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身後傳來忍俊不禁的笑聲。


    黃依依猛的轉頭,望見的就是琅威:「是你。」


    站在樹後的分明是琅威。


    黃依依的麵色徹底沉了下來。


    「你笑什麽!」


    在鄉下的時候,在琅威還沒有跟著琅晟之前,不知道被黃依依欺負了多少次,所以此刻黃依依發現是琅威居然敢在她背後偷笑之後,根本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脾氣,掩飾也沒有用。


    「我笑某人給將軍府抹了一把黑之後不想著怎麽做能夠洗清汙名,反而不知悔改,不知所謂的癡心妄想不屬於自己的人。」


    琅威在那邊顯然站了不少時候,聽到了不少。


    他本來就不喜歡黃依依,白日裏黃依依惹來的事情卻讓將軍府承受自己裝聾作啞,最後還是許傾落出麵才讓將軍府沒有丟棄所有的尊嚴。


    現在對方又死心不改的勾引琅晟,琅威看著黃依依的眼神毫不掩飾厭惡之情。


    黃依依被他的眼神刺激到,更被他的話刺激到,猛的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向他:「我是你表姐,你居然對自己的表姐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欠教訓了!」


    在黃依依心中,琅威還是那個在鄉下受自己欺負卻不敢言語的懦弱無能的孩子。


    殊不知,人都是會成長的,琅威早已經在黃依依不知道的時候,長大了。


    不是身體的成長,而是心性的成長。


    黃依依的手被琅威的手鉗製住,他比她略微矮一些,卻隻是不到一個頭的距離,因此,琅威抬眸時候眼中的諷刺笑意被黃依依盡數收入眼底,她心底有些顫,卻還是固執著自己本來的記憶:「放手,我是你表姐,我教你規矩是得到姑媽認同的,你如果敢不聽的話,我和姑媽說去......」


    「我娘現在還會管你嗎?在你害她丟了那麽大人之後。更何況,你不要忘記,侄女兒再親也親不過兒子,我不喜歡你,我哥也不喜歡你,你想要成為琅家的主母,將軍府的夫人,簡直是癡心妄想,畢竟你過幾日就要去太子東宮了,那邊倒是適合你這樣做作偽裝的女人。」


    琅威故意這麽說的,他就是不喜歡黃依依。就是不喜歡黃依依總是拿著娘親來壓製他,不喜歡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前人後兩個麵孔,更加不喜歡黃依依將琅晟當做是跳板,視自己最崇拜的大哥為得到榮華富貴的捷徑,那是對琅晟的侮辱,他值得更好的,值得全心全意如同許傾落那般的女子去愛,而不是黃依依這般心性不好的女子窺探。


    「你閉嘴閉嘴,你知道什麽!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黃依依被琅威的話激的再也沒有理智可言,她眼睛中滿是氣恨,伸出另外一隻手又向著琅威臉上頭上抓去。


    自然是不成的,琅威跟著琅晟練武,跟著他到戰場上歷練,若是連這麽個女子都對付不了的話,可真的是完全廢了。


    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同許傾落一般,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麵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夠冷靜麵對,遊刃有餘的解決。


    「我大哥要娶的妻子隻有許姐姐一個,我也隻承認她一個人是我未來的嫂子,你想要成為我的嫂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你配不上我哥!」


    琅威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黃依依的耳朵中卻是很重,便像是當麵狠狠的給了她幾巴掌一般,讓她方才心中的誌在必得成為了一個笑話。


    「你這個小雜種,我不配,你更不配,你懦弱無能,在鄉下的時候任何一個閑漢孩童都能夠欺負你,我到現在還能夠想起你那一副窩囊樣子,你這樣的根本不配成為將軍府的公子!」


    黃依依失去了理智,將最後這句話大喊了出聲。


    黃依依背後的麽麽有些愕然的望著說出小雜種這三個字的女人。覺得對方不是一般二般的蠢。


    現在是在琅府,就像是琅威說的,黃依依再是受寵也隻是老夫人的侄女,而不是兒子,隻要是個正常人,麵對侄女和兒子,最後選擇的都是兒子。


    更何況從跟著黃依依來了將軍府之後,她口中寵愛她至極的老夫人連麵都沒有露一下。


    下一刻,麽麽的眼睛瞪大了,深深的覺得黃依依的運氣簡直是差到了一定程度。


    「小威若是不配當將軍府的公子,你更不配成為將軍府的表小姐。」


    身邊跟著一個婢女,手中拿著食盒的琅母從陰影處走出,她望著黃依依的眼神,從沒有過的冷,比黃依依白日裏麵對王氏不言不語,一味退縮的時候還要失望。


    「姑媽,姑媽你聽我說,我,我不是說小威,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心裏氣不過,姑媽......」


    黃依依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終至無聲。


    因為琅母眼中始終的冷淡。


    「依依,你這幾日不要再來打擾阿晟,畢竟是要去東宮的人了,也算是有了歸宿,日後還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琅母丟下了這句話之後,逕自帶著身後拿著食盒的侍女向著琅晟書房反方向轉身離開。


    「姑媽,姑媽你聽我解釋,我隻是太難受了,我隻是想要留在將軍府----」我隻是想要成為將軍府的夫人,小的時候不是你告訴我說我和琅晟青梅竹馬,親上加親嗎?


