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許東塞進了車子,牟思晴一忽兒責怪許東自作主張,掏錢把這件事就此擺平了,一忽兒又怨尤許東沒及時的把牟思怡就是車主說出來,讓這件事情繞了這麽打一個彎子。


    一路上也不說話,直到把許東送到了鋪子門口,牟思晴才把車子停下,轉頭寒著臉說道:“下去……”


    許東略一猶豫,牟思晴馬上又說道:“你磨蹭個什麽?我說是你老婆你還真就當迴事了是吧,那是演戲,主要是為了幫你,騙胡局的,你懂不懂?木頭疙瘩……”


    許東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招唿也懶得跟牟思晴打,自顧自下了車子。


    站在店門前,許東默默地目送牟思晴開著車子消失在街頭,沒來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正準備進屋,沒想到後麵一個人叫了一聲:“許東……”


    聲音低低的,很是有些怯懦。


    一聽到這個聲音,許東頓時覺得腦袋都大了一圈兒。


    是牟思怡!


    想不到繞了一圈兒,還是跟牟思怡繞到了一塊兒。


    原來,牟思怡一個人獨自溜走之後,打電話叫來一個跟自己要好的朋友,去幫自己挑選明天要送出去的禮物。


    等牟思怡的那個朋友到了之後,兩個人在還沒關門的幾家古玩店裏逛了好幾圈,也看了不少的東西,不知道是牟思怡心裏有事,還是真的看不上那些東西,逛了好幾個小時,居然一件稱心如意的物件也沒找到,失望之下,牟思怡又想到了許東,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的去找許東。


    於是牟思怡和哪位朋友告別之後,便獨自一人前來找許東,而且,比許東還先到,不過,牟思怡一看到是牟思晴的車子,就知道是姐姐送許東迴來的,於是便躲在暗處,待姐姐走了之後,牟思怡才現身出來。


    許東轉頭,看著牟思怡,心裏像是打翻了無數的調味瓶,什麽味道都一起湧上心頭。


    “許東……對不起了……”牟思怡見許東冷冷的望著自己,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裏……”


    好一會兒,許東才強忍住翻騰的心思,淡淡的問道:“你現在又來找我,又有什麽事?”


    牟思怡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件事情,都解決了吧?”


    許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牟思怡頓時一笑,說道:“我就知道,那其實沒多大點兒事,對不對,再說,我姐姐出麵,也沒什麽處理不好的事情,是不是?”


    許東一聽牟思怡這話,心裏很是窩火,什麽叫沒多大點兒事,自己幫著賠了一千萬,這且不說,還白白的挨了兩個耳光,這也叫沒多大的事?


    不過,這些事,許東懶得去跟牟思怡解釋,賠的錢,自己還能賺得迴來,那不算什麽,兩個耳光,再痛,也已經挨了,就算真的還迴去,也無濟於事。


    見許東一直都冷著一張臉,牟思怡知道許東心裏不舒服,這事換誰誰都不會舒服。


    所以,牟思怡又嬌聲說道:“許東,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你總不能計較著吧,你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對你嗎?”


    許東“唔”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很累,想要去睡覺了,要是沒什麽別的事的話……”


    言下之意,要是沒什麽別的事的話,就趁早走人,自己要睡覺了。


    誰知道牟思怡再次嬌聲說道:“許東,我就是想要求你,給我幫幫忙,我沒找到要找的東西,我求你了,幫幫我好嗎,這事兒,對我真的很重要……”


    許東抬頭看了看朦朧的夜空,說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賣古玩的誰還開著門?你讓我到哪兒去給你找去,你還是明天一早再過來吧。”


    “哎呀,許東,我求求你了,好嗎,這東西沒買上,我會一夜都睡不著的,你可不能讓我帶著兩隻熊貓眼去參加聚會吧,再說,一早過來,那得耽誤好多時間,要是去遲到了,那多對不起人家啊!”


    牟思怡一邊說,居然又一次上前,拉著許東的手,不住的搖晃著,撒起嬌來。


    許東實在被纏得沒了辦法,想了想,說道:“你現在要去我去找別家的,肯定是不成了……”


    還沒說完,牟思怡突然說道:“對了,你自己不就是個賣這些東西的嗎,難道你手裏就沒有好東西?”


    許東怔了怔,自己的確是做這生意的,但是,有不有讓牟思怡中意的東西,誰敢打那個包票。


    但是牟思怡這會兒還就認定了要進去找找,反正現在別的鋪子都關門打烊了多時,許東這兒,算是最後一點希望吧,要不然,還真會睡不著覺的。


    無奈之下,許東隻得讓牟思怡跟在身後進了門。


    許東摸索著打開了屋裏的電燈,沒想到鳥籠子裏原本睡著的那對畫眉,被突然亮起的燈光驚到了,頓時在籠子裏上蹦下竄,又啾啾的叫了起來。


    牟思怡瞥了一眼那隻鳥籠,忍不住說道:“真好聽,還不知道你還很喜歡養鳥兒,養多久了?”


