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軒半開玩笑地問,納蘭清澤是否舍得,把小綿羊嫂子也隨便送人?


    納蘭清澤卻麵無表情,答非所問:“她不是你嫂子。以後注意點。”那隻羊……他還沒想好,該怎麽對她。


    周昊軒吐了吐舌頭。


    楚子瑜卻已經想明白,懇切地道:“大哥,等地產拍賣一事塵埃落定,我再向您要人吧!現在是用人之際,您頻繁換秘書,也不妥。我看孫秘書也是個精明能幹的,在您身邊也能有所幫助。”


    納蘭清澤道:“可以。按你說的辦。”孫愛嬌的去留,他並不放在心上。


    說完看了看時間,又道:“地產拍賣的事,我們按原計劃繼續分頭籌備。近期會拿個初步方案出來,到時我們再碰頭。”


    楚子瑜和周昊軒,均嚴肅起來,點頭稱是。


    納蘭清澤原本是打算深入談一下,地產拍賣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實在沒有這份心思,隻能草草結束這個話題。


    他戴上禮帽,邁著大長腿,快步出門,上車。


    “馬上去郊區。”他語調有點急切,帶著一抹不常見的淩亂。


    老孔油門一踩,古董老爺車飛馳而去。


    ==


    蕭綿綿接到肖特助電話的時候,正在父親墳前拜祭。


    如她所料,今年,她又晚了一步。


    父親那座孤零零的、樸素的墳前,已然擺著兩束櫻花草。


    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堅韌不移,年年準時來祭?


    她把自己的那一束也獻上,然後輕聲默念:


    “爸爸,你放心,我們過得很好!”


    “媽媽每天都開心地工作。”


    “我每天都開心地上學。”


    “房東太太最近賭博經常贏錢,因此大發慈悲,今年又給我們減了房租呢!”


    “很快我就要高考了!我一定會考上一個名牌大學,然後畢業了找到一個高級白領的工作,賺很多很多錢,買個漂漂亮亮的大房子!”


    “大眼哥哥每天都陪著我,他對我可好了!”


    “嗬嗬,爸爸你說,等我長大了嫁給他,好不好呀?”


    “算了,還是下次讓他來親自和你說,征求您的同意,嗬嗬嗬……”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覺得像是真的。


    如果大眼哥哥還在,也許這樣的幸福,真的不是謊言吧?


    蕭綿綿吞了吞苦澀的口水,扯起笑容,繼續對著墓碑喃喃自語:


    “對了爸爸,我最近還交到幾個朋友,什麽長頸鹿啊,死耗子啊,雖然都挺逗比的,但其實心腸還不壞。有朋友關心的感覺,還挺不賴的!嗬嗬!”


    “爸爸你別責怪我報喜不報憂啊!倒黴事兒也是有的。比如,我就遇到一隻大灰狼,就是我打工的那個地方的boss,天啦,你都想象不到,人可以那麽腹黑無恥又臭屁,簡直像個土皇帝,不,吸血鬼!小氣鬼!總是就是各種討厭、討厭、討厭啦!”


    “但是為了賺錢我忍啦!”


    “而且……仔細想想其實他也不是一無是處,有幾次還救了我……”


    “……”


    正說到納蘭清澤呢,肖特助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但一接通,肖特助熱情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蕭秘書,你在那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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