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便像是約好了一般,在同樣的月色下,嫻貴妃坐在了鏡子前,梳理著自己長長的秀髮,一下一下,又一下。


    髮絲順滑而下,宛若流水一般,黑檀木一般的發趁著玉白的麵頰越發黑白分明的動人。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遠山如黛的眉,嫵媚惑人的鳳眼,挺直優雅的鼻,艷色優美的唇,還有弧度雅致的下頷,這張讓她痛恨厭惡卻不得不依仗的絕世姿容,果然是美的緊。


    嫻貴妃握住梳子的手驀然一緊。


    憑什麽她就要一直頂著別人的臉別人的名字生活,而自己本身的容顏名字早就已經被所有人遺忘。


    憑什麽她要為別的女人養兒子,而自己卻為了任務順利,早早的便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憑什麽她如花的年紀,就這麽一年年的耗盡在了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不死身上,而真正所愛的人卻根本不在意她一絲一毫。


    嫻貴妃想著許傾落的威脅,眼中現出了絲絲縷縷扭曲的恨意,下一瞬唇角重新勾起了笑。這一次被威脅了她不得不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待到日後,待到她重新起來之後,一個區區的許傾落,定然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不喜歡成為所謂的嫻貴妃,但是她不容許任何人破壞自己現在的身份,這是她唯一僅剩下的了。


    女人的笑越發的動人,隻要許傾落這個太聰明的死了,她便還是真真正正的嫻貴妃,就像是從前那幾年一般,沒有任何人發現,連九皇子和皇帝都被她騙的團團轉。


    精心打扮過的女人向著屋子外麵走去。


    ----


    第二日天還沒亮,許傾落便聽到了外麵傳來的紛紛攘攘聲,隱約的似乎聽到是皇帝重新寵幸了嫻貴妃,也不知道嫻貴妃昨晚怎麽出的皇後派人把守的地方,怎麽沒有阻礙的見到皇帝,總之皇帝昨夜與嫻貴妃清談一夜或者說纏綿一夜之後,發現嫻貴妃還是很好的,不止撤了嫻貴妃的禁足,甚至申斥的皇後兩句,說對方派來的人對嫻貴妃不敬,剋扣嫻貴妃的日常,讓嫻貴妃清減了許多。


    至於九皇子身上染了蕁麻疹一事,嫻貴妃和其中隱約的牽扯,卻是再也無人提起,仿佛所有人都選擇性失憶一般。


    許傾落又做了一爐藥香送去了皇帝所在的院落,順便將改良後的方子也拿了去,皇帝身邊的內監總管對許傾落客氣了許多,畢竟皇帝那頭痛的舊疾時不時的發作,一發作便脾氣暴躁,一脾氣暴躁,便忍不住拿身邊的下人開刀,太醫院那裏的那些個太醫費勁了心思。絞盡了腦汁,也隻能夠稍微緩解一些,沒有大作用,反而是讓皇帝更加的諱疾忌醫,厭惡太醫診治了。


    而許傾落給皇帝看診並且獻上香囊之後,皇帝的頭痛大有緩解,睡眠好了,心情好了,脾氣也好了,身邊的下人也好過了,如何能夠不對許傾落態度好呢?


    許傾落站在門外,人還沒有進門,她便聽到了一聲聲的大笑:「哈哈,嫻兒這步棋可是走錯了呀,你方才若是走這裏,這邊,這邊,轉瞬間便能夠圍成長龍,將朕十幾顆棋子盡數吞吃,偏偏走了這一步,可不是自毀長城嗎?倒是讓朕得了便宜了。」


    「哎呀,臣妾還真的是走錯了。真是,今日這盤棋又讓陛下給贏了,妾身也隻能夠等待日後翻盤了,陛下您也不會讓讓臣妾。」


    嫻貴妃看似抱怨實則親近的嬌嗔讓皇帝的心情大好:「嫻兒的棋藝高超,朕可不敢相讓,稍微相讓一下,輸了的可是朕,好了好了,別氣了,朕大不了將你喜歡的那架綠淙琴等會兒讓人送去,朕可是極其懷念嫻兒的琴藝呢。」


