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盡,最後隻剩疲憊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這便是垂死的感覺嗎?仿佛身體被抽空了一樣,她,馬上就要死去了嗎?好想再看一眼南陵璿俊美的容顏,可是,她疲倦得連眼睛也睜不開。


    「南陵璿」含淚叫著這個名字,她終於沉沉睡去,濃密睫毛上,凝著水珠,晶瑩透亮


    一夜寂靜,連窗外的風兒都悄然靜止,恐驚了榻上相擁的人


    不知是誰先醒,然兩人醒了之後都沒有睜開眼睛,甚至不敢稍稍一動,均在想,這樣的相擁是否是在夢裏,唯恐一睜眼,便化作虛無,消失殆盡


    雲初見漸漸迴想起昨晚的事,毒發、南陵璿到來、逃跑、未果、被餵了一種什麽藥


    當時的疼痛那麽真實,那麽,就不是夢裏?南陵璿果然來杭州了?是專程來尋她的?他又如何知道她在杭州?最重要的是,他為何還要來尋她?一個令他討厭乃至憎惡的人,何不讓她自生自滅了呢?


    忍不住一聲輕嘆,輕輕從他臂彎裏掙脫,夢,永遠隻是夢,她和南陵璿也隻能在夢裏這樣相擁罷了,哪一次清醒麵對的時候,不是劍拔弩張的呢?


    「醒了?」有聲音悶悶地問道。


    「嗯!」如此境地下的重逢,竟使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了,胸中如懷揣小鹿,狂跳不停。


    「為何偷偷跑來江南?」


    她想了想,如實迴答,「想過新的生活,想要自由。」


    他便怒了,想要自由?一個嫁做人婦的女子還想要自由?那她昨晚口口聲聲說喜歡他是真還是假?卻終是強忍了這口氣,沉聲道,「立時跟我迴去!」


    「我不要!」她倔強地轉過身。她還記得昨晚溫柔如水的他,她寧願留住這一瞬間的溫暖,而不願意迴京城以後再將這個美好的迴憶破壞,一旦迴到京城,一旦迴到他那些不好惹的女人中間,一切就都會被打破


    「不要?」他翻轉她身體,**而跋扈,「你可知道你是有夫之婦,不守婦道成日在外瞎逛,惹得上下官員看笑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嗬!她笑,原來如此他要她迴去隻是為了他的臉麵


    「王爺,你將我休了不就可以有臉了嗎?」為何還是這樣?她開始懷疑自己昨晚所見的南陵璿是個幻影了


    她看見,南陵璿的臉上已有黑雲湧動;她看見,南陵璿已牙關緊咬;她看見,他握著她肩膀的手在發抖


    可是,她不怕了,淡然一笑,「王爺要幹什麽?想殺了妾身嗎?那就動手吧,正好不用再受那毒發之苦!」


    她毒發時扭曲的臉在他腦中閃過,心疼之餘,雙手漸漸鬆開,這個女人,到底要他怎麽樣?


    在京城時,他拉下麵子夜夜去青樓陪她,她不識好歹,一怒之下娶了茗思,不,這不能遷怒於她,茗思是一定要娶的可是,雖然人在王府,哪一刻不是心係鳳清軒?終有一日忍不住,半夜去鳳清軒看她,卻發現人去樓空


    她可知道,為此他遷怒整個鳳清軒,賞了每一個姑娘四十大板,罰小鳳跪了三天三夜?然,罰再多的人也無法彌補他心中的失落,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般,從此漂浮無著落。直到有一天,接到封老闆密函,說路拾一女子,患怪病,病發時疼痛不已,並念著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才感到自己的心終於歸了原位,亦明白,原來,他竟非她不可,是以,才馬不停蹄趕來杭州


    無彈窗


    第九章 何似鶼鰈總相隨8


    他不知感激了多少迴上蒼,若不是蒼天有眼,讓雲初見這個笨丫頭誤打誤撞闖進封老闆的商船,他或許就真的失去她了


    不過,這一迴為了找她,不知道是否泄漏行蹤,不知道封老闆,這個他隱藏在江南的勢力會不會被人發現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牽腸掛肚至此,有時,他真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他掛念,明知她是一顆棋子,還不遠萬裏尋了來,放迴身邊


    而她,居然還拒絕跟他迴去!她到底想怎樣?


