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房中傳出呂年哲撕心裂肺地一聲喊叫。


    正要邁進門檻的顏景泰和司徒錚麵麵相窺,頓了頓,繼續邁進呂年哲的房間。


    “呂大人,您這是怎麽了?”顏景泰一臉擔憂地問道。


    呂年哲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顏景泰和司徒錚了,看到他們更是堵心,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喘不過氣似的,“兩位大人,我病了!那荒地之事就全權交給你們處理了,需要什麽人手兩位大人盡管調配,有什麽需要本官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就不留二位了……”


    呂年哲這是明著送客,顏景泰摸摸鼻子,訕笑著和司徒錚離開,反正他們也不指望呂年哲幫忙,不給他們搗亂就不錯了。


    有了呂年哲的那些話,顏景泰調配了府衙十幾個衙差輪著去荒地守衛,與司徒錚一起叫上仵作開始“驗屍”。


    顏景泰還是第一次來府衙的停屍房,本以為這停屍房在知府衙門裏麵,哪知他想得太天真,那停屍房竟然在距離府衙十裏之外的義莊內,隻不過是單獨辟出了一個院子專門陳放府衙送過來的屍體,一旦案子結了,這些屍體會立馬被轉移到外院,有人認領就帶走,無人認領就拖去亂葬崗埋了。


    顏景泰的臉色不是很好,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他也不用花錢租一座破荒宅,直接把骸骨全都運送過來就好了。


    司徒錚見顏景泰遊神,撞了他兩下,示意他迴魂,在他耳邊低聲道:“這仵作看樣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過這骸骨有兩百八十具,一時半會兒也檢查不完,我們要不要再去哪裏看看?”


    顏景泰點點頭,兩人才剛剛走出義莊便遭遇一群蒙麵黑衣人截殺。


    好在司徒錚伸手不錯,還有暗衛保護,這才沒有受傷,隻是顏景泰就要悲催一些了,不會武功就算了,那些黑衣人好像還是專門針對他的,一個躲閃不及,受傷被劃了一刀。


    直到那些黑衣人完全被控製起來,司徒錚才趕緊命人送顏景泰去醫館醫治,獨自留下來審問。


    顏景泰在醫館裏卻總是心神不寧的,還沒等到司徒錚過來倒是先把呂年哲給招來了。


    隻不過呂年哲的臉色有些發白,看樣子好像真的病得不輕。


    顏景泰擔憂道:“呂大人,您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別出門了,這裏還有我們呢,若是您倒下了,廣信府可怎麽辦?”


    呂年哲鬱卒,暗想,“我倒是寧願倒下的是我!要是你這個小祖宗在廣信府出了點什麽事情,皇上可不會輕饒了我!”


    越是怎麽想,呂年哲越想趕緊把顏景泰哄迴安陽去,諂媚地建議道:“顏大人,你看這事其實也跟你沒什麽關係,你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興修水利上麵,眼看著明年這水利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一迴安陽可就能馬上升官了,何苦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的事情上麵?”


    對上呂年哲期盼的眼神,顏景泰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讚同地頷首道:“呂大人此話有理,我確實應該把重心放到水利上麵,不過我打算在那處荒


    地挖出一條不大不小的河道,大人覺得如何?”


    呂年哲忙不迭地點頭,大力支持,“顏大人想怎麽挖就怎麽挖,就是把那丘陵都給鏟平了我都沒意見,要不,我們明天就開始著手?”


    呂年哲試探著問道。


    顏景泰高興地直點頭,讓呂年哲請東陽湖上比較窮困的漁民去幫忙,一天給五十文錢。


    若是平常呂年哲早就肉疼地跟顏景泰討價還價了,可這會兒他隻想著盡早送走這尊活菩薩,哪裏還會去計較這幾文錢的事情。


    事情愉快地說定之後,顏景泰立馬帶傷上崗,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荒地,在荒地來迴走了兩圈,劃出了河道的具體位置,命人著手開挖。


    呂年哲擔心顏景泰的安危,不想他在外頭轉悠太久,當即派人請他迴知府衙門。


    顏景泰見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裏還有司徒錚的手下看著不會出問題,便安心地打道迴府。


    正好司徒錚審問結束,正在衙門裏做材料,顏景泰趕緊問道:“怎麽樣?可有問出什麽?”


    司徒錚搖搖頭,歎了口氣,一臉嚴肅,“那些人被捕之後直接咬舌自盡了,我們來不及製止,正好發生在義莊外麵,我直接讓仵作給他們驗屍,結果你猜怎麽著?”


    顏景泰一臉好奇,司徒錚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那些人不是東盛人,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西單的殺手,隻是為何廣信府會藏著西單的殺手,還想殺我們?”


    顏景泰吞了吞口水,他就算不知道一些內情也明白此事不一般。


    “我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顏景泰驚疑不定地說道,換來司徒錚一個白眼,這還用說嗎?廣信府距離邊境十萬八千裏,這裏卻發現了西單的殺手,沒有陰謀才怪!


    “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皇上,請皇上定奪,你不用擔心。”司徒錚安撫地拍了怕顏景泰的肩膀,想起他手臂受了傷,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口怎麽樣了?”


    “無礙!”顏景泰不甚在意地說道,轉而提起自己興修水利的事情。


    弄得司徒錚哭笑不得,心想,顏景泰未免也太過心大了,都被盯上了還這般肆無忌憚!


    想了想,司徒錚不放心,隻好傳令,從饒州府那邊調了十幾個護衛給顏景泰。


    事情搞定了之後,顏景泰才優哉遊哉地迴了何家村。


    傅真兒對於顏景泰的神出鬼沒早就習以為常,隻是往常顏景泰迴來都會抱著女兒逗弄一會兒,這次卻單手抱孩子,總是避著自己的另一隻手。


    傅真兒心下起疑,詢問道:“你的手怎麽迴事?”


    顏景泰身子一僵,連說沒事,插科打諢地想要轉移傅真兒的注意力,隻是他越這樣,傅真兒越覺得有問題。


    最後在傅真兒的逼問下,顏景泰不得不實話實說,隻是隱去了殺手追殺之事,隻說是不小心被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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