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渝攥了攥拳頭,壯大膽子:「我要離開這裏。」


    「不行。」靳向東輕飄飄迴絕,望向她:「是要自己吃,還是想再讓我餵?」


    古之渝氣的心口發疼,咬牙:「我自己吃。」


    靳向東深邃眸底劃過一抹淺淺笑意,將半個小時後古之渝需要吃的藥放在一旁,囑咐:「待會我出去一趟,藥你記得吃,別試圖離開,在江城,除了這裏,你別無去處,還是少動點歪腦筋,老老實實待在這裏,我會讓柳姐來照顧你,你的月子,就在這裏坐,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想落下病根,就使勁兒作。」


    她第一次聽靳向東一次性說這麽多的話,每句話看似雲淡風輕,裏麵卻警告味十足。


    而若不是靳向東提醒,她都忘了自己才生了孩子沒幾天,又在生死邊緣上掙紮一迴,海水灌進七竅的窒息感仿佛就在上一刻。


    想到歐菀跟劉敏胥想要她的命,靳向北死了,孩子沒了,如靳向東所說,靳家,她迴不去,自己無父無母,這江城之大,世界之大,卻沒有去處。


    口腔的粥忽然覺得寡淡,古之渝艱澀自嘲:「我的無依無靠,才讓你肆無忌憚,靳向東,比起被你救起苟延殘喘的活著,我更願一死了之。」


    手腕上忽然一疼,靳向東利鷹般的眸子緊鎖著她:「最好收起這種想法,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有些話,我不想再三重複。」


    淡淡語氣,依然是威脅。


    「待著?」古之渝冷笑:「讓我在這大房子裏做你見不得光的女人,滿足你那讓人噁心骯髒的私慾,大哥,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骯髒?」靳向東眼裏怒氣湧動,醇厚的嗓音讓人心頭一顫,力道加重,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古之渝卻繼續刺激著他:「對,就是骯髒,讓人噁心想吐,你知道你在我眼裏是什麽嗎?就是一頭畜生,隻有畜生才會沒有人性,沒有倫理道德,就像是馬路上發情的公狗,見到任何一條母狗都會衝上去。」


    「渝兒。」靳向東揚起手,盯著她那柔弱眼裏的倔強,他克製著自己,將怒氣強行壓下,鬆開她,冷冽一笑:「既然如此,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豢養的小母狗,如果你哪天再產生輕生的念頭,在那之前,你還是想想你的好姐妹佟桑,還有那你當弟弟栽培的陸生,你敢死,我就敢送他們下去陪你。」


    「靳向東,你不是人,你敢動他們一下,我就是死也不放過你。」古之渝氣的肝肺俱疼。


    靳向東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聲音清冷:「剛才你說我是狗了,我自然要做點不是人的事,好好配合你,他們如何,取決於你,給我老實待著,迴來我好好檢查。」


    『檢查』二字咬的曖昧。


    靳向東一走,古之渝就將桌上的早飯給摔了,大罵:「混蛋。」


    柳姐聽到聲音,立馬進來,瞄了眼地上的碎片,忙慌過去:「小古,你就別跟靳少置氣了,你這才生產不久,月子裏可最忌動肝火,要是真落下了病根,老了可不好受。」


    古之渝坐在凳子上,看著柳姐收拾碎片,心裏依然恨恨,但麵上平和了些:「柳姐,麻煩你了。」


    柳姐曾經在靳家幹過兩個月,後來也不知道犯了什麽錯,被劉敏胥給趕出去了,她更不知道,靳向東怎麽找到柳姐來照顧她。


    不過對於柳姐,這個溫柔的女人,她還是挺有好感,加上兩人年紀也相差不大,以前在靳家,靳向北常常不在家,她又害怕靳向東,劉敏胥對她也是挑刺,公公靳大海什麽都聽劉敏胥的,她在靳家的日子可謂是如履薄冰,也就柳姐陪著說說話。


    豪門的日子,真不是如表麵看到的那般光鮮亮麗。


    柳姐收拾好,笑了笑:「收拾東西這些都是小事而已,倒是你的身體,我聽醫生說了,得好好調養,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粥來,這粥可是靳少親自熬的,別再灑了。」


    「不用了,我不餓。」


    若柳姐不說是靳向東熬的,她還能吃兩口,這一說,瞬間沒了胃口,就連吞下去的,都想立刻吐出來。


    柳姐為難:「小古,這可是靳少的一片心意,還是多少吃點吧。」


    古之渝身子一震,試探性地問:「柳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柳姐能知道什麽?」柳姐笑道:「就是看著這粥不喝浪費怪可惜的,小古,聽話,柳姐去給你再盛一碗。」


    盯著柳姐出去的背影,古之渝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與難堪,她一直以為是秘密的事,卻早不是秘密,歐菀知道,柳姐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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