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菀垂眸低笑:「佟桑,你還是太天真了,以為陸生古之渝沒了,你就沒有了威脅,現在你這梁家大小姐的位置就坐的牢固了是吧。」


    「我並沒有這樣想,你若是想去梁家告發我,告訴他們,我不是他們的女兒,都請便。」


    歐菀並不急,也不生氣,噙著涼笑問:「那高顯揚呢,是不是我去告訴高顯揚,你一次次欺騙他,利用他,讓他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你也覺得無所謂?你可是為他走到今天的,其實說來,他還真是有知曉真相的權力,讓他看看你為了他,多麽的心狠手辣,讓他知曉你的真心。也不辜負你的一番作為,你說是嗎?」


    佟桑語氣重了幾分:「歐菀,我說了,你別去找他,也不許打擾他的生活,否則我不介意咱們同歸於盡,你有心思來找我。不如去想想怎麽再嫁靳向東,現在小渝沒了,正是你趁虛而入的好機會,我可是聽說他去了海市,都已經這麽長時間了,你就不擔心他在那邊被哪個女人鑽了空子,爬上了床。靳向東現在可是感情最為脆弱的時候,經不起誘惑。」


    「你……」歐菀被佟桑的話嗆得幾分急色,手指著佟桑,咬牙道:「佟桑,你若真想劃清界限,你會為你現在的愚蠢付出代價。」


    她知道自己不能完全拿捏住佟桑,但被反過來拿捏,怎會允許。


    「那我就等著了。」佟桑扯了扯嘴角,徑直走進孤兒院。


    院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次院長拉著她的手問:「小生跟小渝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來看我,你們是不是有吵架了,你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就是家人親人,哪裏能為了一點小事鬧矛盾的。你們要互幫互助,別傷了和氣。」


    「嗯,知道了院長。」佟桑濕潤了眼角。


    「迴頭讓他們來孤兒院看看。」


    「好。」


    她也希望那隻是一場吵架,和好了,大家還是能坐一起有說有笑,陸生會挽著她的手臂假裝男女朋友擺脫女粉絲的糾纏,古之渝會叫她一起去逛街,遇到事了,會沖她前麵。


    明知道悔恨沒有用,可知道一起長大的夥伴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無論是嫉妒還是積怨都沒有了寄託對象,人一下子都散了,開始學會迴望過去。


    可若是陸生跟古之渝現在還活著,她現在恐怕剩下的隻是惶恐與終日的惴惴不安。


    佟桑從孤兒院離開,卻總是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蹤,每每迴頭望去,又是空無一人。


    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一段日子,弄的佟桑心緊張起來。


    海市。


    馮少峰不放心,強行讓古之渝去醫院再做了檢查,得出的結論與老李所說的無所偏差,為今之計,就是等著有合適的視網膜,再做手術。


    可古之渝哪裏能等,她不會幹坐著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的視網膜,而且就算有合適的,也不一定就能手術成功,她不會什麽都不做,等著自己成為一個瞎子。


    古之渝執意迴江城。馮少峰也沒法,自然就依了她。


    海天拳擊室。


    馮少峰與譚銘一番酣戰後,兩人大汗淋漓的坐在地上。


    「我打算去一趟江城,時間可能會有點長,這邊的事,以後得勞你多照看著點了。」


    譚銘正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一聽這話。疑問:「去江城做什麽,那邊又沒有業務,還是說,為了那個女人。」


    馮少峰用毛巾擦了擦汗,笑笑:「還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少峰,別說你瞞不過我,你連老爺子也瞞不過。」譚銘頗為擔心:「聽說你將柳兒送去了非洲。她可是老爺子的人,你這樣做,隻會更加觸怒老爺子。」


    「老譚,我有分寸。」馮少峰也拿過一瓶水,灌了一口,抬手擦了擦嘴,眸底掠過一抹寒光:「老鷹老了。管不了小鷹,以後,天下是小鷹的。」


    譚銘心中一駭,說道:「少峰,老爺子都是為你好。」


    「確實是為我好,他將我當一隻小鷹,想磨掉我身上所有銳氣,隻不過他這熬鷹的手法不對,沒能成功。」馮少峰冷冽勾唇,起身:「老譚,有沒有認識對治眼睛方麵醫術好的醫生。」


    「誰的眼睛出了問題?」


    「小冉。」馮少峰睨了譚銘一眼:「有好的人選,到時記得介紹,我可能後天就得出發去江城,許久沒有給自己放假了。這次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出去轉轉。」