    就他將她重重放落,硬邦邦地扔下一句,「願意也得迴,不願意也得迴!試試自己幾斤幾兩,能逃得過我的手心!跑?莫非杭州這片地兒就不姓南陵了?」


    她趴在床上,苦笑,沒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跑到哪裏去?


    「奴兒!奴兒!小禧子!」他朝門外大喊。


    堙福兒一溜煙跑來,又快又穩,想必在王府時一直呆在承錦閣,訓練有素了


    「王爺,請梳洗!」福兒知此時喚她,必為此事,是以早做了準備。


    而南陵璿此次卻沒有叫雲初見起床為他綰髮,隻因知她昨夜毒發,心力憔悴,是以,隻讓小禧子幫他洗漱更衣,最後讓福兒給他綰了發。


    雲初見靜臥床榻不動,見他起床也不叫自己,隻道他已生氣,心中有些恍然。


    待洗漱畢,封老闆便親自送來了早膳。


    「王爺,昨晚可就怠慢了!」封老闆本為南陵璿備了最好的房間,但南陵璿卻執意在雲初見房裏睡了,他覺得過意不去。


    南陵璿「嗯」了一聲,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封老闆令人將膳食擺上,垂了手請示,「王爺,今日既然來了,小的便將這段時日的情況匯報一下如何?」


    南陵璿皺了皺眉,看了眼低垂的綠影紗帳,封老闆會意,便不再說了。


    一切沉寂下來,隻聽見輕微的碗碟碰撞聲,南陵璿用完早膳道,「這些東西,我吃可以,她吃還膩了點,粥也太糯了,剛熬過病痛,就給她一碗白米粥,稀一點才好!」


    「是!」封老闆點頭稱是,吩咐下去,讓廚房其他廚子趕快做白米粥。而後站在原地,惶惶不安,「王爺,小的真不知道她是王妃,隻是這嘴癮犯了,好不容易找得個京菜做得好的廚娘,就留在府裏了,王爺恕罪」


    他竟笑了,封老闆疑自己看錯,相交數年,一直以為主子冷情,難得竟有如此柔和微笑


    「你那京菜癮,早晚會壞事!見過貪吃的,沒見過你這樣的!」他就著小禧子手裏的水,漱了口,又道,「不知者無罪!我竟不知道她能做得一手好菜!」說到這兒,又笑,笑容裏幾分寵溺。


    封老闆見他這樣,舒了口氣,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好,擔心主子究他不敬之罪,把王妃當廚子使,普天下也隻有他了


    「如此小的便去準備爺迴京之物,真不多住兩天?幾日後可是端午,競龍舟熱鬧著呢!」封老闆指揮人把碗盤撤了後,挽留南陵璿。


    南陵璿再度看了綠影紗帳,慢悠悠地道,「封老闆,你是賺錢賺迷糊了,龍舟賽我看得見?」


    封老闆會意,訕訕一笑,「小的是想念爺呢,多難得才來杭州一次,巴望著爺多住幾天,再說了,指不定王妃愛這熱鬧呢?」


    南陵璿便不說話了,微微沉吟,揮手,「嗯,下去吧,我考慮考慮。」


    「是!」封老闆告退,出去時輕輕掩上門。


    隔著紗帳,他嘲諷道,「我的雲王妃,現在還不想跟我迴京嗎?迴去趕緊將新的情報告訴你爹啊!我在江南有個錢罐!趕緊想法子抄了封老闆!」


    她聽了,知他疑心自己,不過卻也不怪他,自己背叛在先,任誰也無法馬上相信她,隻是討厭他這樣冷嘲熱諷氣死人的語氣,比氣人嗎?誰不會?她也會!便牙尖齒利地還嘴,「就算要匯報,也須我親自迴去嗎?派個鴿子鷹兒的,不就報了?」


    他一怔,一時竟無法辨明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封之虞的聲音,「雲兒!雲兒出來!你還好嗎?你看我找了誰來!」


    隻聽哐當一聲,門居然被封之虞撞開,然而他看見的卻是南陵璿


    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兩人目光相撞,便將對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封之虞一怔之後打起了哈哈,「喲嗬!老大,你也會為了美人千裏追蹤?我隻道你是吃素的,清心寡欲!」