    後來不是你說我是你最中意的兒媳,琅晟的妻子一定是我嗎?


    是你告訴我的!


    黃依依望著琅母的背影,眼中滿是淒絕,可是眼底最深處蔓延的卻是怨恨。


    是你,是你鼓動的我,是你一直一直給我的希望讓我早早的便將自己當成是將軍府的女主人,到了這個時候,你卻要拋棄我,要將我像是垃圾一樣的拋棄掉?


    休想!


    眼底深處被滿滿的怨恨占據滿了的黃依依沒有看到前麵背對著她的琅母麵上的苦澀。


    終究是陪伴了多年的侄女兒,終究是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喜愛的侄女。即便對她白日裏的表現失望,即便是對她產生不滿,在聽說黃依依被兩個麽麽以著管教之名欺辱的時候,她還是心疼了。


    能夠救黃依依的隻有琅晟,所以琅母帶著人煲了一盅湯水,送來給自己的兒子,隻希望對方能夠讓自己的兒子想想辦法,讓黃依依不要入東宮,讓黃依依成為他的妻子。


    琅晟不是一品將軍嗎?


    今日許傾落在將軍府外的話也說了,自己的兒子保家衛國立功無數,難道連一個黃依依也無法從太子的手中要來嗎?


    畢竟隻是皇帝開口的一句話。沒有什麽正式的文書下聘之類的。


    琅母就是這樣的想法過來的。


    隻是黃依依對琅威的一句雜種,讓她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絲絲熱切化為了冰冷。


    也許,黃依依真的不適合成為琅家的媳婦兒。


    一個對未來小叔出口斥罵雜種的女子......


    ----


    啪嗒一聲,掌心中的筆摔落在地上。


    琅晟的心口驀然一寒,寒氣從心口向著肺腑四肢蔓延,速度極快的將那至陰的寒氣遍布全身,然後便是蟲蟻啃噬的感覺,從心髒最先開始,便像是真的有那麽一隻陰毒的蟲蟻般,一點點的折磨著他,吞噬著他的血肉生命。


    即便已經經歷了太多次這種痛苦,當這痛苦再次襲來的時候,男人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手,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掌背之上青筋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乍眼看去,有些驚人。


    琅晟的額頭上是一片汗涔涔,形容狼狽,明明痛苦到了極致,他卻是不吭一聲。


    隻是慢慢的艱難的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月色,今夜的月色比往日裏更圓更亮。此刻恍然想起,今日是十五。


    又是十五了,恍惚間,想起了被他刻意遺忘的那一段過去。


    想起了最初在異門之中的學藝生涯,想到了那裏麵的生死掙紮,想到了第一次蠱毒發作時候生不如死的痛苦,想到了最後那一劍刺入的胸膛,想到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莫離,想到了告訴他不要後悔的公子衍,想到了那一役遍地的屍體。


    最後,腦海中隻有那個初次見麵,冷淡著眉眼卻用激烈的語氣與他爭執的少女。


    他不後悔背叛師門,不後悔背棄那些同門,他是大慶人,他有自己的堅持,隻是後悔認識少女太晚。


    他要堅持,不論如何,為了許傾落,他也要繼續堅持。


    男人的身子重重的倚靠在椅子之上,睫毛上掛滿了汗珠,眼睛有些模糊,慢慢的陷入了黑沉。


    真的不知道還能夠撐住多久呢。


    陷入昏迷的男人不知道書房外麵遠處發生的事情。


    ----


    許傾落不知道一牆之隔的將軍府發生的事情,不知道黃依依的不甘怨恨,不知道琅晟的變故。


    對琅晟,她相信的很,若是黃依依那般假情假意的都能夠騙過琅晟,對方也就不值得她愛了。


    此刻她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擔心那些兒女情長,而是翻看公子衍給她的東西,看著冊子上的一頁頁圖文,有些甚至殘缺不全,她眼中的神色莫測。


    她沒有出去到處說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麽,但是公子衍給她的確實是她現在最需要的,一本蠱經,著書人署名為無名人,冊子中有西域傳說中的各種蠱毒的介紹,蠱蟲的出處,煉製方法,形狀,特性,毒性,作用,一一在列,誰若是得到這麽本冊子,將其研究透徹了的話,估計成為蠱毒大師也不成問題,藉助上麵那些奇形怪狀,用處各異的蠱毒,能夠做成的事情就太多了。