    皇帝帶著感嘆懷念的語氣道。


    嫻貴妃能夠受寵,從來不止是她那張絕色的容顏,本身的才華,還有在帝王麵前的進退,她若是有心,一個隻是在青樓中見識過一些的許微婉,哪裏是其對手。


    許傾落低垂著眉眼,唇角含著笑,許微婉既然能夠攀附上皇帝,便提前經受經受皇宮中的手段吧。


    想到偶然見到了許微婉的麵色,那唇眼間的色彩,可不像是被皇帝冷落了好幾日的人,她若是自己安分些,也許還能夠擁有現在的日子更長久些。


    若是不安分的話,那也是她該的......


    許傾落已經不想要和許微婉還有楊雲平慢慢玩了,楊謙的離去,還有他們背後那個能夠真正改容換貌並且讓琅晟忌憚的人的存在,已經讓許傾落的耐心盡數消失了。


    「許姑娘,陛下宣你進去呢。」


    內監總管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許傾落抬首道了聲謝,向著屋子內走去。


    「小女許傾落見過陛下,娘娘,小女上次給陛下的香囊隻是為家父家母準備的安神之香,不算對症下藥,近日精心研究了專門對陛下的頭疾有效的香料,並且將改良的方子也帶來了,望對陛下的龍體有些好處。」


    許傾落的聲音響起。


    她的眸子與陪在皇帝身邊的嫻貴妃的眼神對上了。


    兩個人在短短的一眼間,交換了僅有兩個人知曉的交易。


    ----


    有人復寵,自然也有人失寵,例如許微婉,本來就因為她的作為與皇帝想像中不符而讓皇帝隱約冷落了,還沒有來得及再做什麽讓皇帝重新寵愛起來,嫻貴妃重新起來了,她更是被皇帝徹底拋諸腦後了。


    許微婉雖然不甘,但是想到自己勾搭上了太子。卻是沒有太焦急,在她想來,太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皇帝卻是年老快要入土,等到皇帝一死,太子登基,自己就會有滿目的榮華富貴。


    想到太子夜裏和她許諾的東西,許微婉越發的安心了。


    太子可比公子衍還要好的太多,那個殘酷的男人,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掌握,反而是太子。她自覺自己又更大的把握。


    許微婉覺得自己隻需要好好等著便好。


    雖然那些個伺候的奴才對她的冷眼讓她痛恨,但是日後等到太子登基了,不論是這些個奴才還是許傾落,許家的人,都是隨她處置的。


    許微婉隨意的將自己麵前的香爐推開,連香料都是劣質香料,真是膽子太大了。


    早晚有一日----


    可惜她想的太簡單,她以為自己能夠等來榮華富貴,也不看看有多少人不想要她好好的等,也不看看自己是否值得別人的耐心。


    楊雲平怒氣沖沖的進入了許微婉的屋子,在許微婉訝異的眼神中,猛的一拍桌案,上麵的茶盞直接掉落在地上,那哢嚓一聲,在暗夜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你做什麽,這麽摔碟子砸碗的,若是引來人看到你大晚上的來我這邊,我還要不要活。」


    許微婉氣的咬牙,望著楊雲平的眼神氣恨鄙夷的很。


    「賤人,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和我這麽說話。」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許微婉的臉上,楊雲平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在許微婉的痛哼聲中,麵目扭曲猙獰:「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嫻貴妃那個賤人,居然敢在皇帝麵前進讒言,什麽朝廷取士都是取有才之士,都是經過會試殿試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點選的,說什麽我寸功未立,貿然被點為禦前行走有多讓人不服,說什麽為了皇帝的名聲著想,都是針對我的,混帳。賤人,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


