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一場屠殺,由殿前司禁衛軍親手做的的一場極度殘忍的殺戮。


    火焰還在燃燒著,直到那個最後一個活死人的慘叫聲停止,承受著極度生理還有心理的雙重壓迫。


    慘叫聲停止,好像整個世界都因為此事而安靜了下來,士兵們默不作聲地拔出了冒著白色煙霧的槍頭,取而代之的是士兵們抱來的幹柴還有幹草覆蓋,讓默默燃燒的火焰越來越旺盛。


    唐琦將一隻手撫在胸口,仿佛那近在咫尺的危機還沒有從他的心裏徹底抹去,他朝著迴去的道路上行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父親唐玉的馬車旁。


    馬車後麵拖著的是一個密封地毯子,上麵用繩索密密麻麻地緊緊鎖住,即便如此,還能夠看到那布袋在不停的晃動著。


    在這裏,唐琦停下腳步,側過頭來,望著那僅有的一個“幸存者”發呆。


    “解決完了?”


    冷不丁的一聲詢問,將唐琦從呆滯中拉迴到了現實,唐琦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唐玉正坐在那車上將頭探出窗外與他對視。


    對於唐玉的詢問唐琦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應和了一句:“活活燒死的!”


    “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吧!”唐玉輕歎了一口氣,接著望向那還在重重燃燒著的篝火,“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應該算是還沒有死透的人,嗬嗬,這個世道真亂,先是說天書降世,緊接著就是大洪,繼而就是食屍鬼,這幫還沒有死透的人,又是四麵八方鬧得極兇的瘟疫,人還在不斷死亡,仿佛整個天下都在跟聖上的天書作對。”


    “真的不打算殺了他嗎?”


    “你說什麽?”


    “我說!”唐琦伸出手來指著那個被包裹嚴實的活死人,“您就真的不打算殺了他嗎?”


    唐玉遲疑了片刻,他低下頭來,留下了一句:“再等等吧!”接著,收迴腦袋,衝著唐琦招了招手,“我已經命人迴去通知了,這麽長時間在這裏耗著,肚子也餓壞了吧,家裏有吃的,快迴去吃飯吧!”


    唐玉說完,馬夫驅動著馬車緩緩開走,帶著這個複活的活死人在一隊騎兵的護送下朝著東京而去。


    “是啊,也該走了!”


    唐琦望著遠去的馬車,還有在遠處遠遠觀望的百姓們,他似乎覺得這件事算是這麽過去了,心理的作用讓他暗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可是肚子這時候突然間翻江倒海起來,這股力量讓唐琦一時間措手不及,接著他急忙彎下腰去,張開嘴巴,汙穢加上酸水洶湧而出灑在腳下的土路上。


    開封府上。


    相比較於早上的車水馬龍,人頭湧動,晚上的開封府倒是冷清了不少,不過太師薛文利還有魏王趙博可是這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開封府一步。


    此時在府上,下麵的座位上隻有提刑司唐玉還有殿前司都指揮使韓延慶,他們兩個人相向而坐,一言不發的。


    可是就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動靜,整個衙門的大堂之內還是有窸窸窣窣地聲音在不斷作響,那就不得不說這個放在大堂中間的一整塊布還有繩索密密麻麻捆緊的“人”。


    “咯咯咯……”


    那個人被釘在木板上,它不斷晃動著自己的身體,還在嗓子裏發出一種正常人都不可能發出的聲音,為了不讓它的麵容顯露出來,唐玉還特意命人用一塊布將其覆蓋包裹。


    太師薛文利好歹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大風大浪經曆了太多,在這個活死人的麵前倒是鎮定不少。返觀魏王趙博,看這個在地上不斷晃動的肉體,雖然用布遮擋住了那恐怖的外表,可是那動作還有聲音,就已經讓魏王趙博麵如土色。


    “明華的意思。”太師薛文利緩緩開口說道:“這個人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不人不鬼的家夥?”


    “迴太師,千真萬確!”


    “既然你把其他二十二號食屍鬼全部都殺了個幹淨,為什麽獨獨留下這個?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蹊蹺嗎?”


    “大人請看!”


    唐玉先是衝著太師薛文利與魏王趙博行了個禮,接著迴過頭來衝著侍立在那活死人左右兩側的士兵點頭示意。


    士兵們意會,將這個釘著活死人的木板抬起來正對著太師薛文利還有魏王趙博。


    太師薛文利也明白了唐玉的意思,他接著坐直了身體,靜靜的等待著唐玉的下一步行動,可是魏王趙博就不是這樣了,他先是看了眼身旁的太師薛文利,又看了眼台下的提刑司唐玉,臉上微微顯露出了一股難受的表情,但是又害怕什麽一樣收斂了自己臉上的不情願,坐直了身體,輕聲咳嗽了兩聲,伸出手來,示意唐玉開始。


    “嗤!”


    這兩個士兵用手中的小刀將活死人身上的布緩緩割開,接著隨手一扯,整塊布都脫落下來。


    “嘶!”


    當整塊布滑落下來的那一瞬間,魏王趙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地神色,他整個人受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嚇,就感覺整個身體如同彈簧一樣向後崩彈,可是自己的意誌力到底是克製住了自己的這番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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