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豨就在正麵戰場上扛不住劉邦的進攻了。

    劉邦自己還沒有動手,最先動手的是樊噲。

    這大漢武力天花板哪怕是在封侯之後也不改原先的德性,高高興興的就帶著軍隊去進攻陳豨與曼丘臣的軍隊,在兵力劣勢的情況下,樊噲也根本不慫,雙方就在襄國縣開戰。

    按著陳豨的理解,麵對劉邦的將軍們,他是要各個擊破的,第一個要擊破的目標就是樊噲。

    大概是跟在韓信身邊跟久了,陳豨自以為知道這些將領們的弱點。

    他記得韓信非常看不起樊噲,認為樊噲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隻能當個先鋒,不配當將軍!

    於是乎,他也是將樊噲作為一個要擊破的目標,反正他有勇無謀嘛!楚王肯定是不會騙我的。

    開戰之後,陳豨發現,楚王還真沒有騙他。

    樊噲果然有勇無謀,他打仗,不跟你說什麽陣法戰法,就是帶著軍隊衝過來幹你。

    但是,這個有勇,這也太特麽有勇了!

    陳豨的部將們在樊噲麵前就跟紙糊的一樣,被砍的七零八落,樊噲就這樣一路莽,靠著平a幹碎了陳豨的防線,帶著先鋒部隊率先登城柏人縣,又一路莽過去,攻破了清河郡、常山郡等地二十七個縣,手起刀落,一路殺穿對方,眼都不眨一下。

    要不是後勤跟不上,樊噲隻怕要去生擒陳豨了。

    這可給陳豨嚇壞了,嚇得險些尿褲子。

    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決定不跟這樣的莽夫一般見識,這人不按套路來。因此,陳豨將第二個目標放在了太仆夏侯嬰的身上。這一次,他決定反著來,當初楚王非常看不起樊噲,可樊噲什麽德性,他也看過了。

    相反的是,楚王對夏侯嬰非常的推崇,曾在他的麵前多次誇讚夏侯嬰,說他是一個真正的全麵的將軍,假以時日,定能有大作為!以楚王的評價來看,這人應該還是正常的吧?

    然後,陳豨對上了夏侯嬰。

    如果我們以莽和猛來評價樊噲,那勇大概就是評價夏侯嬰的最好詞綴了。這哥們勇到什麽地步呢?每次作戰,他都是駕兵車快速進攻,衝在最前頭,啥也不怕,他在一次戰鬥中,俘虜六十八人,收降士兵八百五十人,並繳獲金印一匣。

    雍丘幹李由,他在駕兵車快速進攻。濮陽幹章邯,他在駕兵車快速進攻,在藍田、芷陽大戰,他更是駕兵車衝鋒,不管不顧,一路打

    到了灞上....他不隻是在國內這樣,他在跟匈奴騎兵打仗的時候,都是在駕車猛衝,將匈奴人當羊來趕。

    你惹他幹什麽呢?

    陳豨擺好了陣,準備與夏侯嬰來一場曠世大戰。

    然後,夏侯嬰駕起熟悉的戰車,大叫著開始了衝鋒,要不是陳豨跑的快,當場就被夏侯嬰的車輪給碾過去了。這一戰之後,陳豨做夢都能聽到戰車衝鋒的聲音,大半夜被噩夢所驚醒。

    好消息是:劉邦還沒有開始全力進攻,陳豨雖然經曆了兩次敗北,可戰事仍有餘地。

    壞消息是:潁陰侯灌嬰,車騎將軍靳歙,齊相國曹參,太尉周勃正在路上。

    經曆了幾次勝利,可劉邦看起來卻非常的不開心,變得越來越暴躁。

    “陛下...梁國來兵了。”

    “哦?梁王終於肯來了??”

    劉邦急忙站起身來,驚喜的問道:“他在哪裏呢?”

    陳平搖了搖頭,“他沒有親自前來,梁王說自己病了,隻派出將領衛胠帶著八千人來到邯鄲。”

    聽到這句話,劉邦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

    “好啊,好啊...梁王,淮南王,居然沒一個肯來的...”