    楊雲平頓了下,想到主子的狠毒手段,即便是心火亂冒,到底強自將那句罵對方的話咽了迴去,可是越是不能夠痛快的罵,便越覺得氣恨:「如果不是那些事情,我現在還是堂堂太尉公子,我還是被所有人追捧的楊氏子,區區一個禦前行走,我哪裏看的上,該死的,都是些該死的!」


    楊雲平的眼睛赤紅,在許微婉害怕的求饒聲中,一把掐住了對方的頸子:「你是不是也像是那個賤人一樣看不起我,說!」


    「沒有,沒有,我都聽你的,衍公子讓我都聽你的,我不是聽你的服侍太子嗎?我們也有一夜情緣的,公子,公子您才華橫溢。我也是仰慕您的。」


    許微婉恨不得將楊雲平這個發瘋的東西給打死,可是現在被掐住脖頸隨時會斷氣的是她自己,她嗚咽著,說著這些個讓自己都噁心的謊言,她的眼光高著呢,如何能夠看上楊雲平這麽一條喪家之犬。


    可是她還沒傻,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夠刺激對方。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許微婉的右邊臉上:「既然仰慕我,為什麽不好好辦事!」


    楊雲平的眼神陰毒的很,瞪著許微婉:「你長著一張皇帝喜歡的臉,本來嫻貴妃被禁足是你的大好機會,我也給你製造機會,你這個蠢貨為什麽連這麽好的機會也把握不住,如果不是你被皇帝厭棄,嫻貴妃那個賤人如何能夠得到機會汙衊侮辱我,如何能夠再從那院子中出來!」


    許微婉看著楊雲平的狀況不對,脖頸處的勁頭越來越大,唿吸都開始不暢,她必須要自救。


    這麽想著,許微婉眼中的淚珠翻轉:「公子,公子我也想要把握機會,可是陛下。陛下那個樣子婉兒如何愛的起來?婉兒真心愛慕的是公子。」


    她的眼中全是深情,纏綿著愛意與點點的委屈荏弱,動人的很。


    楊雲平直直的對視上許微婉的眼睛,心口的火還在熊熊的燃燒,隻是那火焰已經不僅是怒火,還有些別的東西在沸騰。


    不知不覺間,楊雲平的手指掐的沒有那麽緊了:「哦?你真的是仰慕於我才會對陛下不盡心?」


    許微婉嗓子痛的厲害,出不大了聲,隻能夠連連點頭。


    楊雲平盯著她,半晌不聲不動,盯的許微婉心裏發毛。


    「嗬嗬,那你就好好服侍我一番吧,也算是我賞你的。」


    楊雲平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燥熱,眼中已經全部都被欲望所沾染,一把撕開了許微婉的衣襟。


    「小賤人,本公子讓你如意了,你可也要記得好好辦事,那嫻貴妃,本公子要她生不如死!」


    楊雲平身上的衣服已經脫了大半。


    許微婉心中恨極,麵上卻還不得不作出一副聽命感動的溫順表情。


    她的手按住在了男人的脖頸處。


    燭火熄滅,眼看著兩個人就要翻滾在一起。


    「砰!」的一聲,緊閉的房門被重重撞開,紛遝的腳步聲伴隨著錚亮的火光將整個屋子都照的通明。


    「啊!」的一聲尖叫,楊雲平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方才攬在脖頸處的兩隻縴手重重的推落到了地上,同時間許微婉將自己的身側的被子一拉捂住了大半身體,沙啞著嗓音,指著被重重一推撞的還在懵神的楊雲平大喊:「將他拿下,這個賊人強迫於我,殺了他!」


