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腳步終於是滑下了懸崖,夕海川整個身子躺在空中向下墜落,臉上的表情木木愣愣。


    那雙灰色的眼瞳中最後留下的一絲光彩,終於在這一刻------全部的消失了,徹底的死灰下去。


    “撲咚!”


    30米的高度,夕海川以這一副普通人的身體墜入海麵,巨大的水衝擊讓他眼前一黑,全身無力的昏死了過去。


    而在懸崖上,蘇沐忻雙手無力的放在身子兩側,雙膝緩緩的跪在了懸崖的地麵上,她低著頭,臉上冰冷的表情消失了,轉而代之的是一抹黯然神傷和呆滯。


    這一切都是她按照索提卡所說的去做的……


    就這樣,她欺騙了他的感情,捏碎了他的心,親手斷了他的命……她不想這樣做的,但是親人的命……


    “你做的很好哦,蘇大小姐。”


    身後響起了熟悉的女人聲,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充滿著玩弄他人後得意的味道。


    “你所說的我都做到了,我爺爺的解藥……”


    “喏。”


    索提卡說著就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放在了懸崖上,開口道:“好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以後我不會在對你們家族出手,就算兩國發生戰爭,動你們蘇家的人也一定不會是我。”


    “這就是我用肉體換來的東西?”蘇沐忻苦笑了一下。


    “嗬,恐怕不止肉體吧。”索提卡笑道:“你根本就不想殺他,心裏對他沒有一點恨,甚至想過和這個人得過且過------我沒說錯吧?”


    “你想多了。”


    蘇沐忻立刻站起了,低著頭拿過那個小瓷瓶立刻向著遠處走去,腳步顯得有些匆忙。


    有些話就不該說的這麽直白,尤其對於一個在感情上什麽都不敢承認的人來說。


    索提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開始漸漸斂去,變得冷漠起來:“我不會動你們蘇家,但是他會。”


    離開北海岸坐入車子裏,蘇沐忻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呆滯著,她看著手中的小瓷瓶,腦海中都是夕海川在墜落懸崖的過程中,那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在這個除了她以外,他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與依靠的時候,是她給了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他對這她的一絲希望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她那一刀捅下去的一瞬間,將所有絕情的話語吐出以後,想必對於夕海川來說已經不單單是悲痛和絕望,而是一種遠遠超乎絕望的東西。


    ------


    ------


    夜空是那麽的安靜,天上的月亮是那麽的圓。


    天空中,索提卡身上的氣息包裹著夕海川,正在飛迴天溯帝國的路上。


    夕海川全身上下還在滴著海水,灰色眼睛還在睜著,明明沒有任何的光彩,就像是已經死掉的一個人。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而那眼角晶瑩的東西不是眼淚,還是海水。


    他整個人已經沒了唿吸,胸口也沒有心髒跳動的幅度,所有的特征都符合已經死去的人。


    “感情這個東西終歸是會誤了大事的壞東西,我可是為了你好。”


    索提卡人生過得皎潔的笑容,看著一臉死相的夕海川,口中很是認真的說著。


    這一夜,終歸是個讓某些人失眠的夜晚。


    剛離了婚的湘蘭躺在自己的房間,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從小到大唯一愛過的人是人渣,可想而知心情是怎樣的難受。


    蘇家莊園內的一輛紅色跑車上,蘇沐忻已經在車裏麵坐了兩個多小時,她的臉上一直都是一個表情,呆呆的看著手機中這幾天和夕海川出去玩所拍下的照片,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醫院的一層病房已經全空,今天夕海川迴來的太晚,竹子和竹簡卿帶著堯上一群人出去尋找,心情萬分擔憂。


    李金玉還開著車在尋找夕海川的路上,她有一種預感,那個已經不是自己女婿的男人,很可能已經承受不住這些殘忍的事實。


    然而這個人已經像空氣一樣消失,今晚尋找他的人們,全部無果而歸。


    ------


    ------


    距離夕海川消失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誰都沒有再見到過那個“人渣”,他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的蹤跡。


    他最後的消息就是和蘇沐忻去了一趟北海岸,因此竹子也去找過蘇沐忻,蘇沐忻就以那晚夕海川讓她先迴去為由,竹子也沒有懷疑她,畢竟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裏,這位蘇大小姐對夕海川照顧有加。


