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尚兒所住的醫院,古之渝立即打車過去,醫院門口,正好遇上同來醫院看望的林超。


    古之渝叫住林超,跑著上去問:「尚兒在哪個病房?」


    林超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尚兒住院了?」


    古之渝著急道:「聽蔣秘書說的,尚兒現在如何?怎麽迴事?」


    林超想到尚兒昨晚受的罪,避重就輕道:「保姆一時疏忽,從嬰兒床上掉了下來,磕到了,這是給大哥的晚飯,正好你來了,我這還有事,你就幫忙送進去吧,尚兒的病房在五樓。」


    林超將手裏的保溫桶給古之渝,從昨晚到現在靳向東都是一臉生人勿近的,為了小命,還是讓古之渝去送飯合適。


    古之渝正要說什麽,林超已經溜的沒影了。


    心裏擔心著尚兒,古之渝也沒去顧林超的心思,提著保溫桶來到五樓。


    靳向東一直在病房裏陪著尚兒,就在半個小時前,尚兒疼的哭了兩個小時,剛剛才睡下,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此刻的靳向東就像是一枚炸彈,一點就燃,忽然傳來的敲門聲讓他正發怒,轉頭見是古之渝。硬生生將火氣壓了迴去:「你怎麽來了。」


    古之渝一進來,目光首先落在病床上已經睡熟的尚兒身上,觸及到尚兒臉上的紗布,眼角未幹的淚,心狠狠一疼。


    「怎麽會這麽嚴重,醫生怎麽說?」古之渝放下保溫桶走了過去,林超說的輕描淡寫,她就真以為是磕了一下,可磕了一下能磕成這樣?


    靳向東抹了一把臉。內疚道:「醫生說尚兒還小,以後不會留疤……」


    「我問的是尚兒的傷,不是留不留疤的問題。」古之渝因心疼而有些失態,語氣急了些:「大哥,你若是沒時間帶尚兒,就將尚兒交給孩子的母親,或者讓我帶,不是親生的,誰會真正上心心疼。現在的保姆,有幾個能好好帶孩子的,真以為花點錢將孩子扔給保姆就什麽責任也不用負了,就是盡了父親的職責嗎?」


    敢這麽對靳向東說話的,指責的,估計也就古之渝了。


    至少林超之前也想這麽說,但是不敢啊。


    靳向東眼裏布滿血絲,那是一夜未睡留下的,鬍子也沒刮,下巴泛著一層青色,帶著幾絲頹廢與疲憊,這樣的靳向東讓古之渝心疼,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她也不是孩子的母親,憑什麽指責靳向東?


    正要放輕語氣抱歉,靳向東忽然說:「是我疏忽,沒有盡到做父親的義務。」


    古之渝看得出靳向東很疼尚兒。尚兒出事,靳向東心裏也肯定不好受,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並在醫院裏一直陪著。


    「抱歉,剛才是我話說重了,我沒有資格……」


    「你有資格。」靳向東驟然打斷古之渝的話:「渝兒,你是……」


    「靳先生,外麵一名自稱是你家保姆的女人在大廳說是要見您。」一名護士忽然進來說道。


    聞言,靳向東眸光倏爾變冷,看了眼尚兒,對古之渝道:「你先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照顧尚兒的保姆是他親自選的,就在早上,已經辭退了,他沒有報警告保姆虐待他兒子,隻是辭退,扣了一個月工資,沒想保姆還有膽量來找他,真是不知死活。


    保姆在醫院大廳忐忑的等待著,她不敢上去,可孩子是在她手裏出事了,心裏也是愧疚,她不怕被辭退,甚至是被告,她隻想當麵說一聲對不起。


    她在這一行幹了六年,因為口碑好,有錢人家都喜歡找她,給的價格也高,又因為為人老實本分,有的甚至出高價來請她,她從來沒有如此失誤過,一根筋的保姆心裏自然過不去。


    見到靳向東下來了,保姆趕緊上前,又礙於靳向東身上給人無形的威壓,退了兩步迴去,急切的道歉:「先生。真是對不起,尚兒現在如何了?我能去看看嗎?真的很是抱歉,因為我的疏忽,讓尚兒受傷……」


