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報社,袁雪很快輸進今天采訪的主標題,邊看手頭的資料邊輸進電腦,奇怪的是資料輸完了,袁雪找不到半點想寫的東西,心裏悶悶的好像有什麽在抓心撓肺的,說不出的難受,袁雪重重的拍下鍵盤,今天真是見鬼了,有點心驚肉跳的,袁雪咬咬嘴唇,孫青的反常讓袁雪嗅到不尋常,“浩天啊,我袁雪,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便飯。”李浩天在那邊笑的很開心,“嫂子請客,那是一定會到的,要不我叫上凡哥?”袁雪怔了怔,“有事找你呢。”

    西湖園的建築有點摹仿古宮,青瓦兩邊各有一條飛龍躍躍騰空。袁雪點好菜瞄了眼周圍,四周的餐桌已經差不多都滿了,這地方菜的口感不錯,加上清靜,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到這來談生意上的事,袁雪來這也是看中了這的獨特設計,每個桌都有帷幕隔著,說是鄰桌,實際都還有點距離。

    “喲,袁雪,都說寫文字的人情感豐富,這迴我可信了,看看這麽清雅的地方還隻有你找的到。”不用迴頭,袁雪就知道是李浩天來了,“又貧嘴了不是?其實……”袁雪的話被硬生生哽在半空中,隨李浩天來的還有一位四十出頭的警察,袁雪忽然記起孫青的那句話“我不是不相信李浩天,是不相信另外的人”這李浩天也是,明知道找他有事,怎麽還帶一個陌生人來?“這是張博,我在a市的鐵哥們,”李浩天轉頭拍拍張博的肩膀,“這是袁雪,《海風晚報》的名記者。”袁雪一聽李浩天的話馬上就明白李浩天的意思,張博是自己人。

    袁雪詳細的把今天孫青在博物館的奇言怪語說出來,“孫青他怎麽就知道那是個仿製品?雖然他平常很喜歡收集些相關的資料,可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懂什麽是古董。”李浩天皺起眉,看下張博,“你看呢?”張博沒有馬上迴答,“袁記者,他以前和你提過別的話沒?我的意思是別的事。”別的事?袁雪馬上想起那晚孫青受傷後來找自己說過的話。

    “怎麽這早不告訴我?”李浩天有點責備的看著袁雪,袁雪有點呐呐的,“我以為他都和你說了啊。”張博撇眼李浩天,“袁記者,小李性子急了點,別介意。是這樣的,我想再確認下,你真肯定你不認識陳罡?”袁雪點點頭,馬上搖搖頭,有些遲疑,“我,我好像記得我爸爸有個學生叫這個名字。”袁雪說完眼睛馬上瞪的溜圓,“那案子不是結了嗎?怎麽?”李浩天和張博對望眼,沒有迴答,袁雪馬上知道自己問到敏感地帶,也不再多問什麽,笑著舉杯,“來,張警官,初次見麵,我先幹為敬。”李浩天豎起大拇指,張博嗬嗬一笑,“謝謝,以後叨擾的地方多著呢,千萬勿怪。”這話聽的袁雪心頭狂震,看來事情還沒有完結。

    下午本來可以不去報社的,可是袁雪擔心孫青,還是迴到了報社。孫青沒有在新聞版,也沒有在娛樂版,袁雪拿出手機,猶豫下又把手機放下,要是孫青啥事也沒有,自己不是顯得太過敏了?而且本著男女相處的原則,袁雪可不希望鬧出什麽緋聞來,袁雪在辦公桌前愣愣發呆,最近睡眠質量明顯下降,寫作也老進不了狀態,是因為靜不下心嗎?

