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納蘭清澤的分析,蕭綿綿怔了怔,心底,卻不由自主地讚同。


    是啊,教官大人怎會這麽對她呢?


    如果是教官大人蘇醒了,來找她,一定是第一時間奔走到她的麵前,和她說話的……


    可是抬起眼,看著對麵那張酷似教官大人的臉孔,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是一個幻像,是假的……


    “綿綿,你不相信我?”柳成風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句開口,尾音下沉,隨之還咳嗽了幾聲,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蕭綿綿顫著手,對納蘭清澤道:“澤……”


    她一向很有主意,很堅定,可是如今麵對的不是別人,是教官大人的幻象,哪怕心中知道這可能是假的,但她卻還是下不了手。


    納蘭清澤看著她彷徨的樣子,心中也跟著難受起來。


    但是為了綿綿的安全,他必須幫她狠下決心:“綿綿,要擊破幻象,你必須對他下狠手!”


    當初,他對那個假扮綿綿的人魚少女,可是絲毫沒有留情麵,一出手就是拗斷了對方的手臂。


    雖然人魚少女頂著蕭綿綿的臉孔,讓他幾乎下不了手,但他還是憑著強大的意誌力,和對綿綿的愛,強迫自己去打破幻像。


    聽到納蘭清澤這麽說,蕭綿綿心中顫了顫。


    她也知道,若教官大人真的是幻象,那麽就絕對不能留情,必須要果決出手。


    可是……


    當她握著墨蛟再次靠近柳成風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下不了手。


    不管是用巫術,還是用墨蛟。


    教官大人往日對她的一點一滴浮現在腦海,蕭綿綿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軟弱的時刻……


    “綿綿,你可以的。還有我在。”納蘭清澤清冽而幽沉的嗓音,輕輕響起在耳畔,他的手心輕輕扣在她柔軟的腰窩。


    蕭綿綿的心抖了抖,一股堅定的意誌,忽然就從納蘭清澤掌心接觸她的位置,猛地點燃。


    軟弱,不屬於她!


    如果這個教官大人是假的,她決不允許別人褻~瀆、玷~汙她的教官大人!


    蕭綿綿的手緊了緊墨蛟,踏上一步,開口道:“教官大人,那你可還記得,我們上次在寒北嶺分開,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對方似乎沉吟了片刻,開口道:“當時我們和柳君平對決……”


    話音未落,他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似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綿綿手中的墨蛟,刺入了他的心窩:“綿綿,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懷疑我?……”


    蕭綿綿眼中噙著淚:“教官大人……”


    此刻她已經和柳成風非常接近了,已經能夠看得清他的容顏,雖然是教官大人的臉,但的確有不一樣的地方,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不一樣,霧氣迷蒙,幹擾著人的判斷力。


    但即便心中知道她刺中的是幻像,即便已經堅定了打破幻像的決心,還是會有一種難受的情緒蔓延開來。


    她感到納蘭清澤的手在她腰上緊了緊,身子也向她貼近了些。


    他有力的心跳,就像是最好的鎮定劑,緩緩撫慰著她此刻低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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