    不過許傾落想要的不是成為什麽製蠱大師,她想要這東西,是為了琅晟身上的蠱蟲。


    隻是聽琅晟描述過,一直不曾察覺的蠱毒。


    她以為自己即便不是世上最出色的醫者,卻也是強於大多數人,起碼不會連對方有沒有中毒都無法探查出來。


    那麽多次許傾落探查琅晟的脈搏,結果是她根本就探查不出來對方中了什麽蠱毒,甚至探查不出對方中了毒。她一直以為琅晟除了身上本來有的毒傷,還有往日裏的舊傷,身體好的很。


    許傾落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種連具體名字都不知道的隻聞其存在的蠱毒上栽了個狠狠的跟頭。


    至於琅晟騙她,那一點可能根本不存在,在這樣的事情上,琅晟沒有必要也不會去欺騙她。


    隻是沒有想到,公子衍會真的給她這本蠱毒經。


    許傾落的指尖落在了一頁有些殘缺的書頁之上。


    西域有名蟲虺,大小如豆粒,狀如蛇,聲如鍾,通體黑徹,其速如電,生於寒冰絕地,性陰寒至毒,有異人偶然得見其與人相對,一息致死,五髒俱損,嗜人血肉肺腑,其毒至絕,異人為之驚嘆,遂留於絕地,欲將其捕捉,後......


    後麵是什麽,卻是沒有了,這一頁恰好便是殘缺的一頁,許傾落晶亮的眸子一點點的暗淡,即便是以著她的鎮定沉穩,此時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書頁中間缺少了一大段,似乎是被誰不小心撕扯走了,更或者是有意撕扯走的,下麵零落的尾部書頁輕輕的晃動著,那上麵隻有一句話:「至陰至毒,無藥可解,慎用,慎用!」


    這句話與上麵的話明顯字跡相同,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整張書頁泛黃,書頁邊角格外的粗糙,應該是被人常常翻看的原因,比起其他的書頁摩挲的次數明顯的多。


    直覺反應中,這便是她想要找的東西,公子衍和琅晟身上的蠱毒,也許就是這個......


    許傾落狠狠的一錘桌麵,牙齒咬緊,盯著那最後一句話,隻覺得心都在不斷的緊縮,不斷的疼。


    「世上怎麽可能有無解之毒!隻是沒有找到罷了。」


    隻是還不夠努力。


    許傾落的眼睛從下麵那一句無藥可解上落到了那一句生於寒冰絕地上。


    若是從無論是琅晟還是公子衍的脈象上都無法尋找到那種蠱毒的話,那就尋找到最初的還沒有進入到人身體內的毒蠱。


    隻要將其找到----


    許傾落心底喃喃著,眼睛中出現的是執拗至極的情緒。


    她不會讓琅晟死,這一輩子她好不容易好好的活著,琅晟也一定要活著,上一輩子他比她活的長久,這一輩子怎麽可以比她先死!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


    公子衍停下了腳步,因為黑暗中一個纖細的身影。


    「為什麽?」


    女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曾經她的聲音嬌柔婉轉如同黃鶯,傾倒了師門多少男子,而現在......


    公子衍望著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的身影,望著對方那張嬌艷如花的絕色容顏,莫名的有些失神。


    乍眼望去,她與許傾落,容顏真的多有相似之處,精緻淩厲的眉眼,朱紅艷色的唇,挺直的瓊鼻,也許是絕色美人總是多有相似之處。


    「我問你為什麽!」


    女人的眉頭揚起,眼中全是質問與淩厲,渾身上下散發的純然的陰鬱之氣。


    公子衍迴神,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現在細細看去其實不是那麽相似。


    尤其是氣質,許傾落也不是溫婉女子,可是許傾落的淩厲從來都帶著一分獨屬於她的溫柔,她看似冷情,實則情深,對待在意的人認同的人,她便是最讓人安心的存在。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從來不欠人情,分明的讓他無奈。


    而莫離的淩厲,則是見諸在所有人的痛苦上的,以自我為中心,不論對她多好,都不會在意,她看似活潑,實則內裏最是陰暗不過,最擅長的便是利用那些喜歡她的人,看著他們互相拚殺,看著他們生死相搏。然後還在一邊不斷挑撥。