    維也納酒店。


    林超見靳向東一直抱著電腦做事,從上次帶走古之渝失敗後,靳向東就沒有離開過酒店,如此反常的行為,林超都快急出病來了。


    林超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躊躇良久也不知道該咋將人勸出去。


    這時。靳向東開口了:「別在眼前晃來晃去,沒事做就出去自己找點事。」


    「好,我不晃,不晃。」林超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沒坐一會兒,又坐立不安了,心裏跟貓爪子在撓一樣。他好奇那日靳向東被馮少峰叫去說了什麽,迴來後就不出門了,又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大哥,這失敗了一次沒關係,咱們再想辦法,把嫂子給接出來。你可千萬別倒下了,馮少峰算什麽啊,他要在江城,什麽都不算,下次咱們準備充分,一定能將人接出來。」


    「嗯。」


    林超說了一大堆,靳向東就迴了這麽一個字。這讓林超鬱悶了,撓了撓頭,湊到靳向東電腦前,打算看看靳向東在做什麽,腦袋還沒挨過去,腦門上先挨了一巴掌。


    靳向東合上電腦,聲音清冷:「買兩張後天迴江城的機票。」


    「我們要迴去?不管嫂子了?大哥。你不是說那就是小渝嗎。」林超一頭霧水。


    「隻管買好後天迴去的機票,別的,什麽都不要問。」靳向東起身朝外走。


    馮少峰已經撤了所有暗地裏看著古之渝的人,但她也沒再出屋子,現在看不看著,都對她沒有多大的意義,她不會跟靳向東走。


    馮少峰也就是知道這點。才會放心。


    已經確定了要迴江城的日子,就在後天,她其實還並沒有想好要怎麽做,不過她想,自己的出現足夠亂了佟桑跟歐菀的陣腳。


    證據沒了,她讓馮少峰打聽了關於陸生的案子那邊是怎麽結案的,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樣。又是找了替死鬼,說是什麽外地人來江城流竄作案,陸生是被誤殺,現在兇手已經歸案,這有一個當市長的爹真是好處挺多的。


    陸生無父無母,她一不在,連一個真心的朋友也沒有,誰會去管這個案子的進展,結果,就算最後不了了之,也沒人在意。


    馮少峰打聽了,這所謂的『兇手』身上確實有殺人的罪,就是再多背一條,哪怕是跨了幾個省會來作案。如此牽強的作案動機跟時機,也說得過去。


    這就是權跟錢相結合的社會。


    那她呢?


    她被推入海裏,如果靳向東不一直追究,施壓,警方那邊是不是也打算不了了之?


    天色暗下來,一輛車子跟平常一樣,按時出現在她視線正好能看見的地方,她讓家裏的保姆故意去車子附近看過,那裏麵坐著的人,真的是他。


    大概幾百米遠的距離,若是視力好,是能看清大概輪廓,可現在,她隻能看到模糊的一片,連輪廓都沒有。


    「車子已經在外麵停了幾天,不打算下去看看?」馮少峰不知何時走進來,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不用了,他要找的是古之渝,而我是古冉。」她攏了攏外套,第一次覺得靳向東的情,她要不起。


    馮少峰追問:「他對你很癡情,你要真放手了,會遺憾嗎?」


    若是靳向東因她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悔恨,用什麽都換不迴來,與此相比,遺憾算得了什麽,至少大家都活著。


    「他太累了。我給不了他要的安定平和,時間會讓這一切都變淡,直到他遇到一個能與他舉案齊眉的女子。」


    馮少峰凝視了她良久,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後天迴江城,你將以我的未婚妻身份迴去,初八是梁建興的五十大壽,還有五天,你準備好了嗎。」


    「不需要準備。」古之渝看著他笑了笑:「馮哥,我是一個生來就克身邊朋友的人,凡是與我親近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你怕被我連累麽?」


    馮少峰笑了:「這世上還沒有我馮少峰怕的……」


    話未說完,古之渝的腦袋就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馮少峰發現古之渝的不對勁,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見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心頭一驚:「小冉……」


    馮少峰欲叫老李,古之渝在他懷裏搖了搖頭,聲音無力:「不用,馮哥,再幫我一個忙。」


    正在馮少峰不知道是何忙時。古之渝手揪著胸口,踮起腳尖將唇覆了上來,隻那麽兩秒時間,她的腦袋重重的垂在自己懷裏,那一刻,馮少峰懂了。


    他沒有慌亂的喊老李,卻隻是輕輕的將她抱起來,進了屋。


    恍惚中,她再望了眼車子停著的方向,揪在胸口的手緊了緊,直到什麽也看不見,才覺心中刺痛,眼中落下淚來。


    將人輕輕放在床上,看著神色痛苦的古之渝,馮少峰摸了摸自己的唇,那裏還留著一抹清香。


    當屋內的光都暗下時,車裏的靳向東身子一震,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握緊,手背青筋暴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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