    雲初見大為驚訝,這封之虞和南陵璿是什麽關係?見了南陵璿不見禮不說,還敢調侃他?死字怎麽寫他不知道?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南陵璿竟然不惱,吃癟一樣咳了兩聲,隻道,「你小子搞什麽鬼?進來也不敲門?」這話的背後,是濃濃的酸味,封之虞進他王妃的房間居然不敲門,兩人是什麽關係?隻不過,他得把這怒火給壓住,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堂堂王爺會吃醋


    封之虞嗬嗬一笑,「我好不容易求來個人,急著帶來給雲兒看病,所以忘了」他並不希望自己給雲初見惹來麻煩。


    無彈窗


    第九章 何似鶼鰈總相隨9


    「雲兒?」南陵璿重複著這個名字,嘲諷道,「多親熱!初兒,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小名?」


    「初兒?」封之虞則念著這個名字疑惑,遂倆男人都明白了怎麽迴事。封之虞大笑,南陵璿則惱怒,雲初見索性裝睡著


    「閑話少提,我帶了個人來,看能不能醫好雲兒的病!」封之虞讓出道,請了個人進屋。


    這人居然是獨孤傲!


    就「見過王爺!不知王爺也到此!失禮!」獨孤傲進來便先對南陵璿行禮。


    南陵璿微微頷首,「你從洛陽被請到這裏,不簡單啊!封之虞給了你多少疹金?隻不過,她這失心草,你也解不了!」


    「失心草?」獨孤傲反問,正欲說話,隻聽啪的一聲,什麽東西打碎,屋子裏頃刻溢滿了香味。


    堙福兒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連連跪下,「王爺恕罪,奴兒來服侍小姐洗漱,不小心打破了香露瓶子」


    「起吧起吧!」南陵璿尋迴雲初見,心情總的來說不錯,對誰也不怪罪。


    「是」福兒戰戰兢兢起身,小聲道,「王爺,王妃要起床,其他諸位」


    南陵璿眉一皺,「你們幾個還杵在這幹什麽?在外等著。」心中自覺揚眉吐氣,封之虞竟然覬覦他的王妃,不知在杭州這兩月發生了什麽,不過,此時,隻有他能留下吧?


    然眾人退出後,雲初見從床上坐起,斜眼打量他,「你呢?為什麽不出去?」


    他麵色陰沉,「橫豎我看不見,為何還要出去?你換吧!」


    雲初見一想也對,起身一件件褪去身上遮掩,因昨夜出了大汗,福兒將沐浴熱水都準備好了,滴了濃濃的香露,香氣撲鼻。


    南陵璿吸了吸鼻子,「真不喜歡你熏這味兒!你自己的香味兒不是很好聞嗎?」


    雲初見自顧自用熱水澆著身體,不搭理他提出的這個老話題。


    福兒心裏卻一上一下的,要知今日她來這屋裏,打破香露瓶是有意,熱水裏滴香露也是有意,隻因在獨孤傲先生踏進屋子之後,獨孤舞就緊張兮兮叫了她來,囑咐她如此如此。


    小姐自來杭州以後,便不再薰香,亦沒這條件薰香,她不知道該不該聽獨孤舞的,不過獨孤舞說,若不這麽做,小姐便會大禍臨頭,她想起二夫人生前也是對小姐的香味遮遮掩掩,便聽了獨孤舞的話,趕在獨孤傲靠近小姐前混了小姐的味兒


    「好了,福兒!」雲初見發現福兒在出神,提醒她。


    「哦,好的!」福兒取來灑了濃重花露的衣服,扶著雲初見出浴桶。


    不知何時,南陵璿已轉了方向,麵對著浴桶。盡管她知道南陵璿看不見,可這樣麵對麵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出浴,還是覺得窘迫萬分,臉,瞬間紅透,飛速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殊不知,某人早已看得氣血澎湃


    「福兒,出去!」南陵璿麵色依然冷淡,事實上,體內早已火焰燃燒


    「是,可是這浴桶」福兒訝然,她不要收拾了嗎?


    「出去!」這迴他已不耐煩了,火焰焚燒,馬上就要爆炸


    「是!」福兒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慌忙退下。


    雲初見預感到了將要發生什麽,慢慢後退,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麽?」


    「你說呢?」他慢慢轉動輪椅向她說話的方向靠近,「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要我抓你?」


    雲初見知道他是憑自己的聲音來判斷方向的,當下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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