    琅晟從前也是她的目標,可惜琅晟對莫離的親近,從來都是如同木頭一般,毫無反應或者是說些男女授受不親的話。


    公子衍想到那個畫麵,忍不住勾唇輕笑。


    「你笑什麽,我問你為什麽要給那個賤人蠱毒經,你難道真的看上那個女人了?」


    莫離眉眼間染上了戾氣,若是公子衍肯定迴答的話,估計她是真的要殺人的。


    公子衍唇角的笑容沒變,隻是沒有了溫度。


    「蠱毒經我想要給誰便給誰,與你無關。」


    莫離從前若是表麵還能夠保持著外表的溫暖,看起來還算像樣的話,從嗓子受傷之後,卻是連外表的溫柔都不見了蹤影,一日比一日讓人難以忍受。


    莫離麵色難看:「我可以殺了她!」


    她提步便要往許府去,很顯然,對許傾落,她也是知道的。


    一隻手掐住了莫離的咽喉,公子衍的眼中沒有絲毫溫度,涼薄如水,讓人生生打幾個冷顫:「你若是去殺她,我便先殺了你!」


    這句話他說的極緩極慢,話語中充斥著的冷澀讓莫離的心都涼了:「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你居然要殺了我,你忘了是誰和你一起撐這麽多年,你忘了這些年是誰全心全意幫助你掌控異門,你忘了當年戰場上是誰救的你!」


    莫離眼中全是控訴,沙啞的嗓子帶著哭音仿佛夜梟一般,與她絕美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公子衍慢慢的鬆開了手,一步步後退。


    莫離眼底深處有一絲得意升起,她望著公子衍,麵上堆出了點柔軟:「衍,我心中就是覺得那許傾落和你根本不是一條心,你予她毒經,根本就是幫她掌握我們的命脈,那個女人幾次壞了我們的事情,以我之見,還不如盡快將她----」


    莫離的眼中是殺氣。


    男人抬頭:「你幫我良多,但是我幫你更多,你救了我一命,我救了你更多次,莫離,方才的話我隻說那麽一次,許傾落,你不能夠動,否則的話,不要怪我無情!」


    「我是主,你是從!」


    公子衍丟下這句話轉身便要走。


    「我究竟比那個賤人差在哪裏,憑什麽!憑什麽將毒經寧願給她也不給我!我也研究毒術多年,我也能夠幫你的!」


    憑什麽她無法勾引的兩個男人先後被一個十四歲的還不能夠稱之為女人的少女勾動。


    憑什麽她這麽多年呆在對方身邊,公子衍還能夠對她如此冷情!


    「憑我知道她若是研究透徹了毒經第一件事情是救我,而不是控製我或者殺了我。」


    公子衍迴首,對著莫離扯開一抹笑,有些怪異諷刺的笑:「要你做的事情盡快辦好,太子那邊現在是你負責的,不要讓我失望,否則的話,你現在這張美好的容顏可以換給需要的人。」


    血腥殘忍冷酷,這才是莫離熟悉的公子衍,她方才升起的質問的勇氣瞬間消散,手輕輕的顫動著,直到公子衍離開,也再不敢說一個字。


    ----


    第二天早朝之上,禦史大夫於錚參奏了太子一般,對東宮眷屬管教不嚴,縱容其側妃王氏胡作非為。傷人行兇,在京城中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懇請陛下定奪。


    同時呈送上來的還有一疊疊的冊子,那是證據,王氏殺害人命,縱兄傷人,甚至還有王氏放利子錢,逼迫的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的證據,一張張百姓的血書也夾雜在其中。


    皇帝神色不定的望著下麵侃侃而談,看起來鐵骨錚錚一派忠臣樣子的於錚,心底一陣厭煩。


    他以為自己已經將態度傳遞出去了。王氏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現在卻有這麽多東西呈送麵前。


    他下意識的望向琅晟,對方臉上也有一絲訝異。


    皇帝皺眉,想到自己派去的人迴報的琅晟昨日的經歷,除了去了許傾落那邊一趟之外,將軍府昨晚上可是熱鬧的很,琅晟根本沒有時間去串聯。


    那麽這件事情真的就那麽巧?


    皇帝看著那一張張帶著血淋漓控訴的證據,心中沒有絲毫觸動,想到的隻有朝政的穩定,雖然近來太子做事有些不合他心意,但是秦恆這個儲君穩定朝廷中的平衡才不會被打破,太子是有些無能,卻正是他需要的。


    「於愛卿......」


    皇帝正要開口打斷於錚的陳諫,琅晟上前一步,從袖子中也掏出了一本奏摺:「陛下,臣也要狀告東宮太子側妃王氏仗勢欺人,直入直入臣將軍府邸,傷多名府中下人,且當眾侮辱於臣的母親,行事跋扈無忌,請陛下為臣做主!」


    皇帝瞪著琅晟,氣的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這個混帳,難道忘記了自己的暗示嗎?


    朝中其他幾個本來在觀望的大臣眼睛一亮,袖子中的奏摺掏出:「陛下,臣也有本奏!」


    「陛下,臣啟奏!」


    琅晟這個陛下身邊的近臣都開了口,他們跟著也吃不了大的掛落,機會難得,如何能夠放過,不脫掉太子一層皮,也要讓王家名聲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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