    蔣雨凡現在又和以前一樣,忙起來也不打電話來說聲,袁雪也不想打,不想示弱。婚姻就跟慢吞水樣的平淡而又沒什麽變化,可是要命的卻又加注了感情色彩,讓你欲罷不能,放棄又有點舍不得,還真有點像雞肋,想到雞肋,袁雪忽然發現好久沒去吃口味雞,袁雪猶豫片刻,還是拿起電話,“雨凡啊,晚上有時間沒?”蔣雨凡在那邊明顯很猶豫,“有事嗎?”“好久沒去田家鋪子了。”蔣雨凡似乎在和邊上的人說什麽數據包線的,“好,你先去訂座,到了叫我。”袁雪的心情一下變得愉快起來,袁雪瞄眼鍾,不過才三點多,袁雪皺皺眉,抓起桌上的手機,“對不起,您撥的是空號。”袁雪發了下呆,輕歎口氣,柳燕究竟去了哪?

    美容師輕柔把按摩膏塗到袁雪的臉上,“袁姐,怎麽好久沒見柳姐了?”袁雪閉上眼睛,“我有點累了,我想睡會。”袁雪不想迴答這個問題,連範逸成都不知道柳燕的下落,她袁雪就更不可能知道柳燕的下落,袁雪想起元旦那天,範逸成聽到柳燕名字後的反應,實在太冷漠了,按說快一年沒見麵,總會有些想念,怎麽可能是那樣冷淡的近乎是憎恨呢?難道此次柳燕去外地不是為了救範逸成?還有範逸成,也過去好多天了,不說來找自己,連個電話都沒一個,範逸成有那麽忙嗎?袁雪想去金鵬看看,可是範逸成已經迴來了,袁雪再去金鵬合適嗎?

    蔣雨凡到田家鋪子的時候,袁雪瞄眼表,不多不少,正好等了三十分鍾,袁雪心裏很有些不快活,難道結婚了就真從奴隸升到將軍?剛結婚那陣,可都是蔣雨凡早早的來這占位置,袁雪暗歎口氣,示意邊上的小姐上菜。吃完飯蔣雨凡就說還有事,叫小姐買單,“小雪,我還有事,你先迴去。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袁雪懶洋洋的玩著手中的筷子,就是沒事你蔣雨凡會送嗎?

    外麵已經是燈火通明,袁雪不想迴家,懶懶的一個人沿著馬路往前走,包裏忽然傳來《江南》,“快來第三人民醫院急診室,孫青出事了。”孫青出事了?袁雪握著手機的手抖起來,李浩天的聲音聽上去那麽空洞,孫青出事了?袁雪的臉一下變的刷白,袁雪的眼淚馬上湧出來,“我馬上就來。”孫青出事了?上午不是好好的還和自己去博物館采訪嗎?怎麽就出事了?袁雪想起上午孫青的異常,悔恨不已,要是不叫孫青一起去,要是孫青沒看到那個彩女陶瓷,至少孫青現在還是好好的啊,袁雪悔的腸子都青了。袁雪急匆匆的闖進第三人民醫院急診室,“啪”的把自己的記者證重重扣在急診室值班醫生桌上,幾乎是吼道:“孫青在哪?”李浩天正好從門口進來,“袁雪,在這。”

    孫青的頭上、身上、手上都裹著紗布,已經奄奄一息,袁雪的淚大顆大顆落下來,袁雪跑出特護病房,趴在牆上大哭起來,這個傻瓜孫青,這個笨蛋孫青,知道危險為什麽還要去?自己咋就那麽笨啊,明明感覺到了不對勁,為什麽還放任他去?明明擔心為什麽不打電話,顧忌這顧忌那的?袁雪越想越後悔,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是自己害了孫青。

    李浩天跟著袁雪走出病房,“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你若真想幫他,就要配合我們找出殺害他的兇手。”殺害?袁雪猛的轉過頭來,袁雪感到來自胸口的恐慌和痛苦,“你的意思是,是說孫青,孫青他……”袁雪忽然發現自己幾乎喪失說話的勇氣,不會的,不會的,孫青他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老天不會這麽殘忍的!李浩天遞過來麵巾紙,袁雪沒有接,眼淚順著眼角滑跌下來,“你才的意思是不是說孫青他,他救不活了?”袁雪幾乎是咬著牙才艱難說完最後麵幾個字,李浩天點點頭,“醫生已經盡全力了,他活不過今晚。”袁雪的腿一軟,所有的力氣在那一瞬間被抽離了袁雪的身體,李浩天忙扶住袁雪,袁雪用手撐著牆,眼淚如珍珠串串碎了袁雪的心,“要我幫什麽忙,”袁雪用力捶下牆,吸下鼻子,“我一定盡我所能配合你們,抓住那個天殺的狗雜種。”