    說完了這句話,許微婉便開始了嗚咽,同時間將自己脖頸處技巧性的露出,那上麵的新鮮紅痕。便是強迫的證明。


    她知曉自己這次要遭,她怕的全身發抖,可是她不想死,即便被皇帝厭棄,可是隻要她活著,太子或者公子衍總能夠救她的。


    「賤人,明明是你勾引於我!」


    楊雲平眼紅瞪著許微婉,掙紮著便要撲到她的身上,卻被一刀重重的砍在了腿上。


    慘叫一聲,楊雲平嗚咽著捂住了腿翻滾在塵埃間。


    「將賊人帶走,蓉美人的院子外留人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出!若是在陛下下令前有任何言辭傳出,定治重罪!」


    那帶人來抓賊人,卻不小心抓了奸的侍衛統領一開始也是楞然的,可是他到底是在皇宮中多少年過來的,許多事情見的多了,腥風血雨更是見的多了。


    這件事情說不嚴重,兩個當事人都討不了好,說嚴重,其實也隻是一個小小的被厭棄的美人與小小的禦前行走罷了。


    許傾落披著衣服站在湖邊,望著遠處透過稀疏的樹影泄露的點點火光,唇角勾著一抹冷笑。


    琅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楊雲平不會有機會活著了。」


    「有沒有覺得我很可怕?」


    許傾落突然問道。


    許微婉那邊。琅晟隻需要刻意裝作賊人引人過去便足夠了,看起來事情簡單的很,可是若是沒有許傾落在其中的心思,卻是根本做不到的。


    不論是聯合嫻貴妃所做的,還是調配出合適的春藥引子,更有對楊雲平和許微婉心思的了解,這些東西缺一不可。


    男人伸手將少女有些冰冷的身子攬入了懷中:「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先害人的魍魎鬼魅,可恨的是我無能,讓你要身陷這些事情之中。」


    許傾落抓住了男人的大手,暖意融融:「我不是好女人。我心狠,毒辣,睚眥必報,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不擇手段,這樣的我,你還覺得能夠......」


    「不論你做了什麽,你都是我喜歡的落兒。」


    琅晟打斷了許傾落的話語,他的唇湊近了少女的耳際:「我很高興,自己能夠幫你,能夠知道你更多的麵貌。」


    「......楊雲平必須死,但是我不會讓他頂著楊謙的名字死的。」


    許傾落的眼眸落在空處,她想起了那個少年對著她笑,對著她喚一聲許姑娘,想到那個少年偶爾的靦腆羞澀,想到那個少年那一次在楊府攔住她問她是否是她做的,想到那個會對異母兄長留情的少年,想到濃煙烈焰中撲在身上笑著說喜歡她的少年......


    楊謙是那麽好的一個人。


    許傾落一字一頓:「他不配!」


    她還不了楊謙一個天下揚名,少年英才,殿試魁首的人生,卻也不容許楊雲平頂著楊謙的麵容名字留下的盡是恥辱。


    ----


    「混帳,混帳,簡直是無恥之尤!」


    皇帝揮手將跟前的杯盞筆墨盡數掃到了地上,劈裏啪啦一片,碎瓷片甚至紮在了跪在地上稟報的人腿上手上,那個人還有周邊的宮人卻是深深的低下了頭,一個字一聲兒都不敢出。


    這種時候,誰讓皇帝不順眼,誰就是找死。


    皇帝的身子有些輕晃,他喘著粗氣,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生疼:「那個賤人,居然敢,居然敢與人私通,該死。都該死!」


    他一手推開身側要扶著自己的內監,踉蹌著腳步便要去拿牆上掛著的長劍:「朕要去殺了他們!」


    皇帝想起了多少年前另外一個女子跪在自己麵前,倔強著眉眼,卻是為了護住另外一個男人的畫麵,許微婉再是性情不像,再是性情讓他失望,那張臉也還是讓他心底有所偏向,否則的話,許微婉經歷的就不是一些宮人的冷落和冷眼,而是皇後的一杯毒酒了。


