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渝,原來你在這裏,我說呢,剛才醒來身邊沒見到人。」靳向北笑著進來,臉上一點怒容也沒有,對於古之渝出現在靳向東的房間裏好似一點也沒介意,伸手一下下地摸了摸古之渝的頭,目光落在古之渝懷裏的尚兒身上,笑說:「尚兒真是可愛,若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想必也如此可愛,小渝,我知道你一向喜歡孩子,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生一個,也正好給尚兒做伴,你說呢?」


    對於靳向北的忽然出現,古之渝心裏本能的產生害怕跟心虛,靳向北知道是一迴事,可私底下看到她跟靳向東在一起又是另一迴事了。


    但靳向北這態度,她摸不透,不知道靳向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轉念一想,靳向大概是不想將劉敏胥跟靳大海吵起來,否則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可就真的沸沸揚揚了。


    哪怕她隻是進來幫忙給尚兒餵奶,半夜出現在靳向東房間裏,也會惹人非議。


    古之渝皺眉,正要開口,一側的靳向東冷不防的冒了一句:「不是誰的孩子都能跟我兒子相比。畢竟基因決定著結果。」


    靳向東一邊說著,一邊將尚兒抱過去,離開古之渝的尚兒有點不高興了,癟嘴就要哭,靳向東暗地裏一瞪,尚兒也就嚇的將眼淚逼迴去,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兮兮模樣。


    古之渝看得心疼,礙於靳向北在此,她也隻得將心疼收迴去。


    靳向北被靳向東擠兌,臉色有些繃不住。將古之渝拽在自己身邊:「論外貌基因,恐怕是比不上大哥,但隻要是小渝生的,是自己的孩子,當然就是寶貝。」


    靳向東冷冽勾唇:「聽說之前有女人來家裏鬧事,說是懷了二弟的孩子,不知二弟如何處理?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寶貝。」


    這話就有點打靳向北的臉了,而且還是啪啪響的那種,古之渝站著看好戲。別看靳向東漫不經心,每句話都是嗆得靳向北無法反駁,臉色精彩。


    可靳向北也不是常人,笑裏藏刀:「男人在外都是逢場作戲,我想小渝能理解,大哥不也是在外找了一個女人生了個兒子,我看大嫂很是大度,也沒計較,小渝跟大嫂親如姐妹,又喜歡小孩子,這點度量還是有的,一定會接受,不過這次到底是我的錯,以後會好好補償小渝。」


    這話可真是夠不要臉的,至少古之渝心裏這樣想。


    甩開靳向北的手,古之渝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沒那度量,你要是心裏還有我,就處理了外麵的麻煩,否則你就去找你的寶貝。」


    丟下這句話。古之渝折身迴房,靳向北氣的臉色鐵青,卻不好發作:「大哥,你看來是真想跟我爭了。」


    靳向東抱著尚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尚兒的背,雲淡風輕道:「二弟,我這人既護短又不講道理,更有一個怪癖,我的東西,最不喜歡別人碰。」


    「你的東西?大哥,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狀況,古之渝是我老婆,我才是靳家的合法繼承人,你算什麽?」


    靳向東目光忽然淩厲了幾分,語氣也冷了幾分:「看來二弟是對拿迴公司誌在必得了,很有信心。」


    靳向北上前一步,眼神裏帶著挑釁:「公司算什麽,小渝可是無價的,有她在我靳向北配偶欄上一天,讓大哥拿出公司所有股份,再加上你自己成立的公司,哪怕是傾家蕩產,大哥也會毫不猶豫的送上不是。」


    「是嗎?」靳向東冷冷勾唇,並未被靳向北的話激怒,麵無表情道:「既是無價寶貝,那可要好好的對待了,否則最後雞飛蛋打,二弟幾年的算計,可都白費了。」


    「有大哥這句話,我一定好好的將小渝拽在手裏。」


    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觸即燃的火藥味,一個是不把對方放在眼裏,一個是太放在眼裏,簡直成了肉中刺,眼中釘。


    古之渝迴到房間沒多久,靳向北帶著滿身怒火迴來了,將門關的很響,像是要將整個樓都震倒了。


    「古之渝,你還真是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裏,靳向東一迴來你就迫不及待的鑽人屋裏,你到底有多賤。」


    「你不是親眼所見嗎?你的老婆什麽貨色。你最清楚,這麽氣急敗壞做什麽?你不是早就知道自己頭上綠了,還在乎多這一點綠嗎?」


    「古之渝。」靳向北怒紅了眼,這次意外的沒有動手,而是怒極反笑道:「對啊,我老婆什麽貨色我怎麽不清楚,古之渝,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做我靳向北的老婆。」