    「夠了。」靳向東冷喝打斷:「如果你隻是來說這些廢話,就給我滾。」


    靳向東性子雖冷,卻極少說如此重的話。


    保姆被嚇住,好半天才說:「先生,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也無法彌補我的過失。當時李嬸讓我去接夫人的電話,她幫忙看一會兒,等我迴去的時候……」


    靳向東抓住關鍵詞:「你剛才說夫人讓你接電話?她說了什麽?為何給你打電話?」


    李嬸是家裏的鍾點工,一般早上十點去打掃,而尚兒出事是在下午,鍾點工怎麽會在?而且恰好,歐莞給保姆打電話。


    保姆想了想說:「夫人當時也沒特別說什麽,就是讓我幫她看看一副紅色的耳環是不是在家裏,當時李嬸幫忙看著尚兒。我才敢去找的,不過無論如何,這次是我的疏忽,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靳向東眸子微微一眯,冷聲道:「你暫時先迴去。」


    保姆不敢再說,隻得先迴去。


    古之渝照看著尚兒,靳向東去了沒一會兒,一臉冰霜的迴來,她正要開口問保姆都說了什麽,靳向東先說:「我迴去一趟,尚兒就交給你了。」


    不等古之渝說什麽,靳向東拿起外套離開了。


    離開醫院的靳向東直接迴了家裏,路上,他給林超打了一個電話,讓立馬去找到鍾點工,問清一些事情。


    車子開進凱悅帝景,也就是靳向東搬出來住的地方,車子剛停好。林超就打電話過來,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靳向東的臉色在掛了電話後,一沉到底,開門瞥見玄關處的高跟鞋,直接上了樓。


    歐莞也才迴來不過十分鍾,想到昨晚受的屈辱,將自己環抱著坐在床頭,腦子裏一浮現昨晚歐華強對她做的事,就狠狠的扯一把自己的頭髮發泄。


    她哭著。恨著,發泄著,嘶吼著,將被子掀在了地上,正要大叫一聲發泄,視線裏忽然多了一雙錚亮皮鞋。


    目光緩緩上移,觸到的便是靳向東嗜血的眼神。


    歐莞心下一驚,本能的縮了縮,爾後迅速的斂去神情,從床上爬起來,換上笑臉:「向東,你迴來了,今天我身子不舒服就沒去公司,你不會生氣吧……」


    靳向東將歐莞的表情盡收眼底,能在短短幾秒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甚至換上若無其事的笑,這份功力,也不是誰都有的,就連他都不得不佩服。


    歐莞穿著一條比較保守的睡裙,但也遮不住她身上一些痕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麽的痕跡。


    歐莞在見到靳向東時也就忘記了身上的痕跡,嬌笑著靠過去,然而身子還沒有挨著靳向東,就被靳向東拽住了手腕,一把給甩了出去,腰部正好撞在床尾,倒在床腳。疼的完全站不起來。


    靳向東這次是真動了怒,在他這裏,沒有男人不能動手打女人的原則。


    歐莞完全茫然,不知道為何靳向東會發如此大的火,甚至是對她動手。


    很快,靳向東給了她答案。


    「歐莞,我給過你警告,給我離尚兒遠一點,可你似乎將我的話沒聽進去。恩?」


    歐莞眸子頓時睜大,故作茫然道:「向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昨晚一直在陪方行長應酬,之後喝醉了就迴了歐家……」


    「打電話特意支開保姆,讓李嬸對尚兒下手的不是你?」靳向東怒不可遏,將歐莞從地上拽起來,滿身戾氣:「尚兒臉上三厘米的口子,歐莞,你說我該怎麽向你討迴來?」


    歐莞死不承認,辯解:「向東,真不是我,我沒有,我確實給保姆打了電話,可我沒讓李嬸對尚兒下手,尚兒隻是一個孩子,我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你是想說你心地善良?」靳向東冷冽勾唇:「當初我看你將渝兒沉海的時候,也沒體現出這一點。歐莞,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了尚兒。」


    在歐莞錯愕的驚恐下,靳向東直接卸了她的胳膊,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別墅。


    疼痛襲遍全身,被靳向東像一隻破布偶丟在地上時,歐莞眼底掠過恐懼的同時,也滑過一抹嗜血的恨。


    歐莞全身因疼痛渾身發抖,卻死死地咬著牙。忍住沒有痛喊出聲,目光悽厲的望著靳向東:「在你心裏,我就真的一文不值?」


    在靳向東對她動手時,歐莞心裏就已經清楚,這個男人,對她沒有半分憐憫,從始至終,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對,她承認,昨晚讓李嬸對尚兒下手的是她,她知道靳向東一定會追著去望鶴樓,她必須絆住靳向東,而能絆住他的人,隻有尚兒。