    可是現在,那張臉的主人偏偏做出了皇帝最無法容忍的事情。讓他想起了自己拚命要忘記的事情,皇帝胸口氣血上湧,眼睛通紅,心底殺機盎然:「朕要親手殺了他們!」


    皇帝喃喃著,腳下一個趔趄,身子重重的向後一仰。


    「陛下,陛下!」


    身邊盡是一片驚慌失措的喊聲。


    「殺了他們.....」


    皇帝失去意識前嘴裏還是這幾個字,可見他心中之氣恨,沒有人覺得許微婉和楊雲平兩個人還能夠活著。


    ----


    皇後的心情頗好,她手中拿著把剪刀,修剪著麵前的紅花綠葉。她的動作格外的優雅好看,修剪的圓潤的指甲上染著鮮艷的蔻丹,風乍起,唇角的笑更加溫和了:「這花就要時不時的修剪一下,若是有分岔,便要及時剪去,那樣的話,其他的花葉才能夠生長的更好,這做人呀,就和這花葉一般,若是太突出太讓人礙眼。也是長久不了的。」


    即便是封鎖了消息,但是像是皇後這般消息靈通的,早就知曉了,甚至是和皇帝同時知曉的。


    皇帝氣的倒下,皇後卻是開心的覺得自己百病全消,全身輕快了。


    畢竟許微婉那張臉不止在皇帝那裏特殊,在皇後這邊更是特殊。


    「娘娘說的是,這有些人呀,身為陛下的女人,居然還敢行為不檢點,真是自找死路。」


    靈犀在一邊贊同皇後的話:「娘娘您看,是不是要賜下毒酒,夜長夢多不是----」


    「毒酒也太便宜那個小賤人了,穢亂宮闈,可不是小罪名。」


    皇後是恨不得將那張臉一寸寸刮花了,上次想要藉機賜毒酒給許微婉,她都覺得不甘心呢。


    難得見到那麽相似的臉,若是不做些什麽好好的發泄一下多少年心頭的怨恨,如何能夠開心。


    「娘娘英明,確實不能夠便宜那小賤人。」


    靈犀趕忙改口。


    「告訴那邊守著那小賤人的人,不要讓她輕易死了。本宮可是想著要和她長長久久的玩下去呢。」


    皇後眼底盡是猙獰。


    ----


    「水,我要水......」


    許微婉沙啞著聲音對著外麵喊道。


    每每出聲,喉嚨處便是一陣撕裂般的疼。


    「水什麽水,命都快沒有了,還要水!」


    柴房的門被重重的踢了一腳,傳來婦人粗魯的罵聲:「身為陛下的女人,居然還敢行為不檢,若是一杯毒酒賜死了,倒是好運了。皇後娘娘吩咐了暫且留下你一命,你還真的以為自己的罪過無事了?好日子,可在後頭呢。」


    許微婉身上的衣衫不整,髮絲淩亂,臉上全是汙痕淚滴,比起那一次被許老夫人派人杖責了三十杖還要狼狽,因為那一次再恨她也知曉自己不會死,而現在,即便隻是在皇帝身邊呆了幾日,許微婉也知道自己現在就像是那個粗魯婦人所罵的,毒酒賜死都是好的。


    可是她怎麽甘心去死,她這麽艱難的活下來,這麽艱難的走到這一步,甚至連自己的容貌姓名都捨棄了,她不甘心。


    許微婉踉蹌著抓住柴房的門板,貼著門板,一字一頓:「告訴皇後娘娘,我若是死在這裏,太子也完了,穢亂宮闈?可不隻是妾身和那楊家子兩人足矣的,妾身一條賤命死不足惜,隻是要加上另外一個皇後娘娘在意的人陪葬了。」


    許微婉軟下了身子,嗤嗤的笑出了聲,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夠翻身的,是人都有弱點,皇後的弱點,早就在她的手中。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重昭華千重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小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小桑並收藏一重昭華千重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