    “他們不來長安為太上皇吊喪,朕可以理解,這並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如今有人造反,朕需要他們調兵相助,他們也不來?這算什麽?造反嘛?他們已經反了?反了?”

    劉邦看起來有些激動,臉色漲紅,就在這幾年裏,劉邦經曆了不少打擊,父母逝世,時不時就有幾個老弟兄跳出來造反...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疏遠了幾乎所有的兄弟,當初那些跟隨他出征的兄弟裏,他現在唯一信得過,就隻剩下了燕王。

    其餘人,有的死了,有的反了,有的準備反,有的已經跳到了某個貴人那邊。

    每年聚在一起喝酒的人,變得越來越少。渾身一股遊俠風範的劉邦,其實還是挺在意這些老弟兄們的,可是,隨著這些人一個又一個的反叛,劉邦受的傷害也就越來越大,他也開始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待身邊的兄弟們了。哪怕是一條狗,在一次次的真心換來無數傷害之後,隻怕也會變得齜牙咧嘴,不再輕易靠近任何人。

    陳平看出了劉邦臉上的殺意。

    “陛下,一個一個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擊敗信和陳豨。”

    “信出兵了?”

    “燕王還沒有派人稟告詳情,不過,陳豨既然叛亂,那信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兩人交談了片刻,劉邦忽然問道:“那另外一個信呢?”

    “不知道。”

    ..........

    呂後基本是在劉長逃出去的那一刻,就決定直接動手了。

    劉邦和呂後,一直都在韓信的身邊安排了人手,能詳細的知道他的一切舉動。如今劉邦離開了,治理國家的事就落在了呂後的身上,她來負責國內的一切大事,蕭何也是直接來跟她稟告。

    他們倆個很早就知道了韓信那“完美”的造反大計,而對此,兩人也做好了準備。等韓信開始捏造詔令的時候,呂後就對外放出風來,說劉邦已經打贏了,快要迴到長安了,讓群臣前來恭賀。

    到時候,將韓信帶到皇宮裏,直接就可以殺掉了,罪證也齊全,人證也有。等劉邦真正迴來的時候,拿來給他看就好了。

    劉邦這些年裏或許想過要殺死韓信,可他並沒有這麽做。劉邦是一個非常愛才的人,他很欣賞這些有才能的人,要知道,曆史上,他連蒯徹都饒恕了,因為他覺得,這個人很有口才,能說會道,是個人才。

    可是劉長的忽然逃離,卻打破了某個人的計策,韓信若是看到劉長,會是什麽反應呢?

    他肯定會明白,宮裏的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那他一定會想辦法逃,大概是直接去找那些罪犯。

    因此,呂後派遣呂釋之直接帶人去殺韓信。

    韓信在有士卒的時候是很可怕的,可是他身邊隻有七八個人的時候,幾個武士就足夠了。況且呂釋之這裏有保衛長安和皇宮的六千多位甲士,呂後從來都不曾擔心過韓信造反的問題。她看起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你反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快反啊。

    呂釋之在離開皇宮之前,忽然問道:“若是韓信以公子長為人質,該怎麽辦呢?”

    呂後沉默了下來,遲疑了許久許久,方才迴答道:“殺。”

    呂釋之很快就離開了,呂後獨自坐在椒房殿內,摸索著殿內擺放著的紡車,神色恍惚。

    “皇後殿下!!!”

    一個甲士在殿門大叫,打破了呂後的沉思,呂後擦了擦眼眶,隨即冷著臉,讓宮女將甲士叫進來。

    甲士看起來有些慌張不安,“稟告殿下,淮陰侯來了!”

    “嗯??韓信??”

    呂後瞪大了雙眼,問道:“他在哪裏?”

    “在皇宮門外!”

    “帶了多少人?”

    “就他一個人,還抱著公子長...公子長看起來好像...好像已經不行了。”

    “什麽?!!”

    那一刻,甲士隻覺得,麵前那冰山一樣的皇後殿下瞬間變成了一座火山,臉色猙獰,雙眼通紅,渾身彌漫的滔天的殺意!

    “韓信!!”

    “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要砍了你的手足!!!”

    “挖了你的眼鼻!!割了你的耳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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