    上次下藥讓古之渝逃了,這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逃脫,方行長出了名的好色,可最後,她撒下的網。沒有將古之渝圈進去,自己倒是被下了藥,被歐華強帶迴去,一夜折磨。


    這一切都是古之渝造成的,是她,在尚兒臉上劃三厘米的口子算什麽,她的痛,她受的折磨,誰來同情了?


    靳向東居高臨下的盯著疼的冒冷汗的歐莞。腦子裏劃過尚兒在被縫針時哭的撕心裂肺,嗓子哭壞,現在又因為傷口而發著高燒,他就恨不得廢了歐莞。


    「你本就一文不值。」


    聞言,歐莞躺在地板上癲狂大笑,爾後強忍著痛,抱著脫了臼的手,望著靳向東發狠道:「靳向東,是你放棄的我。是你逼的我,是你們,將我變成這樣,你是我丈夫,可你卻為了古之渝差點沒命,502公交車上坐的人是古之渝,你是為了她,才差點死在車禍裏,你把心剖出來給另外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靳向東墨深的眸低沒有半分憐惜,嗓音質冷:「這場婚姻怎麽來的,你心裏清楚,這次隻是給你警告,若是你再敢打尚兒或者是渝兒的主意,就別怪我了。」


    歐莞冷笑:「靳向東,你對古之渝這麽一往情深。你有本事搶過來嗎?你敢將尚兒的身世告訴她嗎?你不能,不敢。」


    靳向東不屑冷嗤,並未對歐莞多說。


    歐莞看著靳向東離開,聽著車子開出去的聲音,麵容變得扭曲,一抹陰狠從眼底掠過。


    「靳向東,是你不要我的,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歐莞拿起床頭手機,撥了出去:「一個小時後藍色薔薇咖啡店見。把準備好的照片帶上。」


    劉敏胥跟靳大海知道尚兒住院,匆匆趕到醫院,見到古之渝在場,而靳向東沒在,劉敏胥臉色立即沉了下去,拉著古之渝出去,到一旁質問:「你怎麽在醫院,向東呢?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不是警告過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古之渝不想跟劉敏胥糾纏,冷冷道:「尚兒住院,我過來看望而已,至於你兒子在哪裏,你自己打電話問不就知道了,我要是真知道你兒子在哪,估計你又得跳腳了。」


    「你這什麽態度,古之渝,你反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是沒死心,還想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你就是妄想,不要臉……」


    古之渝火了:「對,我確實不要臉,但跟劉女士你相比,我覺得自己的臉還算幹淨。還有一點臉麵在臉上,至少我沒有拿錢在外麵養什麽小白臉。」


    劉敏胥臉色大變:「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劉女士不是心知肚明?」古之渝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罵別人的時候,也麻煩劉女士審視審視自己,摸摸自己的臉,看還在不在。」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聽不懂,你這一口一個劉女士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劉敏胥眼神兇狠,倒打一耙,但也掩藏不住眼裏的心虛。


    古之渝心裏記掛著尚兒,也懶得跟劉敏胥糾纏,靳大海正好出來,她也就進了病房。


    藍色薔薇咖啡店門口,歐莞左手打著石膏,掉在脖子上,從車上下來,直接進了咖啡店。


    徑直走到咖啡店一個角落的位置,拉開簾子在沙發上坐下來。


    對麵早就來了的男人見歐莞這副模樣,關切的問:「小莞,這是怎麽了?是歐華強打的?」


    「不是,是靳向東。」歐莞皺眉,一臉不願多談的神情:「廢話少說,我要的東西帶來沒有。」


    男人將東西拿出來,是一枚優盤:「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麵了,我讓人跟蹤了劉敏胥一個月,這裏麵的內容,絕對能掀起大浪,不過小莞,你確定對你婆婆下手?」


    「這世界就是強者生存。」歐莞撚起優盤,眸色陰沉得很:「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能靠別人施捨,要自己去爭取,哪怕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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