    袁雪努力迴想孫青和自己說過的每句話,可是好像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袁雪氣的直捶自己的腦袋,“我怎麽就記不起來呢?我怎麽就記不起來呢?”張博扔來盒口香糖,“袁記者,急是沒有用的,你先坐下來靜靜心。”袁雪說聲謝謝,木木的坐到走廊的椅子上,記憶中好像有個模糊的點在那晃來晃去,可是袁雪就是想不起是什麽事,袁雪再也坐不住,焦躁的在走廊走來走去,到底是什麽事啊?自己怎麽一下變得這麽笨啊,到底是什麽事?袁雪閉上眼睛,深深的吸口長氣,然後屏住唿吸,冷靜,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靜,袁雪用雙手食指按壓兩邊的太陽穴,孫青上次受傷是因為去找那個什麽九哥,被張成功救了,孫青這個傻瓜,好好的沒事去找那個九哥做什麽,找九哥?袁雪猛的一擊掌,“那張照片。”

    張博對李浩天使下眼色,李浩天馬上領悟的點點頭,“袁雪,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迴去休息會吧,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協助,你可不能在我們還沒有找到兇手前就垮了。”袁雪本來是死活不肯迴家的,可是架不住李浩天的勸,加上病房已經屬於重點保護區,再呆下去也不合適,袁雪含淚忍痛答應了李浩天送自己迴家的好意。

    袁雪疲憊迴到家,打開門,孫青仿佛還坐在沙發上,紅著臉說:“袁姐,我想你了。”袁雪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孫青!往事仿佛又迴蕩過來,孫青擠擠眼,“看來我得等沒人的時候再來討教。”……生命原來如此脆弱,在一個不經意的恍惚中就匆忙的把現在變成了過去。

    蔣雨凡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就見袁雪站門口在哭,慌的把毛巾一扔,“小雪,怎麽了?”袁雪淒涼的看著蔣雨凡,“孫青死了,孫青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蔣雨凡心疼把袁雪摟進懷裏,“不是的,不是的,你這麽善良,肯定不是你害的。”

    一晚上袁雪都睡的不安穩,總是在尖叫中驚醒,蔣雨凡就去泡杯寧神茶給袁雪喝,袁雪看著蔣雨凡微微發紅的眼睛,“對不起,我吵到你了。”蔣雨凡笑笑,“都老夫老妻的,這麽客氣做啥?來,趴著,我給你按摩放鬆下。”袁雪有些感動卻又有些擔心,“你明天還上班呢。”蔣雨凡笑笑,“沒事,我已經給劉秘書發了短消息,說有事明天不去了。”袁雪不再說話,轉身趴到床上,在蔣雨凡的推拿下漸漸睡著了。

    早上袁雪醒來的時候,蔣雨凡還沒醒,袁雪注意到蔣雨凡的額頭已經脫掉不少頭發,袁雪有些心疼,蔣雨凡也不過才30多點啊,袁雪忍不住用手去輕拂蔣雨凡的頭發,蔣雨凡一下睜開眼睛,“幾點了?”袁雪看眼鍾,“十點還差幾分鍾。”蔣雨凡轉過身摸摸袁雪的臉,“小雪,你越來越漂亮了。”袁雪臉紅了,袁雪看到蔣雨凡眼中的渴望。蔣雨凡重重的吻過來,袁雪以為自己會抵抗會反感,會再次感覺到蔣雨凡髒,可是當蔣雨凡的手隔著睡衣揉搓袁雪的乳房的時候,袁雪聽到自己全身發出快樂的呻吟,欲望很快席卷袁雪殘留的意識,什麽都遠去了,範逸成也好,柳燕也好,都隻剩下朦朧的一個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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