    靳向北發誓般的話隻讓古之渝覺得可笑:「現在來說這種話,靳向北。你早幹嘛去了?」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古之渝心裏清楚,靳向北隻不過是征服欲在作祟,想跟靳向東一較高下而已。


    這晚,靳向北一個人在陽台上抽了一夜的煙,如此反常的他讓古之渝心裏覺得不安,一個人隻有在情緒失控,暴跳如雷時才會泄露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但現在的靳向北,開始學會隱藏自己了。


    昨晚鬧的動靜也不小。第二天早上,靳大海跟劉敏胥依然緘默不語,除了歐莞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對她投來怨毒的眼神,也沒什麽異樣。


    有時候古之渝覺得歐莞真是人格分裂,一邊試圖跟她修補關係,笑裏藏刀,背地裏卻是整她一點不手下留情。


    但有句話叫出來始終是要還的,歐莞勸她的,她會一筆筆討迴來。


    因為感冒的關係,古之渝並沒有再去上班,在家休息幾天,本來就是小感冒,也沒什麽大事,她連藥都沒吃,睡一覺就行了,但能不去公司,能拖延就拖延。


    但她也不是什麽事都沒做,想到被下藥那晚,古之渝買了禮品去了偵探所。


    「文先生,多謝上次出手相救。不然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古之渝將禮品送上。


    文鬆見古之渝來,笑臉相迎:「古女士,快請坐,我這裏有點亂,你別介意,是喝咖啡還是茶。」


    「文先生客氣了,白開水就行。」


    「說我客氣,我看古女士更是客氣。」文鬆一邊倒水一邊笑說:「上次隻不過是碰巧,舉手之勞而已,而且之前跟古女士鬧了點不愉快。正想著如何彌補,正好,遇上了這麽個機會,來,喝水。」


    古之渝接過水杯:「謝謝,文先生,說起之前,是我脾氣太沖了,該說抱歉的是我,不知道文先生今天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讓我有個可以報恩的機會,小小禮品,也著實輕了點。」


    文鬆打量著客客氣氣的古之渝,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察言觀色:「古女士今天來,看來不是簡單的請吃飯,表達謝意,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不然這頓飯,也是吃的不痛快,你說呢?」


    古之渝佩服文鬆的敏銳力與洞察力,那雙眸子可謂是洞若觀火,思忖幾秒,笑言:「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文先生,今日來,確實有事相求,我想讓文先生幫忙調查一個人。」


    「哦?張醫生?」文鬆喝著水,問道:「古女士還沒有死心?」


    「不是,這次讓文先生幫忙調查的是市長千金。現在靳氏集團的總裁夫人,歐莞。」古之渝看著文鬆,嚴肅了表情說:「文先生,我不管你跟靳向東有何關係,若是你答應接下這生意,還請保密。」


    文鬆覺得有點意思,原本是受靳向東僱傭,才會接觸古之渝,事情辦砸之後,原本以為沒有交集了。一次次的相遇讓他對她身上的故事越來越感興趣。


    想一探究竟。


    思忖幾秒,文鬆接下這樁生意:「不知古女士想調查哪一方麵的?或者有什麽具體事件?」


    說具體的,古之渝也不知道要調查什麽,她跟歐莞相識多年,說到了解,估計也沒人比她更熟悉歐莞的過去,但她要的不是歐莞的過去,而是歐莞藏著的秘密,直覺告訴她,歐莞一定有什麽事瞞著。


    「幫我調查她的可疑之處,凡是有不同尋常的事,都向我報告。」


    「這範疇有點大,我們偵探所是按時間收費的……」文鬆睜著眼睛說瞎話,開始敲竹槓。


    古之渝見文鬆這神情,試探性地問:「你們收費標準是?」


    雖然她是第一次找偵探所辦事,但也沒聽過按時間收費的,不都是根據事情的難度來收費嗎?


    一聽這話,文鬆一本正經道:「正常一天八個小時工作時間,額外的都算是加班,一個小時是一百塊錢。加班是一百五一個小時,法定節假日是平常的三倍,也就是三百一個小時,我們偵探所都是按著國家勞動法收費,絕對良心價,童叟無欺。」


    古之渝嘴角抽了抽,問:「那之前靳向東給你多少錢一個小時?」


    文鬆脫口而出:「像靳總那樣的大老闆,自然是八百塊一個小時……」意識到說漏嘴,文鬆趕緊閉嘴,輕咳了兩聲。他這不就是承認靳向東真找他辦過事?


