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為什麽給我媽換了病房?而且,這好象是高級護理病房。”一大早,唐丹就急匆匆來到劉麗的辦公室,帶著迷惑的表情詢問著劉麗。

    今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唐丹利用放假的時間,提前來到醫院看望她的母親。放假的時候,唐丹也就早上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其餘時間她都要出去打工。不僅是為自己的生活,其中大部分是為了病床在臥的母親。

    可是當唐丹一大早來到醫院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母親竟然已經換了病房,而且是在人民醫院中的高級護理病房。當然,其中最令她驚訝的是醫院竟然答應免費為自己的母親治療!

    免費治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唐丹的眼中爬滿了驚喜。但是其中更多是不信,還有一絲絲的疑惑。她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對唐丹來說,她從不相信世界上有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生活是靠自己打拚,並不是靠施舍,也不是靠運氣!即使有掉餡餅的好事,恐怕這塊餡餅也隱藏毒藥!

    “丹丹,快過來。”似乎早就料到唐丹會來她的辦公室。劉麗急忙讓唐丹坐下,隨即和藹中帶著喜悅的說道:“嗬嗬,丹丹啊,這也是醫院的決定。前段時間,醫院得到一些款項,上麵決定利用這些款項研究腦瘤。當然,既然是投入到這方麵,就必須找到一位病人,進行數據記錄。經過我們的分析和研究以及一些調查,考慮到你家庭的經濟,就將你母親列入了這份研究名單中。嗬嗬,簡單的說,其實就是為你母親免費治療,我們隻要其中的治療數據,也就是臨床實驗數據。至於為什麽會換病房,這主要是上麵考慮到為了數據的精確性,就要好好的照顧你母親的起居飲食,讓你母親的身體機能恢複到最佳狀態。”

    如果陳豪聽到劉麗的話,肯定會拍手大叫一聲好。劉麗說的的確很真誠,真誠的讓人一聽就相信她說的話了。

    “劉醫生,這,這是真的麽?”唐丹還是不敢相信這麽好的事就發生在他身上!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相信了。看到劉麗肯定的點著腦袋,唐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多謝劉醫生,我代表我母親向醫院感謝。”

    “嗬嗬,丹丹,別說了。快去照顧你媽媽吧,她現在需要人照顧。”劉醫生和藹的望著唐丹,對於唐丹這孩子,劉麗可是打心裏喜歡。或許是這淡淡的喜歡,讓劉麗為王瓊努力爭取免費住院的名額。若不是因為她的原因,依照醫院的政策規定,恐怕唐丹的母親根本不能住進醫院,畢竟每天花費的數字可是很令人驚訝的一筆數字。

    對於已經處於經濟社會的醫院來說,免費治療絕對是笑話!除非在免費的前提下得到巨大的好處。人是現實的,社會也是現實的。

    “好的。”唐丹放下心裏的石頭,眼中帶著歡躍的神采急忙跑到母親的病房中。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也或許是老天爺都想要撮合陳豪和唐丹,當唐丹路過四樓的諮詢台時,那名可愛的小護士唿哧唿哧扇著大眼睛,對著唐丹笑道:“嗬嗬,丹丹,不錯哦。看來你找到好人家了。”

    “嗯?什麽好人家?”唐丹停住腳步,疑惑的望著這名小護士,“李姐啊,你說的是什麽啊?”

    “嗯,你難道還想在李姐麵前隱藏麽?嘿嘿,告訴你吧!昨天一位很帥氣,很陽光的男孩來看過你母親。他還找過劉醫生呢,隨後啊,劉醫生就為你母親辦理了轉移病房的手續呢。嘿嘿,丹丹,你難道真不知道麽?”被稱為張姐的護士滿臉狡諧的望著唐丹,一副小樣,你還蒙我呢?我什麽都知道的表情。

    帥氣?陽光?劉醫生?換病房?

    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模糊的線索,但是唐丹卻始終沒有理出頭緒。不過,對於劉醫生說自己母親換病房的原因是得到一筆什麽研究經費的話,唐丹已經抱有很大的疑問。

    可是,誰又能這樣幫助我呢?難道……是他?

    “嗯,他的模樣是不是……”當下,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唐丹將陳豪的模樣細致的形容出來,略微飄逸的劉海,帶有一些憂愁的雙眼,擁有強大自信的氣質……在唐丹形容陳豪的時候,她的內心有著一股波動,自己什麽時候竟對陳豪有著如此深刻的記憶?是從那一晚開始的時候嗎?

