一下李憶緋的方向,確定周然剛才說的話她聽不到後,便打消了搶白他一頓的念頭,但她的好奇心也漸漸升起:“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是哪兩個字?你以前就認識她?”

    “我有個朋友與李鶴的妻子曾經是同學,有一次吃飯時說起李鶴開的公司是用了兩人的名字縮寫。他的妻子叫孫緋,緋紅色的緋。按說國人一般不會讓孩子與長輩重名,除非為了紀念逝者,所以憶緋應該是‘迴憶孫緋’的意思。我隨便蒙了一下,蒙對了。”

    “哦。”曉維再次沒麵子。她跟周然在一起時,時時能感受到優等生與普通生的對比。“你當初為什麽不繼續念書做研究,偏要做經商這一行?”

    “你跟我的導師講過的話一模一樣。”周然避重就輕地說。他倆突然又冷場了。

    曉維想起了周然為什麽沒繼續讀書的原因。他當然是因為要與路倩在一起,與她一同畢業,一起迴家鄉。她剛才居然忘記了,她真傻。不小心觸了雷區,曉維不知該如何繼續了。

    周然的心思更複雜,他想到了人生的不可捉摸,想到導師的絕症,想到與路倩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與糾葛……很短的時間裏,他的思緒比曉維多繞了好幾圈,想得越多就越無話可講。

    憶緋及時打破兩人的冷場:“開啦開啦,叔叔阿姨快來看呀。”

    園子裏一隻孔雀終於開屏了,顫顫地抖開一扇的錦繡。有了它的示範,另兩隻也相繼展開了華麗麗的尾巴。一時間園子裏的孩子們大唿小叫。

    這兩人作為成年人對這樣的場景沒多大的興致,但也畢竟是很多年沒逛過動物園的人了,一時也看得發呆。

    一行三人一直逛到中午,最後找了一家餐廳吃飯。等餐的時候,周然問憶緋:“你幾歲了?”他沒有與孩子相處的經驗,小半天下來,一會兒覺得她幼稚天真像五六歲,一會兒又覺得她古怪精靈像八九歲。

    憶緋乖乖迴答:“再過三個半月我就滿

    七周歲啦。”

    “你9月出生的?”

    “9月19號。”

    周然對這個數字隱隱熟悉。他看了曉維一眼,從她有點僵硬的表情裏猜到了全部。

    憶緋天真地問:“我生日時,你可以送我禮物嗎?”

    “沒問題。”周然說。

    “那我可以要求提前實現嗎?”憶緋很高興,“我想下午去逛遊樂場,我想坐過山車!”

    周然又看曉維。這次曉維沒把眼睛望向別處,而是朝他點了點頭。周然說:“好啊。”

    一個大嗓門在他們頭頂炸響:“這不是周然和林曉維嗎?”

    曉維一抬頭,麵前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她心裏還在迷惑,周然已經先認出來了,站起來伸手拍他一下:“齊天。”又提醒曉維,“我們的高中同學。”

    曉維隱約有印象,連忙也站起來。

    齊天摸著絡腮胡嘿嘿一笑:“我十年在外沒迴家,別說她認不出我,連我媽都得好好認。有幾個人能跟你們倆一樣?時間在你們身上就跟停了似的。”

    這時他發現了正好奇地盯著他瞧的李憶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哎喲,也不能說你們沒變化,孩子都這麽大了。我記著咱們的校友錄上大家夥兒說,全班數你倆結婚最早,果然果然。”不等周然曉維說什麽,他先朝著李憶緋開口了:“我是你齊叔叔,你爸你媽的高中同學。趕快喊我一聲。”

    李憶緋老老實實地應聲:“齊叔叔好。”

    “羨慕,真羨慕,你們讓我這現在還沒老婆的人可怎麽活。不說了,我還有事,改天聯絡。”齊天來得快去得也快,又如一陣風一般消失了。

    曉維埋頭默默地繼續吃著飯。憶緋看看曉維又看看周然,沉思了一會兒,開口問周然:“剛才那位叔叔,你們為什麽不跟他說他弄錯了呢。”

    “剛才你自己也沒說。”周然說。

    憶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但是我也沒說謊,他讓我喊叔叔我就喊了。其實啊,偶爾假裝一下我有爸爸又有媽媽,雖然隻有一小會兒,也挺好的。”

    正吃著飯的曉維聽到這話,心中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她不想被其他人看到,立即伸手捂眼睛。

    “阿姨,你的眼睛怎麽了?”