    瞅了瞅古之渝,轉移話題:「古女士,看在咱們也是熟人的份上,打個八折你看如何?我這絕對是友情價,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古之渝淡定的喝了一口水,並沒有因為文鬆說漏嘴的話而有所異常,畢竟早就知道的事。


    水也喝了,古之渝才起身,從包裏拿出一張卡,微笑道:「這裏麵有三萬塊錢,我沒有靳總的財大氣粗,就這點了,我全部家當,不管你調查多久,隻要盡快拿到我想要的結果,這三萬塊就是你的,若是這三萬塊不夠你所說的收費標準,那就隻能說文先生的偵探能力還有待提高,現在辦事可講的都是效率。」


    文鬆一愣。旋即哭笑不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感嘆道:「本還以為釣到了大客戶,沒想攬了個瓷器活,既然古女士這樣說了,我也得拿出點實力才行,錢,我收了,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盡快送上。至於請客,上次古女士拒絕了我,這心裏還有個梗,今日不如我來請客。」


    古之渝沒有客氣:「那行,反正我全部家當都在這了,也隻能讓文先生請客吃飯了。」


    文鬆沒想古之渝還有這幽默,收拾收拾偵探所,也就不做生意,提前關門請客。


    文鬆為人大方,又是請女士吃飯。自然要有風度,帶著古之渝去瞭望鶴樓。


    古之渝一直聽說望鶴樓的飯菜是整個江城最好吃的,最出名的,上流社會的人都經常跑這裏來吃,以吃望鶴樓的飯菜為榮,因為這家店不像別的酒樓,每天規定隻做多少道菜,每一道菜都是有量,有錢不一定能吃到。


    物以稀為貴,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聽說是一迴事。今天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裏,先不說那菜餚如何,就是那富麗堂皇又小橋流水的獨特建造風格就讓人覺得不一般。


    望鶴樓的每一個包廂,包括大廳,裝飾風格都不一樣,你可以在這裏看到各種風格,有的設計大膽又不失時尚,復古又帶著現代風,明明是很矛盾,極端的兩種風格。或者多種風格,在這都能很自然的揉為一體,又獨成一趣,一景。


    文鬆直接要了一個包間,這讓古之渝對文鬆重新有了認識,能在望鶴樓要包間,並且還不用預約的人,江城恐怕沒有多少人,看來這人都是不可貌相的。


    菜都是文鬆點的,古之渝對這裏不熟。什麽菜好吃也不知道,不過那菜單上的價格讓人瞠目結舌,就文鬆點那些,她估計自己付的報酬也去了一半了。


    前腳跟她敲竹槓,後腳又大手筆請她吃飯,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不過她不會去說什麽,默默吃飯就行。


    她不愛去關心別人的私事。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古之渝話少,文鬆很是健談,總能找到有趣的話題,而聽著文鬆用詼諧的口吻說曾經調查過的趣事,見識過的奇葩人,奇葩事,古之渝也很是感興趣,不知覺話也就多了起來。


    兩人相談甚歡,仿佛多年朋友。


    而隔壁的包間裏,靳向東也正跟林超聊著事,隻是這邊的氣氛就凝重了些。林超表情嚴肅:「大哥,你確定要這麽做?萬一靳向北狗急跳牆了怎麽辦,這次他迴來可跟以前不一樣了,心思沉得很。」


    靳向東劍眉深鎖:「渝兒進入公司,意圖很明顯,這次,必須讓靳向北跟渝兒離婚,隻有如此,才能讓她遠離這些算計。」


    「大哥,你處處為她著想。為了她,搬出靳家,將歐莞安排進公司,也是為了隨時給她做替死鬼,到頭來,我怕你贏了這一場較量,卻輸在了她的手裏。」林超說:「你在住院期間,我有件事也就沒有告訴你,她對孩子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甚至跟蹤張醫生,我怕紙包不住火,你還是盡快將尚兒送走,要不你直接告訴她,尚兒是她生的,說不定她就跟你走了,靳向北也沒法再拿捏住小渝,讓你寸步難行。」


    靳向東深邃的眸光盯著指尖明滅的煙:「你想讓我帶著她跟孩子東躲西藏?」


    先不說古之渝跟不跟他走,沒有跟靳向北離婚,他隻能帶著她跟孩子躲國外,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跟孩子抬不起頭做人。


    林超納悶:「之前你不就是這樣打算的?」


    之前將古之渝藏在別墅裏,現在再帶走,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靳向東眉心緊擰,看出林超的心思,抽了一口煙,旋即將菸頭狠狠地在菸灰缸裏一旋,語氣帶著幾分淩厲:「這次,魚與熊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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