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謙還在哆嗦著:“你冰清玉潔的身體早就被你的右手玷汙了。”


    “還有左手。”


    “還有你那個矽膠的大型手辦。”


    “還有……”


    “還有你可以閉嘴了。”趙蕊蕊聽不下去了……


    “好吧……”謝伯謙躲在角落裏不敢動:“再補充一個,還有粉紅色的繩索……”


    趙蕊蕊瞪眼。


    陳劍明把燈打開。謝伯謙無意間緩和了氣氛,但此時每個人都依舊臉色慘白,盯著這具赤裸的屍體。霍東在床邊上蜷縮著,用被子遮住身體,揪著被子角。


    “你還好吧?”趙蕊蕊身體也在打顫,她慢慢地走到霍東身邊,碰了碰他。


    “你如果被一個變態男撲到身上,你會好嗎?!”


    “你還是不是男人。”


    “當然是!”霍東委屈:“人家不過是膽子小一點而已。”


    如果不把依然處於睡夢中的楊雨雨計算其中的話,此時此地,最冷靜的是陳劍明。陳劍明並非不緊張不害怕,而是強行把這種情緒壓抑下來。


    “好了,先冷靜一下。”陳劍明道。


    “你怎麽敢開槍的,萬一打到我怎麽辦?”


    “要打你的話,你尿褲子那次就打到了好嗎?”


    “你怎麽知道我這次沒……”說到這裏,霍東突然意識到什麽,臉色變得尷尬:“能不能幫我拿條內褲過來。”


    趙蕊蕊露出惡心的表情……


    中間插科打諢,等霍東換完衣服,基本上都冷靜下來了。


    霍東麵帶歉意,對陳劍明道:“剛才不該吼你的。如果你沒有開槍,我恐怕已經死了。”


    “沒事的。”陳劍明道:“先把屍體處理掉吧。”


    一眾人立刻遠離屍體。


    “你們不是吧。這是屍體,和外麵那些怪物和喪屍的屍體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這具屍體生前是一個有自主意識的的人類,而外麵那些,隻是一具具行屍走肉。一個跟我們是同類,另一個則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做這麽惡心的事情,你還覺得跟你是同類?”陳劍明不理解地看著謝伯謙。


    環視一圈,沒人說話。


    “得,我來吧。”陳劍明隻好自己一個人下手。實際上,他也很不適應。但這時候,除了自己,誰也指望不上了。


    打開窗戶,把屍體拖過去,扔到樓下。


    “你就這麽丟到樓下?不怕他的鬼魂來找你嗎?”謝伯謙道。


    “拜托,你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啊。”


    “可是我的母親是佛教徒,從小耳濡目染,能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


    “那你去給他挖個坑埋了,再點上香,燒點紙,做場法事?”


    “那算了,我還是做一個無神論者吧。”


    謝伯謙被迫認慫,但還是忍不住往窗邊瞟。


    霍東道:“他是個壞人,這樣的壞人死了是會下地獄的,你媽吃齋念佛那麽久,也會保佑你的。”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


    安慰好謝伯謙,眾人又陷入了無聲之中。


    “所以,你們兩個還好吧?”陳劍明問兩人。


    霍東想起自己之前的慫樣,略顯尷尬:“我還好。”


    看向趙蕊蕊。趙蕊蕊坐在自己床邊不說話,突然淚就流了出來,接著嚎啕大哭……


    邊哭邊道:“對不起,之前我應該聽你們的話的。”


    對於她來說,眼前死掉一個人,遠不如一個自己喜歡的偶像人設崩塌衝擊來得大。那個人看上去那麽紳士、溫和,可是卻做出這種事情。


    霍東走過去:“如果小姐需要肩膀和溫暖和懷抱,在下可以提供。”


    “你身上有尿騷味。”


    霍東這叫一個難過,此時站在這裏,走了不是,留也不是。


    “還不快抱住人家!”


    趙蕊蕊一下跳起來,掛到霍東身上,霍東直接摔到在床上:“我的腰,我的腰……”


    不哭則已,這一哭就是四五分鍾。等她停下來,陳劍明道:“先睡覺吧。”


    “我床上有點濕,今晚能不能睡在你這裏。”霍東得寸進尺。


    “你滾!”趙蕊蕊過河拆橋,一把把霍東推開。


    陳劍明過去檢查了一下楊雨雨,發現楊雨雨不是中了什麽“迷魂散”,就是單純的睡覺比較死,唿吸穩得一批,這才放下心來。


    眾人歸位,關燈。躺在床上試著入睡。


    ……


    謝伯謙的聲音傳來:“陳劍明,你睡著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哦。”


    “你床上還有沒有位置,我發現我床上有些不舒服。”


    “沒有。”


    “趙蕊蕊,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


    “那你怎麽還說話?”


    “夢話。”


    “那你在夢裏,是不是可以允許我到你床上……”


    “不允許!”


    “…………”


    “行了,到我床上來吧。”霍東看不下去了。


    謝伯謙想了一下:“我還是去楊雨雨床上睡吧。”


    然後,躡手躡腳地上了楊雨雨的床。楊雨雨睡中間,他蹭在邊上,保證不會碰到楊雨雨,躺了一會兒,怎麽都不舒服。


    “霍東,你的褥子和被子都換過了是吧?”


    “是的。”


    “你身上擦幹淨沒有?”


    “幹淨了……”


    “那你之後有沒有再……”


    “你要不要過來?!”霍東抓狂。


    謝伯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


    天已經大亮,楊雨雨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同時打了個起床哈,整理了下衣服,拉開自己的簾子。


    怎麽迴事?


    然後把所有人的簾子拉開。


    “起床了——!”


    包括謝伯謙在內,所有人眼神迷離。


    “今天我起床第一!“楊雨雨開心地道。


    “你是不是有病……“霍東不滿地道。


    “你說誰有病?“楊雨雨似乎對於自己是第一個起床的這件事異常興奮,沒有因為霍東的話而生氣。


    這時霍東反應過來,揪過被子來蓋住自己的身體:“你幹嘛這麽盯著我。”


    “靠!你還害羞了。”


    而旁邊的謝伯謙正在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邊整理邊對陳劍明道:“快快快!如廁時間已經晚了一小時零二十分三十六秒了。”


    “哦,三十七秒。三十八秒!快快快。“


    陳劍明:“給你個眼神,你自己理解。”


    趙蕊蕊:“雨雨,你晚上睡覺怎麽那麽死?那麽大動靜你都不醒?”


    “我睡眠質量好啊。”


    “等一下,晚上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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