    湘蘭也聽說了這件事,但她不會再去關心了,那個人已經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


    夕海川的母親很擔憂,經常會在夜裏哭起來,而夕海川的父親則是告訴她,他們沒有這個兒子,讓她把一切都忘了吧。


    江家,他們不打算放過夕海川,但是這個人憑空蒸發,他們隻好將所有的怒火都向堯上那邊發過去,當然,竹子和竹簡卿也是逃不了幹係。


    迫於江家的壓力,竹子隻好帶著姐姐離開這個城市,再次開始了自己的逃亡。


    堯上一群人倒是挺重義氣,為了幫竹子和姐姐逃跑,過程中犧牲了七個人,逃出來的小隊也一直保護著竹子。


    竹子則是帶著他們去了邊疆,那不是和天溯的邊疆,而是和絲瓦亞的邊疆,因為天溯帝國已經宣布停戰,而絲瓦亞這邊已經開始了新的紛爭。


    在這裏,竹子和姐姐以及堯上一群人已經換了新的身份,組建了一個沒有在網絡上注冊過的小傭兵團,靠在當地接取一些小任務維持性命。


    在沒有任務的日子裏,竹子就帶著堯上一群人修煉,她的實力提升的飛快,很快就有新的人加入到她的手下。


    堯上帶著的一幫弟兄也很是爭氣,實力提升的也很快,至少沒有給竹子拖後腿,也不添任何的麻煩。


    全員,潛心修煉,默默變強。


    夕海川已經消失一個月了。


    湘蘭和蘇沐忻已經迴歸了正常的生活,隻不過相比以前,性格都沉悶了許多。


    湘蘭的母親李金玉以為夕海川已經自殺,內心懷著愧疚在一處墓地買了一塊地,讓人幫忙造了一塊沒有刻任何字的墓碑立在那裏。


    她每個星期工作之餘都會來這裏放上一朵花,她不是什麽絕情的人,她覺得這個人死去,都是因為她。


    ------


    ------


    最近國與國之間的戰事似乎多了一些。


    天溯帝國和銘蘭帝國的戰事是停了,但是銘蘭和絲瓦亞卻又是起了新的紛爭,而天溯帝國則是開始對同樣身為大帝國的刃喧帝國拿出槍矛。


    竹岫也因為陳氏大將死了很多,許多小國聯合在一起,不斷的對其發動著大大小小的進攻。


    天下似乎更亂了。


    而正在準備和刃喧大國開戰的天溯帝國,皇宮裏麵一片安靜,沒有大臣來匯報過任何事情,天溯帝王也沒有再下達任何命令,天使索提卡也已經很久沒有拋頭露麵出現在戰場。


    在皇宮深處的一個房間內,一個巨大的紫色球體包裹著夕海川的身體,周圍都是各種高科技設施,源源不斷的能量在向著紫色球體內輸送,最後融合進夕海川的身體。


    他的灰色眼睛到了現在還沒有閉合上,但是肉體已經恢複了心跳,但是整個人身上依舊沒有生命的氣息。


    在紫色的巨大球體旁邊,索提卡和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那裏,目光看著球體中的夕海川。


    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相貌俊秀,但身上卻無時無刻不流露著一股威嚴的氣勢。


    白衣男子並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大型帝國的王:葉朗------當初帶著夕海川和索提卡創建這個大帝國的男人。


    在葉朗和索提卡的身旁,有一個小屏幕,在那小屏幕上麵是一串正在倒計時的數字。


    30,29,28……


    數字不斷的下降,似乎代表著什麽東西的蘇醒。


    “就這樣把他的限製給解除了,主人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葉朗看著正在倒計時的小屏幕,眉頭輕挑的說了一句。


    索提卡笑道:“你就放心吧,這次出去給他帶來的傷害,足夠讓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主人就不怕這頭惡魔脫離他的控製?”葉朗又問。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幫主人限製他。”索提卡道。


    葉朗依舊皺著眉:“你可別忘了,你能限製的也不過是過去的,現在這個家夥……如果某一天真的想要殺了你,你防都防不住。”


    “放心吧,你就做好你的大帝王就行了,他是我的東西,一切有我來管教。”索提卡道。


    葉朗再次開口說道:“主人說過,表麵上是你們兩個輔佐我稱帝,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給他遮掩鋒芒。到了最後,不過是我們兩個輔佐他成神,我們兩個才是利用品。”


    索提卡臉上的笑容消失,冷眼看著葉朗:“你該不會是對主人的決定感到不滿吧?”


    “不,我隻是有了一點關於自己的思想,這點思想並不影響我對主人的忠誠。”葉朗說道。


    “你最好別當狼心狗肺的東西,別忘了給我們性命的人是誰。”索提卡冷道。


    “我當然銘記於心。”葉朗笑道。


    3,2,1……


    小屏幕上的數字終於為0。


    紫色的球體裏麵的能量運轉忽然停止,所有的高科技設施上冒出了蒸汽,隨之,紫色球體開始緩緩消失。


    裏麵的夕海川漸漸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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