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響起,施瓦茨堡外旌旗招展,代表著各個家族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飄動,身穿皮革甲和半鎖子甲的貴族家族戰士們列成隊,他們昂首挺胸等候在本家族貴族的一側,等待著命令,但是除了這些貴族家族戰士外,更多的是征召輕步兵。


    所謂的征召輕步兵,是來自領主土地上的農夫,他們攜帶著的武器也大部分是自家的農具,不過也有少部分留有上一次戰爭的戰利品,通常是一把還算鋒利的生鏽鐵劍,或者一杆長矛,這些輕步兵當然比不上精銳的家族戰士,但勝在人數眾多,因此構成了大部分中世紀軍隊的主要部分。


    “轟隆~~。”正當步兵們組成一個個隊列方陣的時候,數十名頭戴罩式鐵盔,身著鎖子甲罩衫,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們經過,馬蹄將地上的泥土掀起,灰塵撲向前排步兵們的身上,可是步兵們隻能默默忍受。


    “侯,侯,侯。”騎士們來到前麵的旗幟旁邊,他們勒住馬韁繩停了下來,戰馬嘶鳴著。


    “該死的,我們得等那個娘娘腔到什麽時候?”為首的騎士,他的頭盔上有一頭獵鷹雕塑,當他揭開自己麵罩的時候,正是巴克豪斯爵士。


    “冷靜耐心點,我的朋友。”一麵斜斑馬紋旗幟下,黑德維希男爵看著巴克豪斯爵士對他勸告道。


    “啊,我們應該快速的突擊敵人,就像是鐵錘一般,狠狠的把那群叛亂分子打翻在地。”巴克豪斯爵士舉起自己戴著皮革手套的右手,大聲的對黑德維希男爵說道。


    “當然,那也得等我們的領軍者前來啊!”黑德維希男爵笑了笑,他身上的皮革甲和罩衫顯得有些陳舊,但在出征前妻子將罩衫洗的非常幹淨,因此黑德維希男爵的外表一點都不遜色那些有錢的貴族們。


    此時,封臣們等候的正是領軍者凱特裏西,這位施瓦茨伯爵的次子正忙著穿戴自己的盔甲,三名小侍從手忙腳亂的為他穿戴著。


    “快點,腰部的皮革帶鬆了,蠢貨,你們聽不見號角聲嗎?”凱特裏西張開雙手,他的身上套著一件閃亮的鎖子甲,在鎖子甲外麵還穿著一件皮革胸甲,這件皮革胸甲頗有古典時代藝術,希臘戰士式樣的胸肌,在胸口位置是一頭雄獅張開的銅片雕塑。


    “凱特裏西你好了嗎?”阿格妮絲夫人焦急的走進臥室,她搓著雙手,不時的看著外麵,城堡外封臣們已經整裝待發,他們可沒有多少耐心等候。


    “都怪他們,他們真是太蠢了。”凱特裏西將紅色的披風從小侍從手中奪過來,但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慢吞吞的要吃過早餐,還要和侍女們嬉戲一會,也不會拖到這麽晚。


    “看看你,我的兒子。”阿格妮絲夫人看著穿戴上盔甲的凱特裏西,她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穿上盔甲的凱特裏西確實像一迴事。


    “放心吧母親,我會把勝利帶迴來的。”凱特裏西得意的將兩個拇指插在腰間皮革帶上,他挺起胸膛,大聲的對阿格妮絲夫人說道。


    “我的兒子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阿格妮絲夫人開心的拍了拍兒子的臉龐,她的眼中凱特裏西就像是那些真正的騎士一般英勇無畏。


    而在另一個房間中,艾伯特主教穿戴著盔甲站在伯爵床邊,他看著這位衰弱的伯爵,眉頭緊鎖著。


    主教的盔甲主要是皮革為材質,畢竟輕皮革甲對於一位不擅長戰鬥的神職人員來說是真正合適的,主教的左胳膊下夾著一頂主教帽式樣的頭盔,代表了他的神聖屬性,這種帽子儀式意義大過實戰。


    “主啊,請保佑他。”艾伯特主教在施瓦茨伯爵的上方劃了個十字,出征之前要為每一位貴族按照位階高低進行祝福是主教的職責。


    “呃!”也不知道是不是主教的祝福起了作用,施瓦茨伯爵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望向了艾伯特主教。


    “哦,施瓦茨伯爵大人。”主教連忙一把握住了施瓦茨伯爵的手,他看見伯爵的嘴在動,似乎在說些什麽,於是湊了過去。


    “我,我聽見了號角聲。”施瓦茨伯爵虛弱的說道。


    “是的,封臣們準備去討伐反叛者了。”艾伯特主教連忙對施瓦茨伯爵說道。


    “啊,那麽,誰是領軍者?”施瓦茨伯爵猛地睜大眼睛,他用盡力氣問道。


    “是,是您的兒子凱特裏西。”艾伯特主教對施瓦茨伯爵說道。


    “不,不行,他不能上戰場,如果,如果他出事了怎麽辦?”施瓦茨伯爵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著,他對主教說道。


    “伯爵大人,大家已經決定了。”艾伯特主教隻能將封臣們的決議告訴伯爵。


    “嗚。”施瓦茨伯爵聽了無助的垂下手臂,他看著艾伯特主教,額頭上冒著汗。


    “您有什麽要吩咐的嗎?”艾伯特主教連忙問道。


    “霍亨斯道芳的血統,血統啊,一定要保住,保住。”施瓦茨伯爵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主教,艾伯特主教歎了口氣,他知道施瓦茨伯爵必生的心願,便是哈布斯堡家族和霍亨斯道芳家族血統的融合,作為這一產物凱特裏西,施瓦茨伯爵是絕不會讓他出任何差錯的。


    “我會的,作為副統帥的我,一定會保護好凱特裏西的。”艾伯特主教親吻了一下伯爵的手背,對他承諾道。


    “恩,唔。”聽見艾伯特主教的承諾,施瓦茨伯爵重新陷入了昏迷。


    他在沉睡中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是年輕人的摸樣,在城堡的一個房間中,他的父親前任的施瓦茨伯爵請的一位家庭教師,正在向他傳授貴族紋章學。


    “醒來,醒來。”那位家庭教師是個頗為博學的修道士,他穿著灰色的袍子,將年輕的施瓦茨伯爵推醒。


    “唔,我睡著了嗎?”施瓦茨伯爵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對修士問道。


    “是的,我們正講到了霍亨斯道芳家族,您就睡著了。”修士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霍亨斯道芳家族是個古老高貴的家族。”施瓦茨伯爵得意的舉手說道。


    “沒錯,他們的血統最為高貴,可追溯到古羅馬時代,卡洛林王朝的時代,今天的王室家族也是他們的血統。”修士對施瓦茨伯爵說道。


    “那我們哈布斯堡家族呢?”施瓦茨伯爵好奇的問道。


    “這,當然哈布斯堡家族也是個很古老的家族,但和霍亨斯道芳家族比起來還是差的很遠,他們不但血統高貴,而且在整個王國和各個大的公國中都占據著統治者的地位。”修士笑了笑說道。


    “修士,什麽時候哈布斯堡家族也能如此高貴?”施瓦茨伯爵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黑板上霍亨斯道芬家族那如大樹般的族譜和高貴紋章,羨慕的問道。


    “呃,會的,也許有一天會的,會的~~~。”修士的聲音越來越遠,施瓦茨伯爵似乎有打起了瞌睡,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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