    “嗬嗬,對啊,就是他。你都記的這麽清楚啊,嘿嘿,老實交代,他是你什麽人?”小護士猶如神探一般,犀利的盯著唐丹,“昨天他還騙我說是你遠方親戚,我一看就看出他不像,嘿嘿。”

    “……”

    對於小護士的話,唐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好露出尷尬的微笑。可是這尷尬的微笑落在小護士眼裏,就是默認,臉上帶著自己猜對的歡愉神情。

    唐丹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進母親的病房中。此刻,唐丹的內心有著喜悅,還有著煩躁……不過,更多的是她的腦海中不斷的迴想著陳豪的話語:“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這有是他的負責麽?他是怎麽知道我母親的事?是了,這點破事隨便打聽都可以知道的。哎,母親的手術費用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道深淵,他真的肯為我付出麽?難道僅僅是為了負責麽?

    在唐丹初次知道母親患上惡性腦瘤的時候,內心的世界轟然塌陷。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失去母親後的情景將是如何悲慘,也不敢去想象這樣的情景。得知需要巨額醫療費用的時候,自己天天兼職工作,為的就是賺夠能治療母親病情的醫療費用。

    一個人抗起一個家的滋味,在自己兼職的日子裏就已經深有體會,這種辛酸是旁人難以想象的,也是旁人難以理解的。

    當陳豪第一次遞給他巨額支票的時候,她也曾心動過,可是她不想接受,也不願意接受,不原因接受這種帶有其他性質在內的支票。

    人與人是完全不同的,有的人原因為錢放棄自己的一切,尊嚴、貞操、道德……等等一切美好的東西,也有的人原因為了這些美好的東西放棄金錢。唐丹就屬於後者,她相信錢不是萬能的!可是,過早的社會經曆又讓她明白,雖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萬萬不能沒有錢。

    原本唐丹以為陳豪和拋棄自己母親的臭男人一樣,玩弄過自己後肯定會失蹤,肯定不會實現自己的承諾,可是她卻驚喜的發現對方來到她的學校,來到她的身旁,大聲說出他的承諾。

    “其實,他人真的不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地方,唐丹喃喃低述,“希望他不是臭男人。”

    深吸幾口氣,甩掉腦海裏的雜念,唐丹整理好自己的心態,悄悄走進母親的病房。

    “丹丹,你來了……”躺在病床上的王瓊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心裏百感交集。對於唐丹,自己的確沒有給予太多的關愛,沒有給予她太多的幸福快樂生活。而其中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病情使得自己無法付出唐丹應該得到的一切關心。

    王瓊明白自己對不起唐丹,不僅沒有讓她感受過父親的愛,也沒有告訴過她關於她父親的事,從而讓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人拋棄的,以為自己的父親是無恥的負心漢。哎,王瓊也想告訴唐丹,你的父親不是負心漢,錯的不是你的父親,而是我!可是,王瓊不敢說,也不想說。

    “媽,你好點了麽?我今天給你帶來你最喜歡吃的辣椒土豆絲。”或許到了自己母親麵前,唐丹才發覺自己會說著一些關心體貼的話語,才會在不知覺中帶上一些令人放心的微笑。

    揮散腦海裏的煩躁和猜測,唐丹努力做出開心的樣子。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情影響到母親,母親的病情絕對不能因為自己而加重!

    想到這裏,唐丹將微笑掛在臉上,寫在眼中,麻利打開自己帶來的保溫盒後,輕輕的將母親半躺在病床上。唐丹的動作很輕,很溫柔。溫柔的動作中帶著她對母親的愛,帶著自己對母親的歉意。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的讓母親焦急、傷心,源於自己的叛逆、任性。

    “來,讓媽看看。”王瓊伸出虛弱的手,輕輕抓住唐丹的胳膊,同時撫摩著唐丹的臉蛋,眼中滿是慈愛的神采。

    由於腦瘤後期的原因,王瓊的身子已經十分虛弱,目前僅僅是依靠著點滴度過自己的餘光。若不是她還放不下唐丹,真想一死了之,免得給唐丹增加負擔。自從她住院以來,唐丹的付出她是瞧在眼裏的。

    當王瓊從王醫生那裏得到自己有機會得到醫治的消息的時候,心裏的興奮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對於她來說,她並不是奢侈自己的生命,而是希望能陪伴自己女兒多些時候。

    “丹丹,你知道麽?嗬嗬,醫院答應為我免費治療腦瘤,聽說治療成功的幾率很大的。”聽到這話,唐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腦海裏又浮現出陳豪的身影。唐丹能明白母親興奮的心情,腦瘤後期原本就是必死無遺的癌症,如果不治療的話,最多不過一兩月的壽命。可是如果接受治療的話,即使不成功也大有半年的壽命!唐丹心裏清楚,自己的母親不在乎能活多久,而是在意陪伴自己的時間!