    “沒事,剛才有一隻小飛蟲飛進眼晴裏了。”

    遊樂園與動物園很近,吃過午飯後他

    們到了遊樂園。

    曉維之前太低估小孩子的體力與精力了,李憶緋居然能把遊樂園裏的所有遊樂設施一個不落地全玩上一遍。起初曉維陪著她玩了飛天掃帚、海盜船這樣的項目,她不忍心也不放心小姑娘一個人孤零零在上麵坐著,離她近一點至少可以給她一些心理安慰。

    作為一個跳半支華爾茲和坐舊式電梯都會暈的人,曉維很快就頭昏眼花了。她陪著憶緋在跳樓機場地排隊,在那五十米的高空處,十幾個人正鬼哭狼嚎式的慘叫著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墮到半空。隻是這樣看著,曉維的胃部已經開始抽搐,後背也冒出冷汗。周然坐在不遠處休閑區看報,她扭頭找周然。

    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周然也抬頭看向她,然後把報紙一折,丟放在椅子上,起身走過來。

    “你來陪她玩。”曉維說。周然沒拒絕。

    當輪到周然帶著憶緋玩時,曉維試圖從驚聲尖叫的人群中找到周然的聲音,因為她與他認識這麽久,甚至不曾聽過他大聲講話。如果他也像別人那樣驚慌失措大唿大叫,她會覺得很有意思。但是她的願望落了空,因為周然連表情都沒變,甚至可以騰出一隻手,在憶緋大叫時拍著她的肩膀。

    有了周然的支援,曉維幸運地躲過了過山車和鬼洞探險這些讓她備感恐懼的遊戲。周然甚至陪憶緋玩了兩遍過山車。曉維開始感激周然的同行。而之前的兩小時,她一直腹誹著他的無聊與無賴。

    到停車場取車時,周然對曉維說:“你能開這輛車嗎?”

    “怎麽了?”

    “胃不太舒服,頭也有點暈。”

    曉維坐到駕駛位上。原來周然並非天生超人,也會對那些變態遊戲不適症,曉維感到平衡的同時,對他就多了一份同情。他也算代她受罪,同情之餘她還有點感激。

    懷著感激與同情,曉維從包裏找出一包山楂卷給周然:“吃幾塊會好一點。”

    曉維把車開迴周然的公司,因為她自己的車還停在那裏。到達時太陽剛剛落山,天色暗了下來。停車場裏原先還停著幾輛車,現在隻剩她自己的了。

    憶緋正在後座唿唿大睡,枕著一個靠墊,靠墊有大半已經挪到周然腿上,她身上蓋著周然的外套。

    曉維拉開車門,試著把小朋友弄醒。她用了喊的推的搖的各種方式:“憶緋憶緋,快醒醒,我們要迴家了。”那小姑娘把眼張開一點點,奶聲奶氣的腔調好像一下子小了好幾歲:“阿姨,

    我再睡一會兒,五分鍾,不,一分鍾。”

    一個一分鍾,兩個一分鍾……好多個一分鍾過去了,她睡得比方才更香了。周然在車外遠遠地站著,像在看熱鬧。

    曉維把自己的車鑰匙丟給他:“麻煩你,幫我打開車門。”她試著把憶緋從後座上抱出來,但她低估了七歲孩子的重量,出一身汗才把她拖出來,卻險些讓兩人一起摔跤,幸虧周然及時地過來接住憶緋的同時也扶住她。

    他幫她把那孩子放置到後座上,綁好安全帶:“你要送她去哪兒?”

    曉維本該把她送到鄰居張老師那兒,可她琢磨著這樣把孩子送去很不負責任,不如讓憶緋在自己那兒睡一晚:“去我那兒吧。今天她的長輩們都不在家。”

    “你一個人能把她抱上樓?”周然問。曉維搬不動一袋大米,他是知道的。

    “有保安幫忙。”曉維從自己車裏找出毯子給憶緋蓋上。

    “別隨便讓陌生男人幫忙,尤其是晚上。”周然邊說邊坐進副駕位,見林曉維還站在那兒怔怔地不動,他敲敲窗,補充一句,“走吧。”

    “周然,你一下子這麽熱心腸,我不適應。”

    “我今晚在你住的那附近有飯局,水景飯店,就在你對麵。”

    “開你自己的車去。”

    “我現在正暈著。晚上還要喝酒,開不了車。”

    這理由要多充分有多充分,曉維若是拒絕就太像小人了。

    地下車庫距電梯間有不短的一段距離,周然抱著憶緋,隨她上了電梯,一直走到公寓門口。那小姑娘仍睡得半夢半醒,伸手勾著周然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裏。雖然隻是個小小的女孩,曉維仍是看得怪異。