    許東抱著一雙手,淡淡的說道:“也不是特別喜歡,剛買的,哎,我說,我所有的東西都擺在那裏的,你可得快點。”


    牟思怡一笑,點了點頭,走到貨架邊上,仔仔細細的去看擺在貨架上的那些壇壇罐罐,玉石雕刻什麽的。”


    而許東就那樣抱著一雙手,懶懶的看著牟思怡。


    牟思怡看貨架上的東西,看得很是仔細,而且,還不時的迴過頭來問問許東。


    “這個瓶子要多少錢啊?你覺得我送給他合適嗎?”


    “這個碗,你覺得漂亮嗎?如果是作為禮物,送給他,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


    許東有一搭沒一搭的迴著話。


    “啊,那個要一千八,不合適!”


    “這個嘛,要一萬二,我怎麽會知道他喜不喜歡?”


    “那個花瓶是高仿的,做工還算可以,你要的話,就隨便給點……啊……”


    “啊……”


    站得累了,許東又坐了下來,不是打著嗬欠,強撐著眼皮子,迴答著牟思怡。


    怕不是該過了臨晨兩點了吧,許東都覺得睡意綿綿了,可是牟思怡還精神得很,在貨架前麵,一件件的拿起,又一件件的放迴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東都睡著了,卻被牟思怡一陣搖晃,給搖醒了過來。


    睜開眼,許東竟然發現,不知道怎麽搞的,牟思怡居然一隻手提著那隻鳥籠,而籠子裏卻空空如也,那一對畫眉竟然不知去向。


    見許東睜開了眼,牟思怡一臉懊悔的說道:“對不起啊許東,貨架上的東西我看完了,而且現在天又快亮了,我看你又睡著了,就想去看看這對鳥兒,誰知道一不小心,見你的鳥籠子弄壞了,那對鳥兒也……也……對不起啊,許東……”


    籠子破了,畫眉鳥也飛了,許東呆呆的看著斷了兩根柵欄的鳥籠子,一時之間定定出神。


    牟思怡見許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裏的破鳥籠,隻道那對畫眉鳥是許東的心愛之物,現在自己把許東的心愛之物弄丟了,許東多半要大發一通雷霆。


    其實,牟思怡不知道的是,斷了那兩根柵欄,許**然發現,這鳥籠子上麵的那一抹淡紫色的寶氣,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自己那天看錯了,自己還沒認出來的“寶”,其實並不是鳥籠子,而是那一對畫眉鳥?


    這不大可能啊,自己明明記得,當時自己也仔仔細細的看過,那一對畫眉,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鳥兒啊!而那抹淡紫色的寶氣,的的確確就是鳥籠子發出來的。


    許東使勁揉了揉眼睛,許**然有些恐慌起來。


    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再也看不見“寶氣”了!


    再也看不見“寶氣”,許東就成了一個瞎子,不,比成為了一個瞎子更讓許東害怕。


    這一瞬間,許東差點兒就想到要去死。


    不過許東轉眼看了看其他的東西,卻又發現,自己依舊能看到那些東西五顏六色的氣息,一個高仿青花瓷瓶的“氣”,死白死白的,一塊低檔玉器的“氣”青灰青灰的,一個銅罐子冒出來的“氣”,淡藍淡藍的……


    而牟思怡身上的“氣”,則是乳白色裏帶著一絲絲的桃紅,這兩種氣息疊加在一起,恰如牟思怡的容貌一般,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這些,許東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的。


    看了一遍這些東西,許東心裏稍微淡定了些,可以確定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可是,這鳥籠子的“寶氣”,到哪裏去了?


    “許東……真是對不起啊……”牟思怡看著許東臉上的神色瞬間數變,不由得心虛不已,趕緊小心翼翼的央求著說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對不起啊,趕明兒,我去參加完聚會,迴來我一定給你買上一對最好的畫眉鳥兒,裝在最好的鳥籠子裏,賠給你,好不好……”


    許東定定的看著鳥籠子,對牟思怡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在想,自己以前撿漏迴來一個盒子,那個盒子裏有一顆傳說之中的避水珠,當時,避水珠的氣息,也是從盒子裏冒出來的,隻是自己取了避水珠之後,那個木頭盒子就再也看不到寶氣了。


    換而言之,這個鳥籠子裏麵的“寶”沒有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寶氣”冒出來了!


    可是,這鳥籠子有沒有夾層,又不可能隱藏住其他的東西,那“寶”,又到底是什麽,又放在什麽地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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