    想到這些,唐丹掛著溫暖的微笑,望著王瓊,“媽,我都知道了,你好好修養著,我還等你迴家給我做好吃的呢。”

    如果陳豪看到這時候唐丹這副羞澀的模樣,恐怕會大吃一驚,這時候的唐丹,哪還有半點冰雪女王的模樣,甜甜的微笑掛上小女子般的撒嬌味道,簡直就是三步不出大門的黃花閨女模樣。如果硬要拿點詞來形容的話,肯定是小家碧玉、楚楚可愛、小鳥依人……

    或許,在自己家人麵前,唐丹才會變得如此恬靜,變得如此小鳥依人的模樣。社會與環境的確是改變人的一種重要因素。

    “好好好,等媽好了,一定給我的丹丹做好吃的。丹丹啊,這些日子,你的學習怎麽樣?都要快高考了,千萬不能向以前那樣放鬆。”王瓊靜靜的述說著自己想說的話語,見到唐丹的笑臉,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哎,也怪媽沒錢,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到英才高中,都是媽害了你啊。”

    要說這天底下,最仁慈的心,還是父母的心。子女不出息,他們往往都是怪自己,怪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又有多少子女能明白父母的心呢?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是天下父母對子女的期望。雖然這些期望有些過高,可是,這種期望何嚐不是帶有其心血呢?何嚐不是想讓自己的孩子在現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中過的幸福呢?

    “媽……”輕輕打斷母親的話,唐丹製止眼眶即將噴出的淚水,哽咽著說道:“媽,我現在過的很好。學校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學習氣氛很高。我的成績也在慢慢提高……”當然,自從陳豪來到班上的時候,自己的功課在他的輔導下,的確有所進步。不知不覺間,唐丹又不經意的想起陳豪的身影。

    感覺到自己的異變,唐丹有些異樣。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他了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我就開始不知不覺的想起他了呢?是從那天晚上麽?……進入青春期的女人,總是不經意的想起這些事情來。哎,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懷春吧。

    “媽,我告訴你哦,我們cd市第一名的高才生陳豪也轉到我們學校了,還是和我一個班呢。”唐丹不知不覺間說出陳豪的存在,“他剛好坐在我身邊,很熱心的輔導我功課……”唐丹光顧著述說,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眼裏帶著崇敬,帶著愛慕。而這一切,都落入王瓊的眼裏。

    知女莫過母。從帶著崇敬和愛慕的眼神中,王瓊明白唐丹的春天到了,她的情痘已經開始發芽生長。

    “丹丹,他人好麽?”王瓊打斷唐丹的話,麵帶笑容的詢問著。對於陳豪的存在,她也有所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打動女兒的心?王瓊了解自己的女兒,由於從沒享受古父愛的原因,加上自己沒有告訴過關於她父親的事,已經讓她對男人產生一種排斥。而現在竟有人能讓唐丹另眼相看,王瓊十分的好奇。

    “啊?”唐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問出這個問題,當下愣神片刻,“好,他人很好,很熱心。”

    “丹丹,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對他有些感覺?”王瓊緊緊追問著。

    唐丹哪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問出這個問題,當下以為母親誤會了什麽,急忙解釋道:“媽,我……”

    “丹丹啊,媽是過來人。即使你對他有感覺,媽也不會責怪你。”王瓊再度打斷唐丹的話,帶著慈愛的微笑說道:“如果對方真是好男人的話,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哎,媽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你並不了解你媽我和你爸爸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將這些事都告訴你,我隻想說你別恨你爸爸,他有自己的苦衷,知道麽?其實,你爸爸是一位好父親,而我不是稱職的母親。”說到這裏,王瓊的眼裏流露出深深的思念,還有粼粼波動,那是淚水即將流淌的前奏。

    “媽……”第一次,唐丹聽到自己的母親提起父親。當自己有意識的時候,就沒見過自己的爸爸一麵,曾經幾次詢問過父親的下落,可惜換來的都是母親的淚水。而唐丹為了不讓自己的母親再度流淚,再也沒有詢問過關於父親的事,在她潛意識裏就認為,自己的父親拋棄了母親,拋棄了自己!自己的父親是狠心的人!是一個萬人痛斥的負心漢!

    哪知道,今天母親主動提起的父親,隱約還另有隱情。聽了母親的話語,似乎真有什麽難言之隱。雖然心裏充滿了好奇,但是唐丹不打算詢問。該自己知道的時候,母親會告訴自己的。現在的唐丹已經不再任性,不再是曾經的冰雪女王,不再是墮落的孩子。社會的磨礪讓她明白,在乎親人的想法,其實也是一種愛。

    王瓊不知道唐丹的想法,極力忍受將要凋落的淚水,強掛微笑的望著唐丹:“丹丹,先前媽說的你都要記在心裏,如果遇到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千萬別讓自己後悔。”

    明白母親說這些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唐丹重重點頭,腦海裏再度浮現出陳豪的身影,我該接受他麽?我能接受他麽?我配接受他麽?為什麽我總是想起他?為什麽我總是無法忘記那一晚?難道我真的愛上了他麽?

    一連串的疑問在唐丹腦海裏閃爍著,默默的迴想起自己和陳豪在一起的短短數日,唐丹猶豫的下著結論:或許,我真的在那一夜裏就愛上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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