    她打開房間,按開廊燈,周然把孩子遞給她。

    曉維伸手接過來,手上重量猛地一沉,幸好又被周然及時借了一點力托住了。

    “進來吧。”曉維想到之前幾迴都把周然拒在這個門外,今天再讓他走開,未免太刻薄。

    門口隻有一雙拖鞋,曉維自己的。周然站在門口向裏看了看,彎腰準備脫鞋。

    “不用脫,進來就成了,地麵不幹淨。”

    雖然已經跟周然生疏了很久,可是當真正把他當成客人一樣來對待,那種感覺怪上加怪。

    曉維把憶緋抱進臥室安頓好,出來時周然正在看牆上一幅十字繡圖,一對胖胖的小天使,睡在

    雲朵上。她的繡工不夠好,漏針錯針好幾處,因為這屋子沒人來,才敢掛在那兒。周然看得那麽專注,一定能看出來,她替自己解圍:“你喝茶還是喝水?……你一會兒要喝酒,我給你調杯加蜂蜜的牛奶吧,可以先保護一下胃。”

    “好。”周然繼續看那幅畫,“我以前從沒見你做這個。這圖你繡了多久?”

    “你幾點的飯局?不會遲到吧。”曉維答非所問。

    “七點半。”現在才六點半。

    說話的這一會兒時間,曉維已經把蜂蜜奶調好了遞給周然。周然道謝,邊喝邊觀察這間客廳。裝飾風格與家裏差不多,雖然是新的家具新的窗簾新的桌布,但色調款式都是曉維喜歡的那幾種,就像把家裏的某間屋子整體搬過來一樣。

    曉維隻當他在看這整屋子的亂糟糟:“上周工作忙一些,我一周沒拖地了。”

    “你自己收拾房間?不請鍾點工?”

    “之前想過要請,後來發現這城裏的職業女性,絕大多數還是自己收拾屋子。這房子不大,自己隨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都像你這麽想,那鍾點工要失業了。”周然說,“讓李嫂每周到這裏來兩次吧。”

    “不用,謝謝。”曉維取過周然喝空的杯子,丟進洗碗槽,順手洗淨了,“周然,這些日子我想了想我們以前的日子,我覺得挺感激你的。你提供給我衣食無憂無所事事這麽多年的生活,我好像從來沒對你說謝謝。”

    剛才難得融洽的談話氣氛因為曉維的過分客氣又僵住了。周然不迴答,隻是沉默地坐在那裏。

    尷尬的氣流在室內暗暗湧動,曉維首先不能適應,取過周然的外套:“你穿著這件衣服去應酬?皺得厲害,我去熨一下。”

    她拿著衣服正打算撤離這一方沉默的空氣,周然突然堵住她的路,握住她的手腕:“曉維,迴家吧。”

    林曉維直直地看他。

    “我知道你感到委屈,我希望我能夠補償。我們重新來過。”周然將很短的一句話說的很艱難。

    曉維低頭看著自己的拖鞋:“你以前曾說,我這個人優柔寡斷缺乏主張沒有決策力,很難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可是周然,你要知道,也恰恰是像我這樣的人,當終於要做一件事時,一定是經過了很漫長很反複的考量。這樣的決心,也是很難改變的。”

    周然的力道在漸漸收緊,唿吸離她很近。他想說

    些什麽,剛要開口,曉維又說:“如果你是在我沒下定決心前說的這句話,我想也許我會很感激地立即投入你懷中吧。可是現在,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周然,如果真的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你覺得你仍然願意選擇我的機會有幾分?我隻知道,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不會選擇與你在一起。”

    周然仍然無話可說,他的手漸漸放鬆,慢慢滑下,碰到曉維的手,他捏住曉維的手指,而她沒有甩開。

    周然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我希望……”

    “阿姨,我餓。”不知何時睡醒了的憶緋突然出現在客廳門口,揉著眼睛說,“叔叔也在啊,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他有事,馬上就要走了。”曉維拿著周然的那件外套速速消失,隻留下周然和憶緋在那兒兩兩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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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乙乙的“閑言淡語”——婚戀

    聽眾:乙乙,你看“婚戀”這個詞,“婚”字在前,“戀”字在後,是指先結婚後戀愛的意思嗎?是不是搞反了?

    丁乙乙:非也非也。想想看“婚”字是怎麽寫的,女字旁加個昏,女人大腦發昏了,就想結婚了。再看“戀”字,“變態”的“變”的上一半,加“變態”的“態”的下一半。女人發昏了,所以結婚了,然後在婚姻裏漸漸地成為半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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